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见面起就有水火不容的趋势。当初他收养了陈觅之后,也一直关心着孔洲的生活,发现两同龄后,就想办法把两
安排到了同一所学校。
他的想法很简单,从小培养好感,以后相处起来也容易一些。可惜事与愿违,哪怕“凑巧”同窗了六年,陈觅对孔洲的态度也没见回暖。
“叔叔,不要说这个了。”陈觅看了没多久窗景就回过来,手指支着下
,笑得灿烂,“我的生
快到了。”
他的两只眼睛都闪着期待的光,尤其是那只陈辞一度以为有眼疾的左眼,微微弯起的时候形状优美,还调皮的夹了他一下。
陈辞的心尖轻微的麻了一瞬。小孩从小就长得好看,大了以后眉眼都舒展开了,皮肤紧实莹润,五官更是致的像是能发光。他看了这么多年,偶尔还是会缺乏抵抗力,猝不及防地被美色震撼到。
“那一天早就空出来了,陪你在家过。”陈辞想了想又补充道,“也不能玩得太疯了,等你高考完我们再好好庆祝。”
陈觅没有任何意见,“都听叔叔的。”转又笑着问,“能不能向叔叔讨一样礼物?”
他说着从副驾驶座凑了过来,还像小时候一样把脑袋蹭上陈辞的胸。
这种动作要是十来岁的小孩做做也就罢了,换成一个身子骨都抽开了、劲松似挺拔的少年,陈辞觉得有点不对味儿。他双手都搭在方向盘上,抽不出空把推开,只好嘴上提醒道,“开车呢。”
刚说完就遇上个红灯,陈辞只能硬着皮踩下刹车。少年的脸颊就贴在他胸
,夏天的单衫根本挡不住这紧密相贴的热度,他想要把
推开,就听见陈觅又喊了一声,“叔叔……”
“好好好,你要什么?”陈辞还没建立起足够坚硬厚实的围墙,就丢盔弃甲的败下阵来。也许第一次见面时那个凄凉无依的小孩给他留下的印象太,哪怕现在少年身上几乎已经看不出当初的影子,他在潜意识里还是觉得对方是柔弱易碎、需要小心包容呵护的。
陈觅心愉悦地勾起嘴角,目光闪了闪,“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陈辞道,“还和我玩儿秘?”
陈觅笑了笑,“现在说了,怕叔叔不答应给我。”
陈辞被他勾起了兴趣,转道,“你倒是说说,有什么是我舍不得给你的一一”
他对这个捡来的小孩可以说是宝贝的不得了,从小到大要什么给什么,就算对方不开,陈辞也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推到他面前。秘书有时候和他打趣,说是养媳
儿也没有这么上心的。
陈觅的十八岁生,他自然也早早准备好了礼物,是一套位置极佳的海景房。价格还在其次,重要的是里面的家具装饰都是他一样样亲自挑选过的,光是设计图纸就返稿了十几次,前前后后折腾了有大半年。这么大的心力都肯费了,陈辞是真不知道还有什么陈觅想要的、他又舍不得给的玩意儿。
“这可是你说的。”
陈觅的整张面庞上都是碎光似的笑意,亮闪闪不容忽视。
陈辞心里莫名有些发虚,就好像走在冬天的雪地上,明知道那些盖着蓬松棉被的小路下有浅浅的坑,小心确认再三,还是一脚踩了下去。
他摸了摸鼻子,没有回答,车内瞬间诡异的沉默了下来。
好在这个过分漫长的红灯终于过去了,陈辞看见绿灯亮起,忙不迭启动了车子。陈觅支肘抵在车窗上,偏看着自己名义上的监护
,把对方没来得及完全掩盖住的慌
都收在眼底,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容。
吱一一
车胎和地面剧烈摩擦,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响。
陈觅瞳孔骤然缩紧,第一反应就是去握身边的手,然而他落了个空。平
里除了和他亲密接触外大多数时间都表现的沉稳持重的
,居然伸手解开了安全带,想要在这样车流不息的十字路
推门下车。
“叔叔!”
陈辞被他喊得回过来,松开的安全带也没再系上,匆忙在下个路转弯,把车停在了路边,推开车门跨了出去。
陈觅看着他的背影,攥紧了拳。很多年没有复发过的、啃咬手指的渴望又涌上心间,他
吸了一
气,艰难的忍耐着。等到他看清了对方在谁身边停下了脚步时,手背上青筋
突,指骨被捏得嘎吱作响。
陈辞很快回来了。
“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陈辞把一个样貌俊朗的少年扶上后座,从储物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他,“先喝水。”
少年拧开瓶盖,仰灌下一大
。因为喝得太急,水从嘴角流下喉颈,在健康的麦色肌肤上留下莹亮的水痕。他一
气喝完了大半瓶水,才盖上瓶盖,朝陈辞爽朗地笑了笑,“我没事,谢谢陈叔叔。”
陈辞回到了驾驶座,但没立刻发车。他从储物箱中找出一条净的方巾,递向后座,关切道,“还说没事,看你走都走不利索了。”
少年擦去满汗水和尘土,顺手把方巾挂在了脖子上,咧嘴笑道,“走太急扭了一下,回去擦点药油就好了。陈叔叔,方便的话,你能搭我一程吗?”
陈辞道,“你要去哪?”
“回我家就好了。”
“你父母应该还在外地出差吧,现在回去,有照顾你吗?”
“啊,他们总是这样,我都习惯了。”少年趴上前座的靠背,指着前方道,“陈叔叔,你就在前边拐个弯……”
陈觅忍无可忍道,“孔洲。”
孔洲这时才发现车上还有第三个,对方还是自己同窗了六年的陈觅,愣了愣之后立刻笑道,“是你啊。”
陈觅冷冷地打量着他。说不上有多好的样貌,随便找一个路评价,大概也只能憋出“阳光”两个字,浓眉大眼的毫无特色。穿着打扮也是他们这个年纪最正常的样式,宽松短袖牛仔中裤,像是刚剧烈运动完之后浸透了汗迹。这样一个
,扔在
堆里根本毫不醒目,但偏偏陈辞一眼就能看见。
光是这点,就让他嫉妒的难以忍受。
“你已经两天没去上课了。”陈觅直直盯着他,直到对方因为羞愧而离开靠背,老实坐回后座。
“啊……”孔洲挠了挠挠,顾左右而言他,“最近有些忙。你帮我请个假吧?”
陈觅道,“今天发了三模的成绩,明天开始就不用去学校了,你不知道?”
孔洲尴尬道,“我真不知道。”
“你这个样子,还打算高考吗?”
陈觅的语气不算尖刻,但是那种客观叙述、冷静追问的语调就像是块坚冰,硌得从里到外都凉的透心。
孔洲被问得很不确定道,“考吧?”他想了会儿,格注定不会在这种事上纠结太久,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