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八岁的施小妹，已经不能说是小孩了，她懂得还挺多，飞快的跑到了父亲的身边，抱住他的腿，大声的反驳。“村里都说我跟我爹长得像极了。”
于氏无话可说。“反正我就不跪！凭什么要我跪，我都不知道三嫂犯了什么罪，就让我陪着一同受罪，我不服！我不跪！”
“娘。有根媳
做错什么了？”吕氏想，要是再让这一老一少吵下去，可就没完没了了，她不得不站出来说话。
“你看她有没有脸说！”焦氏想着马氏做的那事儿，就气得胸
疼。
跪在门的马氏，色寡淡。“吉明和杰乐跟着我娘家兄弟回去学手艺。”
她用行动证明，她是有脸的。
“她还有脸了！个贱蹄子，背地里就知道撺掇男
，有这手段，她没去那腌臜地里真是可惜了啊，马家教出来的好
儿啊，都敢气焰嚣张的对着长辈
，我看就是欠收拾，都不把自家男当回事，你要男有什么用，索
就回你娘家呆着，还当自己是个未出嫁的娇闺，让你娘家兄弟养着娘家嫂子们哄着，仔细瞅瞅，瞅清楚些，看清楚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焦氏话音刚落，就见跪在门的马氏真的站了起来，都没有朝着屋里看一眼，就挺直着腰杆大步往西厢去。
施有根下意识的就想去追，才刚迈出腿，焦氏就喊住了她。“让她走！我倒要好好，她这腰杆都挺到几时。”对着门骂完，又冲着孙子叮嘱。“先回去马氏，且看着她狂，能猜到个什么程度。”说完，指着二儿子。“你这当爹的怎么教得儿子，连自家媳都压不住。”
“娘。是我的错，我平时没注意这方面，从今个开始我就管，必定好好得管，你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施午小声地安抚着老母亲。“娘，你看，我媳还跪着呢……她是什么样的子，你最清楚了，向来老实。”
这儿媳确实是难得的老实，说什么就是什么，焦氏对着她仅仅只是迁怒，这会被儿子哄着，颇为厌烦的摆了下手。“起来吧起来吧，都回屋里去，让我清静清静。”她疲惫的坐回了椅子上，到底是年纪大了，就这会功夫，便累得很，都有些胸闷气短。
一直安安静静在抽旱烟的施老
，见老妻不说话了，他才开。“先等一下。”
正要回去的众，纷纷又转了回来。
“我就问你们一个事
。”施老话说得慢，咬字极重，很是郑重的意味。“是不是想分家了？”他缓缓的道出一句，抽了旱烟，吐出来的烟雾模糊了他爬满皱纹的脸，只余了双眼睛，一双老的眼睛，浑浊，此时却带着锋利。
他的目光落进了所有的心里，像一把刀，割在心坎，血淋淋地。
施小小没法形容，她，她言语不够，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就是，有些心疼更多的却是心酸，很难受，她不敢再看这位老的眼睛。
第41章
是不是想分家了？
想自然是想的。
只可惜,有分家念的只有孙辈。做父母的都不太想分家。这家,自然也就没法分。
吕氏温声轻语的安抚着爹娘,施晨施午施晚三兄弟,对父亲最为敬重,四五十岁的汉子，当场就跪到了地上,说话时连声音都是哽咽的。刘氏潘氏俩儿媳也纷纷站出来说话。
父母尚在，他们是从未想过分家。
父亲们跪到了地上，当儿子的也跟着慌慌地跪下，两房的儿媳自然也得跪着，就连于氏都怂怂地闭紧了嘴
，一句话都不敢吭，乖乖的跪在丈夫身边。说怀有身孕的柳氏,也是二话不说跪在了丈夫身边。
爹娘都成排的跪着,垂得低低地。
曾孙辈的孩子们,说小不大不大,也都知事，不用自个爹娘说啥,乖乖巧巧的跪下了。
一眼望去,诺大的堂屋里跪满了,静悄悄地,连三个儿媳都没有再说话。
施家,确实是丁兴旺啊！
施老看着底下的儿孙们,从最老的大儿子,一个一个，慢慢地看过去。最小的是施琪，今年也六岁了，他多看了眼，浑浊的眼里，露了点欣慰，这孩子是个好孩子。收回视线时，他又看了眼施善聪，他最小的孙子，眼角眼梢浮现笑意，暖暖地慈祥。这孩子，该是施家最有出息的孙子了。
连焦氏都不曾知道，施老找过王老两回。曾问过两个孩子读书的况，尤其是小孙子善哥儿。
王老的年纪比施老要稍小些，喊了声施老哥，他说。如果小小是个男孩，将来的成就定会大于善哥儿，善哥儿也不差，聪明有，灵气有，只是骨子里也有庄户家的本分厚道，便是有朝一
考取了功名，也是不合适居庙堂。
老成
，王老虽只是个童生，但他一辈子活得坎坷，其经历远比旁要多许多，对世事便看得更透彻些。
这是极高的评价，施老很高兴，当天傍晚吃饭时，他还
例喝了两杯小酒，晕晕乎乎地躺在床上，他做了个很美好的梦。
梦见小时候发过的誓言，吃过的苦，也梦见死后施家的兴盛，世世代代繁荣昌盛。
一觉醒来后，他仿佛又回到了年轻那会儿，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劲。他想，他得活着，见着他的小孙子光宗耀祖，得领着儿孙们，把子红红火火的过起来。
他还不老，可以再撑十年。
也就是个梦，他终究是老了啊，孩子们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由不得他来安排。
罢了，他打小就知道，这世上的事啊，讲究个缘字，少了一个缘字，就什么都不是，强求不得了。
他能活到今天这程度，也不亏，没白活一遭。
“行了，都出去吧。”施老说完，端起旱烟，一一的抽着。
他靠坐在椅子里，瘦的身板，连张椅子都没坐满，
出来的烟雾，弥漫在他的周边，他的眼睛微微垂着，整个竟显得极为浅淡。
仿佛就是今天，就在眼下这一刻，所有才意识到，他老了。
有飞快的走出了这间堂屋，觉得压抑觉得难受，有却迟迟不愿挪动一步。
还是焦氏，冷眉冷眼的看着仍在堂屋里的。“让你们走呢，还不赶紧走！”顿了下，又添了句。“非得让我拿扫帚赶不成？一个个都是不孝子！”
留在堂屋里的，这才缓缓的出了屋子。
“砰！”
在所有都离开后，焦氏当着子孙的面，用力的关紧了屋门。
关了屋门，她才露出慌
，慌慌地往老伴走去，紧挨在他椅子边站着，凑近着说话。“老儿。”带着略略的颤音。
夫妻俩同甘共苦大半辈子，了解对方都比了解自己要清楚的多，她就看出来了，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