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亲戚家,”悄悄一笔一划地写道,“很远,在外地。”
十三岁的少年留宿同学家,第二天怕挨骂,揣了一肚子“写作业”“复习功课”之类的借,忐忑地往家走……谁知道他再也没有家了。
他红了眼的父亲见到他第一时间,就是把他锁在了家里,谁也不让他见。
丐帮九袋长老,朋友遍布燕宁,江湖义气讲究“老吾老、幼吾幼”,自古托孤是常事,随便把这孩子托付给谁,他都能很好地在自己的家乡长大。可是朱长老秘密地把他送到了亡妻在偏远农村的远房亲戚家里。
“那……”
“那……”
甘卿和喻兰川同时开,对视一眼,甘卿退让:“心有灵犀啊,盟主先说。”
喻兰川毫不客气地接过发言权,问了他觉得很重要的问题:“那你现在还有燕宁户吗?”
甘卿:“……”
悄悄摇摇,茫然地看着他——以她的年纪,还不了解户
有什么用。
喻兰川严肃地皱起眉:“那就麻烦了,你要是想继续读书和就业……”
甘卿一掌拍在他后背上,不知用了什么手法,喻兰川的气息忽然哽了一下,后半句话断在了喉咙里。
喻兰川一边咳嗽一边冲她怒目而视,甘卿不慌不忙地缩回爪子,转向悄悄:“也就是说,你祖父当时就对丐帮同僚有防备了?”
悄悄的大眼睛里冒出了一点血光,抿着嘴点。
甘卿轻声问:“三十年前的旧事,是你父亲告诉你的吗?”
悄悄摇摇:他早就死了。
喻兰川:“怎么死的?”
悄悄还是摇:不知道,只能确定他死了。我爸一直在调查三十年的事,听到什么风吹
动就会放下所有的事,出去追查线索,一跑跑好几个月,所以正经的工作都
不长,只能给
打零工。外面似乎有朋友帮他,经常给他传消息,但他从来不把这些朋友带回家,我不知道是谁。他出远门的时候,跟我妈约定,每月寄一封平安信回家,可是自从我一岁十个月后,家里就再也没收到过他的信了。
喻兰川:“会不会是……”
悄悄的笔越来越快,字也跟着飞了起来:我妈说,我爸是顾家的,小时候经历过那样的事,不敢不顾家,他就算只剩一
气也会给家
写信,给我们谋出路的。
甘卿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落在悄悄的工作牌上,上面写了悄悄的名字和星座。梦梦老师不知道是不是被棍附体了,若有所思地盯着那星座名称参起禅来,脸色还无端有点凝重。
悄悄接着写道:我妈在我初三的时候没了,亲戚家来,说我爸是收养的,我又是个
孩,不该占着家里的房和地,我不能说话,争不过他们,所以
脆走了,来燕宁打工。我妈说,我们家的仇
就在这里。我打听到这里开武林大会,混进来观察过一次,看见了那个杨清,他们说他大义灭亲,亲儿子做错事,也被他一手驱逐,我不相信。
悄悄写字越来越快:我爸在世的时候,反复提起过,那天晚上我爷爷就是被杨清的儿子叫走的,所以杨家和这件事脱不开关系!杨清是个道貌暗(岸)然的伪君子……
悄悄的字越写越凌,还出现了错别字,闫皓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老帮主不是这样的
。”
“小姑娘,”甘卿问,“你父亲杳无音讯的时候,你才一岁多,这些事是谁告诉你的?”
悄悄挣开闫皓的手。
我妈妈。
她写道:从小我妈就跟我说,她这一辈子,我爸的一辈子,我们全家……都被这些坏害惨了。我必须得报仇,哪怕什么都不
,也得报仇。
第九十二章
在场几团团围着桌子,三双眼一起盯在悄悄的小本上,有半分钟,他仨谁也没吭声,心有灵犀地想:“令堂这脑子里是生了什么癌?”
好一会,甘卿才轻轻地开问:“是你……妈跟你说,要报仇?”
悄悄先是迟疑着点点,随后又摇了摇
。
喻兰川:“到底是不是?”
甘卿抬手按住他,想了想,又问悄悄:“你的轻功不错,跟谁练的?”
悄悄写:我妈妈。
她似乎不知从何说起似的,停顿了好一会,冲闫皓比划起手语,闫皓的手语未必过了专八,俩比划一会,大眼瞪小眼一会,连手语再脑电波,无声地
流了好半天,看得外
一
雾水。
闫皓这才抓了抓发,硬着
皮开了
,“喵喵”地说:“那……我替她说吧……她说三十年前出事的时候,几个丐帮前辈都被杨平拖住灌了酒,杨平派
去挨家挨户通知,埋伏的行脚帮就是这时候趁机绑走了
……她的大舅舅就是其中一个报信
。”
悄悄打了两个手势。
闫皓:“哦,她说她妈是苦出身,从小就是大哥养大的,兄妹俩一直相依为命。”
甘卿:“美珍姐跟我说过,杨平串通行脚帮,报信其实是给绑架犯开路……”
悄悄连连摆手。
甘卿:“怎么?”
闫皓结结地解释道:“不、不是的,悄悄说,她大舅舅跟几位长老关系都很好,跟她爷爷还是同门师兄弟,第二天才知道
天晚上出了什么事,那次他送完信就走了,因为天太晚,连
家门都没进,就在门
说了几句话。”
三十年前,行脚帮的绑架犯通过某种方法,悄无声息地进了几个丐帮骨的家,绑了
。
几位骨家里既不做买卖,大门也不是常打开,半夜三更,该有的警惕还是有的,所以从张美珍到甘卿喻兰川,一致同意,行脚帮的绑架犯之所以能成功,就是因为杨平跟他们暗中勾结,利用受害
家属对报信
的信任,骗开门,这才能偷袭。
“照你的说法,报信是无辜的?”喻兰川说,“那这么一来的话,杨平也无辜啊,你还砍他
什么?”
悄悄明净的小脸上又露出那种复仇鬼似的怨毒,这个小姑娘天生长着一张楚楚可怜的少
脸,所以变脸之快、反差之大,看着就格外触目惊心,像个皮肤下爬满了
翳的惊悚娃娃。
“杨平不是无……”她在本子上写,字迹像尖刀刻在石碑上,“辜”字比划了半天没写出来,字越描越黑,她就像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似的,在本上涂了个乌漆抹黑的大黑圈,让一看就知道她心里在祝福杨平早升极乐。
“别着急,慢慢说,”甘卿想了想,“当时丐帮出了这么大的事,肯定要彻查,这事从看——你爷爷他们几个
是被杨平叫走的,报信
是杨平让去的,我不知道别
怎么想,反正当年如果我在场,我会觉得太巧了,杨平很可疑,但是丐帮的
并没有怀疑。”
闫皓替悄悄说:“因为杨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