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昊父子回家时，天已经擦黑了。
两
下了马车，就看到赵士禧靠坐在大门槛上，两眼直的望着前方。
一副失去灵魂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大过年的？”赵昊踢他一脚，嗯，还是活的。
“我又没花出去……”只听赵士禧喃喃说道：“而且还多了一张。”
赵昊这才现，他手里还捏着两张会票。
“怎么没花出去呢？”赵昊便笑问道。
“钱庄都不开门……”赵士禧吧嗒吧嗒掉下泪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赵守正看不得掉泪，用袖子给孙子擦擦脸道：“库里有现银，再给你百十两零花，这总成了吧。”
“花钱的地方都关门了……”赵士禧却哭得更委屈了，哀嚎道：
“爷爷，我怕是这辈子，都没机会花出去了。”
“这孩子，瞎说什么呢？”赵守正赶忙拍着他的脑袋安慰道：
“这辈子还长着呢，总有机会花出去的……”
赵昊闻言暗暗翻个眼皮，有这么安慰的吗？
果然，赵士禧非但没有好过点，反而扑到叔爷的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他摇摇
，不理这个坏掉的侄子，带着赵士祯进了院。
~~
院子里静悄悄的。
赵昊本以为，五阳都出去跟同年聚会还没回来，谁知他习惯
的往西屋一探，却看见五阳都趴在书桌前，各自专注的用功。
王武阳和于慎行在练习时文，于慎思小声的向华叔阳请教问题，王鼎爵则抱冥思苦想，也不知又跟什么问题较上劲了。
今天可是元旦放假的
子啊……
赵昊不禁暗暗咋舌，学霸就是学霸，看他们平时打打闹闹，
好广泛，好像没正经时候。
可学习才是家最大的好啊。
赵士祯见他们又背着自己学习，登时心里猫抓猫挠的就待不住了，小声道：“叔父，没别的事儿，侄儿也去看书了。”
“嗯……”赵昊点点，小声笑道：“还真有事儿。”
赵士祯只好再跟着赵昊去了东屋。
临走前，他隔着窗户看一眼里影影绰绰的读书，感觉就像丢了钱包一样……
但两进屋上炕，听赵昊说明打算后，赵士祯登时就感觉，丢了的钱包又回来了，还被多塞上了好几吊钱。沉甸甸的，十分满足。
因为赵昊要设计一样东西。
他学习的目的是啥？不就是为了搞明吗？
赵士祯瞪大两眼，看着叔父用铅笔在纸上画图；支愣着耳朵听他解说，唯恐漏掉一个字。
“这东西由三部分组成。一个没底的圆筒，圆筒里有十二根指粗的小圆棍。然后是一个可以套过圆棍，在圆筒中自如进出的藕片。最后是一根通过圆筒上的小孔，与藕片相连的三尺长杆……”
赵昊一边说着，一边画下最后一笔道：“大概就是这样子吧……”
看着纸上的鬼画符，他颇为自己幼稚园水平的作图能力而羞赧。
“是这样，这样吗？”
可架不住赵士祯天生理解能力强啊，居然非但能看懂听懂、完全理解，而且还重新给他画出了很标准的设计图。
“对对对，就是这玩意儿！”看着图纸上，那个熟悉的蜂窝煤模具，赵昊开心的直拍大侄子的大腿道：“你他娘的真是个天才！将来老子的意大利炮，就靠你造了！”
当然，考虑到手工铸造的实际
况，他省略掉了长杆外的套筒。这样虽然打煤饼时麻烦一点，但并不影响成品质量。
“这像是打糕用的模子。”赵士祯端详着那图纸道：“我可以先做个木的出来，请叔父看看效果。”
“就是这个意思。”赵昊笑着点点。在见识了赵士祯制造的诸葛弩、炮型焰火后，他毫不怀疑大侄子的动手能力。
~~
赵士祯
活麻利的很，当晚忙活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便将做好的木模具
给叔父过目。
赵昊拉动木柄，见其伸缩自如，不由欣喜道：“心灵手巧好侄儿！”
赵士祯腼腆的笑开了花。
一旁侍奉的五阳，好的端详那木模具，不知这是什么用的。
“想知道，都跟我来后院。”赵昊兴致勃勃的穿鞋下地。
后罩院，高武早让按照赵昊的吩咐，推了一车煤
堆在那里。
煤边上，还有一盆黄土、一盆消石灰、一盆锯末。
赵昊指挥着护卫，用铁锨挖了四盆煤，加水、消石灰和黄土搅拌均匀。
做完了这些准备工作，赵公子才亲自上阵。
只见他将那模具筒蘸了蘸水，便扣在拌好的煤浆里。
双手压实之后，赵昊提起了模具，转到一块净的地方搁下。
然后他用腹部顶着杆子，双手把圆筒一提，一个碗
大小、大藕段般的蜂窝煤便制好了。
“好！”王武阳马上带高声叫好。
赵昊将模具丢给高武，让他继续如法炮制，然后问王武阳道：“好在哪？”
“好看……”王武阳缩缩脖子，其实他还没弄懂，但为师父喝彩是不能耽搁的。
“好看在哪？”赵昊接过于慎行奉上的帕子擦擦手。
“你看他圆圆的窟窿，好似压倒淤泥的白莲藕。”王武阳讪笑道。
“你家藕是黑的啊。”赵昊白他一眼。
几个师弟便哄笑起来，搞得大师兄很不好意思。
但大弟子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赵昊便话锋一转道：
“那就以你之言，叫其‘煤藕’吧。”
弟子们不由羡慕坏了。
尤其是华叔阳和王鼎爵，见上次给本门命名是这样，这次又是这样。
不由暗暗叹息，为何不早点
门，换我们来当这个大师兄？
王武阳更是感动的热泪盈眶，师父实在是太宠自己了……
他暗暗下决心，以后师父的犊鼻裈谁也不让洗了，自己给师父洗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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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师父制这煤藕，应该是用来烧的。”山东没那么多花花肠子，五师弟的关注点还在煤饼上。
“嗯，不是吃的。”赵昊笑着点点。
师兄们的笑声中，五师弟忙红着脸道：“俺的意思是，这样烧肯定比散着烧有好处，只是猜不出有什么好处。”
“那就明早好好观察吧。”
赵昊吩咐高武，往剩下的一点煤浆里掺锯末，然后把制好的煤饼，抬到伙房去，用灶台烘烤。
这样煤饼明早就能。
不然正常晒得两三天，赵公子可没那耐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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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还是早晨，赵昊现在争分夺秒，自然不能白白
费。
他便让赵士祯带着做好的模具，去找长公主给安排的铁匠……
因为大过年的，所有铁匠铺都不开门，所以赵昊只能麻烦娘给安排一下。
当两在姬司正带领下，来到那位姓冯的匠家，道明来意后。
对方听得嘴角直抽抽，不由向姬司正抗议道：“公公，小是银匠，不是粗活的铁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