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却还是空空如也
绝望的感觉,如同没顶一般
年节前,太后薨了
我在葬礼上哭到晕厥,雍正皇帝因此升了我的品级,提为宣妃,并把允祯也给放了出来,让他重回朝堂
那年冰冷、恐惧、孤独的感觉,
骨髓,令我一生也难以忘怀。01bz.cc
在葬礼过后,雍正皇帝喜
的妃嫔都随他住到圆明园中,皇后并不在此列,但其中包括我。由于我年纪幼小便身居高位,目前又是最受宠
的妃嫔之一,园中关于我的传言不可谓不多。
皇贵妃年氏已经不在了,熹贵妃并不受宠,其余妃子无非和我平级或者比我级别更低,所以这两年,
子过得还算顺心,至少不会受气
但我的心,越来越如同死去的井水一般
生,也不过如此罢了
的痛苦难以用言语描摹,但是哪怕是在宫
的话语中,也不乏对我的同
——
雍正皇帝已经岁了,他惯服丹药,过于勤政,身体并不见得好,自他继位以来,除了早夭的福沛外,从没有其他子嗣降生。而福沛还是雍正元年出生的,紫禁城内已将近八年没有听到小孩子的哭声了
皇上十分孝顺,当初先帝驾崩,他就严格守孝三年;如今太后薨逝,也一样是三年无侍寝。按照一般
的观点,且不论我自身的身体条件、运气因素,就是自然条件都没给我保有子嗣的机会。
雍正皇帝守完孝,那都是雍正九年的事儿了,那时候他快要五十五岁。
我的保护伞孝恭仁皇后(即太后)又已经去了,我娘家并不给力,除非雍正皇帝突然慈心大发给我收养一个儿子或者
儿,否则我后半生废定了。
这些担心都是现实的、物质的、也是无可回避的。我的娘家
在进宫的时候,难免都会隐晦地提到这个担忧。他们还算比较有脑子的,不会建议我去求皇帝给我收养个儿子(也是因为没有儿子可收养),而是婉转告诫“年轻不懂事”的我,要记得和熹贵妃打好关系,不要一味想着邀宠,
际关系目前对我来说更重要
此老成处世之言!
除非我能把雍正皇帝哄得晕
转向,把我立为继后,以后自己做太后,否则皇帝驾崩后,我身为太妃必定是在熹贵妃也就是未来的太后手下讨饭吃,把她哄好了,我才可能活得下去。
但我已不想活下去了
这种“不想活下去”的念
,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有了,如今,不过越燃越热而已。我既不想考虑未来,更不想谋算现实,每
不过是顺心所欲、无所事事罢了。
什么前程、未来、家族、利益,都是想要活下去的
考虑的,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雍正皇帝虽不召妃嫔侍寝,但却也会在白天令
陪侍,不知道其他
侍驾时是什么样儿,反正我是专业陪聊。我的
格越来越古怪而沉默,他却很喜欢和我聊天。
这也是我痛苦的根源之一
我并不喜欢他,我也不愿意看见他。但这种不乐意,哪怕流露出一丁点,就是抄家灭祖的死罪。什么叫怕
询问,咽泪装欢;什么叫强颜欢笑,暗地伤怀;什么叫帘儿底下,听
笑语。
真的经历了,才知道
生能有多少摧折
最近的我越来越沉溺于前世的幻影,在夕阳的光影照亮湖面的时候,在晓月的微光朦胧闪现的时候,在我午夜梦回、小憩醒来之时,我总是想起上辈子每一个细小的片段。考试考了一百分,在很冷的天依然一路拿着卷子走回来,结果卷子被风吹
了。坐在
场的台阶上,篮球场上的男生频频回首看我。高中的时候,紫藤花的花廊下和好友共读西厢记。十八岁生
的时候,小叔送一辆阿斯顿马丁的经典宝蓝色跑车
那时候的岁月,是晴朗的,明朗的,空气中满是香味,前途全是阳光。
而如今的我,依然是花季,是妙龄,心中的灰暗与沉痛,却连避世的佛经都无法消磨。
——
圆而
,君子之时中也;明而普照,达
之睿智也。
这句话,是圆明园的由来
圆明园号称万园之园,称号并非虚设,园内景物丽,天质自然,山石堆栈,流水潺潺,随便占据哪一处馆舍作为居室也是
生乐事。但我每每想到,再往南边走一点就是我前世的大学所在地,再往东走一点就是我从小长到大的地方……
总是不能不伤怀
难以置信,在十几年的离别之后,我竟然还能记得地铁一号线上的每一个站点,复兴门、西单、王府井、军事博物馆……很多次躺在黑暗中,竖起耳朵,仿佛总能听到窗外传来公
车到站的机械
声,就像还躺在大学寝室里一样
愁上心
,我仰
又灌下一大
红酒
坐在杏花春馆的长廊里,栏外文杏环植,春
花发,明霞般绚烂。庭内亭外,寂无一
,空气中流淌着留声机播出的音乐声,是最熟悉的梦中的婚礼,我自己弹奏,自己录制。
这是现代才有的钢琴曲,是钢琴王子理查德?克莱德曼最有名的曲子之一。
不该在园内出现的机器,不该在园内出现的音乐,同样,不该在此时、此刻、此地出现的我。
高中的时候走在学校的林荫道上,广播里曾经多少次传出这段音乐,水一样的波纹,用喇叭放出来更是动
,不似留声机的机械
那时候听这段音乐,是轻快、动听、温柔
现在听,却想起来,梦中的婚礼本来是个悲剧式的开
,更加悲剧的结尾。十四岁的少年在雪中邂逅的公主,二十岁的青年回到梦之国,在公主的婚礼上为她挡箭死去。
流星般闪耀的生命,冰雪般洁白的
梦中完美的婚礼,和现实中不可能实现的
恋。
走在高中的林荫道上,风拂过树梢,卷起海涛般的哗哗声。
那时的声音、光线、味道,
骨髓。世界随着我踏出的步子,轻快地摇晃。
那时十四岁年少单纯快乐的我,和如今灰暗绝望错
的明莼。就像梦中的婚礼一样,音乐是梦,现实是铁,曲子有多么幸福,心里就有多难过。
不是第一次饮酒到大醉,雍正皇帝却十分纵容他的后妃这小小的不良嗜好。每次我躲到偏远的馆舍里,驱散众
饮至酩酊,下面
也都十分配合,园内从无此类流言传出。
一瓶喝完了,拿起起瓶器又开一瓶
一点都不想想起这个
真的讨厌一个
,不会想要报复他,不会想要他不痛快,只是,想把他完全从自己的世界中驱逐,每想起一次都伴随着
的自我嫌恶
可惜,我注定了生前常伴帝王左右,死后还要陪着他睡到他的陵墓里去,葬在清西陵的泰陵里面去,在远离我家乡的地方
以前做宫
的时候,不觉得
子这么的难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