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慈恩也不再说什么，只是低了
，手里拽紧了帕子。
护国寺内，香火鼎盛，烟雾缭绕。有点熏得清歌眼痛，小沙弥领着罗氏去了正殿祈福，林慈恩也跟着去了。
清歌便在厢房里喝着茶，耳畔忽远忽近地传来些读书声。有些书生崇尚佛门清净，最是静心，便会在寺里住上些
子，听到读书声并不怪。
清歌细细听去，忽地手上一抖，温热的茶水竟洒出来。这……这好像是他的声音。读书声已经停了，清歌依然惊住片刻才起身往正殿去。
通往正殿的路上，林慈恩扶着罗氏正跟一名男子说话，那背影清歌只看一眼便知是谁。曾经心心念念的
，曾经朝夕相处的，曾经害她满门的，就这般站到自己的面前。
冯清歌
吸了
气，往罗氏跟前走去。走得愈发近，越能清晰地看到罗氏脸上挂着慈
的笑容，以及林慈恩含羞低的模样，她怕是此时便对他有了心意。
”歌儿来了”最先发现的自然是罗氏。
背对着的男子循着罗氏转过身来，见到冯清歌眼跟着一亮。他原见林慈恩待在冯夫身边，只当是冯家小姐，觉着温柔娴静。闲聊几句方知是寄养在冯府的林家
子。这再见到真的冯府小姐只觉惊艳万分，竟忘了见礼。
”歌儿，这是母亲曾与你提过的龙家公子——龙南靖。”罗氏拉过冯清歌笑着说道。
”南靖见过冯家小姐。”龙南靖这才回了，赶紧行了平礼。
冯清歌见他依然是谦和有礼的样子，却觉地厌恶，面上也显出几分，极为冷淡。只想到他后为了前程陷害冯府，恨不能此刻手持利器取走他的
命。一刻都不愿意多待，压制住心思只匆匆回了一礼，便对着罗氏说道：”母亲，护国寺的晚钟敲了，我们该回去了，再晚路怕不好走了。”
罗氏点了点，又对着龙南靖笑了”我们就先走了，也不扰你读书用功了。”
龙南靖半低着身子，再行一礼”冯夫慢行。”盯着冯清歌的背影显出几分不解的色。
林慈恩不经意地往龙南靖身边靠些，低低说了句”龙公子勿怪，姐姐有些着急回去，平里也不是这般的……这便告罪了。”
龙南靖轻摆了，以示自己并不在意，报之一笑，便往厢房去了。
林慈恩赶紧跟上罗氏，心如小兔
撞一般，腮颊两侧挂上些许红晕，只顾着自己的心思却不知她这
番举止早落到了冯清歌眼里。
冯清歌嘴角微起——这就动了心，按奈不住了。
夜露重，城中的某处府邸里，白里景华楼上的男子正站在书案前作画，握笔有力，狭长的凤眼里忽地透些思索，忽地又露出恍然，殷红色薄唇轻抿着，快速落下几笔才停住。那画中便是戴着面纱的冯清歌，眉微蹙，眼波似水，就那样地看着他。男子很是满意地一笑，卷过画纸随意地丢在画筒里。
翌，罗氏院里。
清歌正陪着罗氏说笑，林慈恩在一旁小小地抿着茶。
只听罗氏叹了气：”你们转眼已是十五岁，这眼看着到了说家的时候。慈恩自不必愁，且不说林家老夫尚在世，就是你父亲做主，也断不会委屈了慈恩。只是歌儿你的婚事实在叫娘忧心。”
清歌浅浅一笑，不妨母亲提及她的婚事，心底极不
愿，嘴上便说道：”母亲，清歌不想嫁，就想陪着父亲母亲。”
罗氏抽出袖的锦帕，轻掩了掩鼻尖，似乎触动到什么，脸色愈发地沉重”这哪里由你做主，就是你父亲都不定能做主。只是娘曾跟你提过的龙家，原是定好的姻缘，你那会还在娘肚子里呢。可怜龙家姐姐难产，两条命都没留住。不过娘昨见了这龙家公子倒也是不错的。若是……”
林慈恩从前并未听过这桩事，回听到心上一震，执着杯子愣在那。
冯清歌眉跟着皱起来，昨天遇到龙南靖怕是引得母亲有了些想法。当年她便是上龙南靖，又因着冯家与龙家旧的约定，父亲才得以向皇上求得赐婚。龙夫难产已故，龙南靖不过是继室生的，约定本可不作数，若不是她执着，若不是她……冯府怎会……想及此，冯清歌脸色大变。
”姐姐，姐姐这是怎么了，怎地脸色这般不好！难道婶母说的龙家，姐姐并不愿吗？”林慈恩见冯清歌这般，忙放下手中的杯子轻摇着她。
”歌儿，怎么了？”罗氏也担忧地看着她。
冯清歌脸色渐渐红润起来，勉力笑了笑：”清歌听及龙夫的事，也有些感伤。母亲，既然龙夫的孩儿与清歌无缘，咱们还是别惦念那约定了。”旁边有细小的呼气声传进耳间，林慈恩这是松了气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