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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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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春节刚过,邓一群就被抽调到省委扶贫工作组,赴贫困地区工作,时间为期一年。更多小说 ltxsba.me这也可能是全省最后一批扶贫工作组。前面已经搞过三批了。作为一个年轻部,能被抽调到扶贫工作组,那是一件很光荣的事。谁都知道,这些选都是由本单位心安排上报,经省委组织部考察同意的。上报的选,自然是视为单位里的骨,可培养提拔的对象,有很强的政治意义。

邓一群当然在心里非常清楚:这是一次镀金的机会,也是提拔重用的机会。为此,一开始他就积极争取,并如愿以偿得到了这样的机会。

1998年的春节与往年的春节一样,过得没滋没味。除夕的那台电视晚会,早已经让全中国的老百姓都丧失了胃。晚会开始前的两个月,报纸上就开始宣传,今年有什么什么新的举措,推出怎样的新,怎样的新歌,自然是非同寻常。等晚会一过,群众一片不好的声音,那边就赶紧说:这是由于百姓的胃越来越高,晚会自然也就很难再取得那样的效果。邓一群就想:为什么好莱坞的电影却总能吊起观众的胃呢?

这个春节邓一群感觉有点憋气,本来是想回老家乡下过年的,孩子已经快三岁了,但他们还没有一起回去过。城里的春节越来越没节的味道。陵州三年前就开始实行市区禁放烟花竹,于是整个除夕晚上你根本听不到热热闹闹的鞭炮声,而在乡下,农民们虽然不富裕,但他们却非常乐意燃放鞭炮,打从电视晚会一开始,你就可以听到外面的鞭炮响,这样,四乡八邻,一直到清晨,你都可以听到不绝于耳的鞭炮声。邓一群喜欢这种感觉。

邓一群的妈妈一直希望能看到自己的这个孙子,在她眼里,这个孙子简直就是龙种。邓一群是她生出来的一个能而很有出息的儿子,那么由自己的儿子和城里高家庭出身的媳生出来的孩子,无疑就是天上难找地上难寻的宝贝。她还是在贝贝(孙子的小名)过周岁时候看过一次,那次是她到城里来。她知道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就想来看一看,但儿子却写信让她不要来。她知道儿子有自己的考虑,再想到自己过去曾经给儿子添的那些麻烦和尴尬,也就作罢了。自己在心里叹了一气,心想:农村就是不行啊,到处讨嫌。不去看,也就算了,可是,她那个心里想啊,想,做梦的时候都能梦到孙子,常常半夜的时候就高兴醒了,再也睡不着。她梦里的孙子是个白白胖胖的大小子,有一双非常明亮而有的大眼睛。她梦见他会跑了,她梦见他会说话了,有一次她居然梦到孙子对她说:“好。”她乐坏了。第二天清晨的时候,她逢就说,自己梦到孙子了。村里不知道她曾经有过的尴尬,于是就对她说:“邓吗不去看一看呢?”她就不好意思地说:“儿子媳工作都忙,我去了什么?再说城里的生活(这个词是她从电视里新学来的)我一点也过不惯。”

那些就说她不会享福。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了,终于有一天她忍受不住了,决定去城里。

为了能让自己再去城里时受到儿子媳的欢迎,她背上了几十斤家里做的花生油、红豆和面糕,还为孙子做了很多棉衣棉裤。那些棉衣用的都是雪白的新棉。她认为城里的那些绒衣并不暖和。但是当她到了之后却发现媳并不喜欢那些东西。肖如玉嫌那些棉衣做得太难看了,说根本就穿不出去。做的那个鞋子居然还是虎鞋,花里胡哨。事实上她对那双鞋子很用心,她眼睛不好,那双鞋整整花了她半个月的时间。在乡下,小子是一定要穿虎鞋的。城里没有虎鞋。她原先以为媳会喜欢。

