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话里,宫下北交给吉冈错一个任务,嗯,一个不算怎么复杂的任务:安排足够的人手,去把皇民党在东京的那些宣传车烧了。
全东京,所有的地区,有一辆烧一辆。
宫下北的电话还没有挂线,梁家训已经带了一个女人回来。
这女人看上去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一身黑色的一字肩晚礼裙,整个人看上去艳丽却不媚俗,气质很好。
她就是之前宫下北所说的「森本」,全名森本静奈,是这家夜总会的经理。
当然,她现在也是宫下北的人,过去是跟着河内善的。
「什么时候正式营业?」放下电话,宫下北看了森本一眼,面无表情的问道。
「都是六点钟正式营业,」森本静奈小心的回答道。
宫下北看了看表,还有将近两个小时呢,时间应该刚刚好。
「今天这里不对外营业了,我包场,」挺身从沙发上站起来,宫下北一边从包厢往外走,一边说道,「告诉下面的人,任何客人都不要放进来,除了一个名叫稻本虎翁的家伙」「是,主人,我立刻去安排」森本静奈躬身说道。
没错,宫下北今晚就准备在这儿等稻本虎翁上门,他相信一旦吉冈错那里动了手,对方肯定会知道是谁在背后指使的,他肯定也知道应该到哪儿来找自己。
男人嘛,就不能不会喝酒啊,不喝敬酒就得喝罚酒,只看你胃口怎么样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街头混战江东区枝川一丁目,二十几个男男女女跟在一辆中巴改建的宣传车后面,顺着越中岛大街向蛤桥方向缓缓行进。
这些人的年纪都在三四十岁左右,人人都穿着二战时期日本的军服,有人吹着军号,有人敲着军鼓,营造出一幅喧闹的景象。
而在那辆宣传车的车身上,则喷涂了太阳旗的标志,还用蓝色的油漆在车身侧面喷涂了「日本皇民党」字样。
车子前方旗幡招展,旗子上写着「中朝击火,皇运扶翼」的标语。
喧嚣的军乐,引得路人侧目,但却没有多少人围观。
这就是皇民党的宣传队,每逢大选的时候,他们都要出来喧闹一番,彰显自己的存在。
不过,估计这些家伙自己都知道,他们在任何一场大选中,都不可能获得多少选票,就去年的统计数据,日本目前有类似皇民党这样的右翼团体840多个,成员十余万,可偏偏就连一个国会议员的席位都拿不到。
这一支宣传队伍缓慢行进到蛤桥路口,引路的宣传车缓缓停在路边,跟随宣传车行进的二十几个家伙也停了下来,有两个做陆军军曹打扮的家伙走到路中央,拔出手中的军刀,开始表演一些劈刺的动作。
整条越中岛大街一时间都被堵住了,往来的车辆过不去,只能停下来看他们的表演。
剩下的那些家伙开始趁着这个机会派发传单,宣传他们所谓的政治主张。
此时,夕阳西下,西边的天际处出现了一抹粉霞,很是漂亮。
街道上的车辆越堵越多,有路人开始表现的不满,不过那些抱怨声都被宣传车大喇叭里放出的音乐遮掩住了。
没有人注意到,就在街道被拥堵住的时候,从四周渐次围拢过来十几个面带黑色口罩的人,这些人混迹在人流里,毫不起眼。
堵在街道正中的两个皇民党党徒刚刚耍完了一趟刀法,那木制的军刀还没来得及归鞘,人群里突然冲出来五六个戴着黑口罩的家伙。
这些人手里握着半米长的钢管,围住两个表演刀法的家伙就是一顿暴打。
惨叫声引发了人群的骚动,围观的人们开始向四周逃散,而那些皇民党的党徒则试图冲过来解围。
可就在这个时候,十几个「黑口罩」突然冲出来,人手一根雪亮的钢管,围住这些皇民党的党徒就是一顿没头没脸的抽打。
被围殴的皇民党党徒几乎是在一瞬间便被放倒了七八个,剩下的有人躲闪、逃窜,也有人试图作出反击。
现场彻底变得混乱,围观的人四散奔逃,尖叫声混杂着惨叫声响彻了整段街道,一个大型斗殴现场出现了。
不过,这十几个「黑口罩」显然不是为了伤人来的,他们将一众皇民党党徒或击倒或驱散之后,便见有人拿着不知从哪弄来的酒瓶,点燃了瓶口处的布条,乒乒乓乓的砸在那辆宣传车上。
只不过是片刻功夫,一辆中巴改成的宣传车便燃起了大火,熊熊的大火中裹夹着黝黑的浓烟,直冲街道上空。
如果此时有人在高空俯瞰整个东京的话,就能惊讶的发现,类似这样的烟柱并不止这一处。
整个东京,在五点半到六点半之间,短短一个小时里,皇民党所属的7个鼓动队遭遇袭击,共有42人在袭击中受伤,同时,还有8辆宣传车被纵火烧毁——整个东京都沸腾了。
就在东京街头陷入混乱的时候,新宿区歌舞伎町一番街的弥丸夜总会。
灯光绚丽的夜总会大堂内,宫下北坐在偏右侧角落一个半开放式的环形卡座内,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一杯香槟,在他身边的沙发上,坐了一圈身穿性感晩裙的艳丽女郎。
他就像是个皇帝般的坐在一群艳姬中间,眼睛却看着远处舞台上一个正在唱歌女郎。
当然,如果细看的话,很容易就能发现,宫下北的目光没有焦点,毫无疑问,他是在走,舞台上那个演唱的歌女尽管衣着暴露,但仍旧不足以吸引他的眼球。
与歌舞伎町其它的夜总会一样,弥丸夜总会的这些女郎们也基本都是些「临时工」,她们就像是大型连锁店的商品一样,只是摆放在这里,却并不是属于这里,夜总会只是为她们提供了一个展示的柜台罢了。
当然,夜总会是要从她们的收入中扣掉一部分点数的,这个比例并不低,一般都是对半分的。
今晚,宫下北将整个夜总会所有的陪酒女郎都找过来了,他不需要这些女人做些什么,只要陪着他在这坐着就行了,至于钱,自然是一分都不会少给的。
宫下北自然不是谦谦君子,不过,今晚他可不是来找乐子的,而是有事情要处理,所以,他坐在花丛中,整个人显得非常淡定,不,是淡漠。
掏钱的金主一句话也不说,聚拢在周围的姑娘们也不好开口,卡座上的气氛显得有些沉闷,而时间就在这种沉闷的气氛中一分一秒的流逝。
将近八点钟的时候,森本静奈从门口的方向急匆匆走过来,她站在卡座的入口处,弯腰行礼,说道:「先生,稻本虎翁先生来了」「嗯,让他过来吧,」宫下北将手中早已见底的酒杯放在茶几上,身子往后一仰,靠近松软的沙发椅背里,面无表情的说道。
「嗨!」森本静奈应了一声,转身款款而去。
「来,开心起来,」宫下北双臂一展,拦住身边的两个女人,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都这样哭丧着脸,我可是不会给钱的」随着他这一句话说出口,沙发上那些原本沉默不语的女人们顿时活了过来,莺莺燕燕的嬉笑声响起,卡座内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都是纵横欢场的老手了,表演是这些女人的特长,类似这样的事情她们做起来自然驾轻就熟。
森本静奈很快转回来,不过,这一次她的身后多了两个人,一个是三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另一个却是看着五十出头的中年人。
年轻人个头很高,在日本男人中,像他这样一米八多近一米九的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