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现行反革命抓起来。但是他不怕,觉得被抓也是对心灵的一种安慰。他想:“当初刘宏达从日本人的刺刀下把我救出来,那得冒杀头的危险。今天轮到他有难,我要尽力救助他,要了我这条老命也没啥了不起。”
孙广斌把屋里翻个底朝天,找出一些钢镚儿,拿在手里数了数,也不知够不够火车钱。没有像样的衣服,只好把磨破的腿布扎在腰间,包住了肚子,露出胸。
火车向清河市驶去,最后一节车厢的车门处,蹲着一个衣着褴褛的农民,灰尘掩盖住他曾经英俊的外表,困惑让他始终低着头,他嘴里不时地嘟囔几句,说着梦呓般的话语:
穷也活,富也活,
活好活赖怎评说?
坑人害人咱别干,
良心放在正心窝。
情也说,怨也说,
欢乐愁苦都诉说,
忘恩负义是小人,
恩将仇报是罪过。
哭也歌,乐也歌,
冤歌怨歌都是歌,
仇歌恨歌早时了,
劳动创造幸福歌
火车头呼着粗气停在清河市,等待孙广斌的是什么?他根本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