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笔回左家收拾东西。这次她走了,是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她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还是以前穿过的套装,其他的,都不要了。那些昂贵礼服、名牌包包、水晶钻饰、三寸高跟鞋,以及满盒子的珠宝,全都不是她的。
她走过来看左学打包的成绩,见书包里装满了各式各样的遥控汽车模型,不由得大怒,兜底倒了出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外面,“去书房带一套四大名著走。”这小子,没出息,就知道玩物丧志。
左学知道母亲自从离婚后心情恶劣,就跟到了更年期一样,动不动就炸起来,节骨眼儿上不敢跟她较劲儿,唯唯诺诺地跑出去,死命缠住张说,要他出面将可怜的汽车模型从老巫婆的手中拯救出来,还叮嘱他别忘了拿遥控器和特制的汽车油。这种玩具,普通人家哪里玩得起,他要是带回北京,周熹还不得羡慕死他!
张说也知道钟笔最近情绪不大稳定,经历了这一连串的事件,是人都得留下一些后遗症。他拍了拍左学的肩膀,以示安慰,“我可以帮你,不过四大名著,你也要读完才是。”对左学表示同情,他也没读过所谓人人必读的四大名著,但是不表示支持他。
他上来找钟笔,她不在房间里。
钟笔披头散发赤脚坐在天台上喝啤酒。五月的阳光非常明亮,从凉处走出来的张说一时有些不适应。微风拂面,远处是大海,天气有点儿热。
张说在她身旁坐下,“都收拾好了?”
她点头,叹了口气,说:“我以前一直梦想着离开这里,可是今天,等到真要走了,才发觉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高兴。”她甚至有些悲伤。是婚姻失败带来的影抑或是其他原因?
张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想了许久才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七年——即便是痛苦,也有痛苦的感情在。
他心豁达,通情达理,并不盲目嫉妒。
谁说他感情迟钝?他的不解风情,很多时候是男女思维方式上的差异。
他想她需要时间一个人独处,将过往慢慢梳理一遍,放下心理包袱,才能更好地整装上路,重新开始。就算是埋葬过去也需要某些特定的仪式凭吊一番,方能心安。他亲了亲她的额头,“不急,慢慢来,我等你。”他先回宾馆拿东西,然后再回左府接他们母子去机场。
钟笔喝完半打啤酒,迎着风站了起来,长长吁出一口气。再来一次,她还是会选择离婚。
七年之痒——他们的感情已到尽头。左思也许爱过她,如同她曾经动过心一样,但那是不够的,仅凭这一点儿感情是不够他们白头偕老的。
换了衣服,她站在楼上不耐烦地喊:“左学!”这死小子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等下就要上飞机了,人影都不见。她没想到左学没出现,却招来了左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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