邓一群的妈妈到了城里,就住在亲家的家里,因为她的儿子媳都还是住在娘家。她那个高亲家家里的老保姆已经走了,说是儿子媳威胁她,他们打算把她的老宅子拆掉。他们的家里现在新请了一位年轻的保姆,是个外地乡下的小姑娘,二十多岁,他们叫她小娜。邓一群的妈妈感觉小娜和过去那个老保姆完全不同,格很夹生,对家里其他都好,就是理不理她。没有同她搭话,她很寂寞。亲家公亲家母都是那种有身份有文化的,同她找不到什么共同语言。身份不同,语言也就不同。在那个家里过着一种没有语言的生活,无异于生活在一个囚笼里。而且,过去的那种气氛始终笼罩着她。所以,她只呆了四天,就又回到了乡下。

她不能呆在城里,后来她在心里彻底明白了。

城里的生活让她吃惊。

她临走的那一天,特地去看了一下刘正红,她有点不相信这个没有什么文化的乡下姑娘,能够同自己有文化的国家部儿子一样,在城里立足,而且看起来好像还生活得很好,很有钱。身上的那些漂亮衣服不说,上脚上还到处戴上了明晃晃的金器,那些东西乡下什么时候能舍得买?邓一群没有对她说什么,但她能够感觉得到,刘正红现在很有钱,比在乡下时有钱多了,但是她却更坏了。她看见在她那个发廊里面有几个小房间,每个小间都有一张床。那些小姐也是妖里妖气的,不像是正经子。在这样的城市里,儿子也会变坏吗?她不能不产生这样的疑虑。

邓一群除了因为很长时间没有回老家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现在已经是一名副处级部了。他想回去让老家的那些乡下见识见识。在机械厅,他已经成了一名灿烂的政治新星。从一个贫穷的农村学生到考进省城的重点高校,从一个普通的青年学生到毕业分配留在省级机关,从一名小小的科员到副处长部,多么不容易啊!每走一步,都要付出比别多好几倍的艰辛,他不能不为自己感到骄傲。想起过去,仿佛就像一场梦。他还能清楚地记得当年那个夏天,在校园里怎样地感到无助;怀着一种初生牛犊的,找到了那时几乎是高不可攀的虞秘书长,感受他的冷脸,一次一次地求他,直到自己下了一跪,现在想起来还觉得非常可耻;胆战心惊地来到时代大厦,到事处报到;第一次休探亲假,在县城里的小小得意;和葛素芹在宿舍里的疯狂而隐秘的;在阳光下去医院,带着复杂的心陪她打胎;在电影院门前感受田小悦的失约而带来的不快;第一次去肖如玉家,感受她家门第的高贵;在邓阿姨家和她发生那样的事……到科技处后,他巧妙地利用关系把副处老潘搞下去,再把言子昌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手心里。

机关里没有明白言子昌为什么会那么地支持邓一群的工作,并且想方设法举荐他,很多出露面的机会都乐于让给他。在众眼里,邓一群是个很会做事的,简直是尊重、善待老同志的优秀的青年代表,一定是把老言服侍得非常好,他才肯这样让贤。他们感觉言子昌这个变了,变得大度而豁达了。而他过去是一个多么斤斤计较的哪。没有知道,事实上言子昌现在是多么地痛苦。他发现自己在处里已经处于被架空的位置,很多权力邓一群都代他行使了。换了别,他早就要搞掉了,但邓一群不同。在心里,他有点怕这个年轻。只要他一告发,他一世的英名就完了。他只能事事都要让他三分,迁就他,忍受他,还得赞扬他。在那种无奈的消沉里,他又去过那个地方两次,接受小姐的服务。每次都是胆战心惊,而每一次又都感觉新鲜异常。体上的轻松和心灵上的重负正好成反比。最近一次去的时候,接待他的是一位和他儿年龄一样大的子,那个子的妖媚艳丽让他惊讶,在兴奋的同时,他又感到一种的罪恶。当他心怀罪恶,不能兴起时,她竟然用嘴去为他服务。在她妖冶的双唇下,他像一个畜生大汗淋漓。那天晚上,言子昌很迟才离开。离开的时候,他心里说:再也不来这个肮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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