水弄湿,我想晾一晾。”
“妈啦巴!”马荣吼:“你这丫头犯混,白念中学了?你跟男人钻草垛,就是搞破鞋,叫人抓到了,就得反咬一口。不然,你就没脸见人,以后连对象都搞不上。”他劝吴小兰:“你就说,是他逼你来的,鞋和袜子也是他脱的,他扒你裤子,你不干,没有他的力气大,你才从了他。妈啦巴,把他抓起来,你才能清白。”
吴小兰找到鞋,也把两只湿袜子穿在脚上,扶着草捆,想钻出草垛。马向勇把手电筒的强光对准她,吴小兰躲到刘强身后。
马荣把马向前推到草窝前:“你小子是咱刘屯打头的,响当当的男子汉,妈啦巴,刘强调戏你吴大叔的闺女,你看着办!”
马向前是马向勇特意找来的。他有个习惯,阴天下雨睡懒觉,下雪天也犯困。白天睡一天,吃完晚饭还要睡。正在做美梦,被马向勇叫起来,告诉他:“吴大叔的丫头丢了,你帮着找一找。”
马向前没起炕,闭着睡眼说:“丢不了,准跟刘强在一起。”
马向勇在他屁股上拍一把,奸笑两声,又装起严肃说:“就怕和那小子在一起,吴大叔才让你帮着找。”
马向前不情愿地坐起身,小声嘟囔:“年轻人搞对象,别人跟着掺和啥?吴小兰还真得抓紧,别让姓付的丫头钻空子。”
“你说啥?”
马向勇觉得马向前的话怪,想刨根问底,马向前不说。
自从那次邂逅付亚辉,马向前觉得没给姑娘留下好印象,看到刘强把她送出小南营水库,心里一阵后悔。马向前弄不清为了啥,他的心会让一个不相识的姑娘抓得痒痒的。
马向勇领人去了南甸子,马向前慢腾腾地穿上露着脚趾的破棉鞋,自言自语:“嘿、嘿也好,咱也跟着看看热闹。”
在草垛前,马向前看一眼刘强,心里想:“这小子不好惹,我今天要把他摁倒在地,在刘屯就数不着别人了。评书上总讲美人爱好汉,姓付的丫头绝对是美人,我要当第一条好汉!”
马荣点他名,马向前没犹豫,走到刘强对面,高声说:“刘强,我今天和你比试,就不信打不下你的狂妄!嘿、嘿也好,有能耐你过来!”见刘强不离草垛洞口,他跨前一步,瞪着大眼珠子说:“嘿,刘强,你勾着付丫头,又和吴小兰钻草垛,专找好看的,都成你的了!嘿、嘿也好,你给我滚开,让吴小兰回家!”话音刚落,马向前扑向刘强,刚交手,被刘强扔倒在雪地上。他像草捆一样在雪地里打个滚儿,站起身往家走,边走边说:“嘿、嘿也好,我今天晚饭没吃饱,没功夫管你们臭事。”
刘强把马向前摔倒,刚想回身,背上就挨了一镐把。亏得刘强情急中用胳膊搪一下,不然会被打倒。手电筒的光线照着刘强的眼睛,刘强看不清周围,不知是谁下的毒手。刘强用左手挡住刺眼的强光,伸出右手在身边摸索,觉得有人向他靠近,并感到有东西向他袭来。刘强迅速弯下身子,把头向左躲开,镐把从他脸侧掠过。
如果刘强躲得稍慢一点,镐把正好打在他的头上。凭直觉,刘强判定持镐把人的位置。他迅速斜身过去,用手抓住那人的衣领,往回一带,那人趴在雪地里。刘强提起右脚,照趴在雪地上的那人踢去。
刘强穿的是大头鞋,鞋尖坚硬,如果这一脚踢在头上,那人不死即残。就在大头鞋接触那人脸部的瞬间,吴小兰发疯似地扑向他。刘强把重心和力量都集中到这只踢人的脚上,另只脚站不稳,被吴小兰扑倒。
吴小兰伏在刘强身上连哭带打,使刘强感到非常意外。他用手护着头,任吴小兰不停地抓打。吴小兰不但打刘强,也打自己。
刮起了西北风,刘强头上的云被搬走,皓月当空,雪地上的一起都显得孤零,大柳树孤零零,淹死鬼的坟孤零零,甸子上的草垛也是孤零零。刘强孤零零地留在草甸子里,迎风而立!
村子里停止了喧闹,草甸子更显得寂静,刺骨寒风吹起地上的雪片,雪片打在刘强脸上,在他耳边奏响低沉的乐曲:
月高挂,
天地茫茫,
冷风起,
雪映寒光,
宫中嫦娥扶帏叹,
淑女撒泪润故乡。
爱相依,
情深意长,
命相违,
终起祸殃,
贫富贵贱古分明,
天仙配夫人痴想。
空思念,
揉断肝肠,
恋温情,
一世悲伤,
姻缘应随天地愿,
莫把温床当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