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三没打野鸡,没说过领导坏话,也没有反动言论,我知道你找我干啥?”
吕希元递给鲁卫军一个眼色,鲁卫军大声吼:“孙胜才,你老实点儿!”
孙胜才跌坐在屋角的板凳上。
吕希元说:“孙胜才,现在是搞四清,每个人都不能漏掉。你们队里磨不开面子,由我来审查你。你如实说,在你们老家都干了什么?”
孙胜才感到事态严重,低下头说:“吕书记,我孙胜才绝对忠于伟大领袖**,没干过不革命的事。”说完,用小眼睛瞥视屋里,见又高又壮的鲁卫军沉着脸向他靠过来,急忙说:“我偷过马荣家的老母鸡,”又解释:“那只鸡不是好东西,它偷吃队里的粮食。”
吕希元和候胜心里都在乐,但谁也没表现出来。吕希元步步紧逼:“孙胜才,偷鸡摸狗的事以后再交待,今天先交待你和刘宏达之间的关系。”
孙胜才想了半天儿,也没想出和刘宏达有过什么关系,问自己:“我和他只不过在一个村里住过,刘宏达不常在家,哪有什么关系呀!”孙胜才看到吕希元睁开猎鹰一样的眼睛,突然冒出一句:“听我爹说,刘宏达救过我的命。”
吕希元穷追不舍:“从谁手里救下的?”
“日本人手里。”孙胜才用小眼睛看了看吕希元,肯定自己说的话:“听说那个小日本杀人不眨眼,也就是刘宏达能降住他。”
吕希元笑,候胜笑,鲁卫军也跟着笑,笑得孙胜才直害怕。
孙胜才现在还不知道,他的这句话,会把救过他的刘宏达推进深渊。
载着侯胜、鲁卫军的列车向西驶去,带着吕希元的布置,带着他的激情和欢乐,也带着鲁卫军的酸楚和苦涩,更带着刘宏达的灾难。
列车驶出烟雾笼罩的清河市区,进入凉爽广袤的农村大平原。汽笛长鸣,是前进的乐曲,也是生活的悲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