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炎折回也应是差不多黄昏前后的事了。柏远说,他要拉着三哥一道来安月楼吃黑叉烧。
苏锦叹道,你也不嫌腻。
柏远笑嘻嘻道,三嫂,我长身体呢!
苏锦笑不可抑。
☆☆☆
安城驿馆离城中不远,马车缓缓停下。
驿馆门还有旁的马车在,应是才来了朝中命官下榻安城驿馆。
已经被驿馆中的掌吏先领着
内了,随行的马车还在安顿中。
苏锦路过的时候,正好听一侧的驿馆小吏在悄声说着,一次见赴任带这么多箱书册的。
另一应道,那是,这可是去严州赴任的知府大
,严州是南边几个州县之首,这知府可不是好做的,听闻这位宴大
博学多才,也在朝中蛰伏了不少时候,得了任命多时,眼下才往严州来。
听闻姓宴,苏锦瞥目看了看。
娘亲便姓宴,她听到姓宴便不由多听了去,其实也未必是‘宴’,许是‘晏’,也许是‘彦’……
身侧,柏远还在同她说着今尝到点心和凉茶,俨然回味无穷的模样。苏锦回过来,笑了笑,”等柏炎回来,一道再去。”
柏远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两一面说笑着,一面沿着长廊往早前下榻的苑中去。
而长廊一端,一袭青袍窄袖,清朗俊逸的身影寻声看来,似是看到苏锦与柏远两,目光不由微微滞了滞。
”宴大?”驿馆掌吏见宴书臣脚下驻足,也顺势看去。
见到是苏锦和柏远两,驿馆掌吏朝他拱手笑道,”宴大
,方才的是平阳侯夫
和平阳侯府的四爷。”
”平阳侯……”宴书臣迟疑,”柏炎?”
掌吏点,”正是。”
宴书臣遂问,”平阳侯夫,可是姓苏?”
掌吏又诧异了几分,应道,”回大,这驿馆上下唤的都是一声夫
,至于夫
姓什么,下官便不知晓了。”
宴书臣笑了笑,遂也不多问。
掌吏一面领着他继续往前走,一面道,”平阳侯一行路过安城,正好遇到昨的大雨,也同大
一样,也要等着这大道抢修好,方才能过去,所以,都怕是还需在这驿馆中多停留两
,应当路便抢修好了。”
宴书臣垂眸,嘴角勾了勾,多呆两吗?
也好。
☆☆☆
苏锦回了房,宽衣歇下。
安城雨后的天气,是南方夏里鲜有的舒适。苑中和风徐徐,内屋的窗户开了合适的缝,正好缓缓凉意。
苏锦侧身躺在床榻上,也不用玉琢在一侧扇扇,很快便寐。
这一觉,苏锦只觉睡得极好。
醒来的时候,苑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玉琢怕雨声惊扰了她,正了内屋关窗,苏锦微微睁了睁眼,伸手慵懒挡在额前,少许,缓缓撑了撑懒腰。
”夫醒了?”玉琢回眸。
苏锦撑手坐起,眸间淡淡,脸上挂着一抹好看的红晕,”下雨了?”
玉琢都有些看呆,遂即颔首,”才下了不多会儿,婢来屋中关窗户,怕雨声吵了夫
。”
”不吵,我喜欢雨声。”苏锦伸手,随意取了一侧的对襟褙子披上。
浅色抹胸襦裙上系了月白色罗带,衬得修颈锁骨处,肌肤如雪,脸上泛着午睡刚醒的红晕,很是明艳动。
玉琢心中微叹。
苏锦撩起帘栊,踱步到外阁间。
苑中烟垂淡淡,似是有平城那种江南水乡才特有的柔美。
恍惚间,苏锦有些出。
等玉琢出了外阁间,苏锦问,”白巧呢?”
玉琢笑笑,”歇了两好多了,方才还在苑中生龙活虎。”
苏锦亦笑笑,都用上‘生龙活虎’这四个字,应是好得差不多了。
玉琢上前给她沏了杯茶。
夏炎热,苏锦不喜欢喝热茶,玉琢道,”驿馆的掌吏遣
送来的凉茶,说是清热去火,夫
可要尝尝?”
苏锦尝了,和今
在街上喝到的一个味道。
解暑是解暑,苏锦却嫌有些甜了。
玉琢便换了晾凉的白水来。
苏锦放下杯盏,却见苑外一袭青衣窄袖,正撑了一把油纸伞往苑中来。
那隔得远,油纸伞又正好斜着,遮住了来
的脸。
”夫,
婢去看看。”玉琢撑了伞,往苑中去迎。
雨势不大,苑中有凸起的青石板路,脚下不会积水。
玉琢上前,在苑门与那
说了一会儿话。
稍许,苏锦见玉琢撑了伞,转眸向她这里看过来,既而,又朝那福了福身,撑了伞,快步往外阁间折回,瞧这模样,应是来寻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