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进入这个行业,只是听说织造设备颇为昂贵,形成规模需要几十万银两,又要协调上下游的关系,便作罢了。
“钱不是问题,出让沈园土地的二成,大约就可以获银七十万两。”墨夫人沉吟道:“倒是宝亭所说的组织原料,销售布疋等等却非我所长。”她目光转向宝亭,笑道:“宝亭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宝亭不由得望了我一眼,眼中竟有些为难之色。
“师娘,宝亭还要替我岳父照管宝大祥的苏州号,恐怕分身乏术,再说,她也不明白织造这一行,不若找个明白人打理此事,再派个自家人管理财务便是。”
我目光转向无瑕,笑道:“若不是无瑕她怀着身孕,倒是个绝佳人选呢!”从前春水剑派一年只不过有几百两银子的收入,却支撑了一大摊子人,无瑕绝对是个理财的好手。
六娘沉吟道:“松江虽然眼下不比苏杭扬州繁华,可它是个通商口岸,日后必得发展,不仅眼下织造有利可图,就是秦楼在松江也能立足赚钱。大姐,小妹有个想法,沈园和秦楼共同出资来组建松江织造和秦楼松江分号,互为奥援,如何?”
墨夫人喜道:“我也正有此意,只是怕累着了妹妹…”
六娘微微一笑道:“大姐若是体恤我,干脆就搬到苏州来吧!”
墨夫人说已经住惯了沈园,不想再挪动地方了。说话间,她脸上虽然还是保持着淡淡的笑容,可眸子却是一黯。
望着她鬓间银丝,我心头一阵辛酸。每次回到扬州,我都劝五位师娘搬来与我同住,可她们都说沈园有师父的气息,心灵有所寄托而不忍离去。我也知道,五位师娘其实并不缺钱,停了义庄,就算把田租减低一半也足够维持她们的生活,只是为着师父能在天国活得平安,为着她们视如己出的我,才让她们忍受了赚钱的种种辛苦而劳心费力。
几人大致勾勒了一下方案,见天色已晚,师娘们起身告辞。送走师娘,六娘却故意放慢了脚步等着我回来。
“动儿,扬州那边定是出了大事,不然大姐她们不会这么急着往回赶…”
“我知道,可沈希仪已经把剿匪的部队组织完毕了,大后天就要在金山卫集结,我已经来不及回扬州了。”我拉着六娘的胳膊央求道:“干娘,你也知道大师娘她们虽说都有一身武功,可都不谙世事,无瑕、萧潇她们也是如此,而宝亭虽然通晓商贾之事,但宝大祥一案余波未消,官家可能唯恐避之不及…”
“你呀!”六娘轻叹了一声:“也不知我李六娘到底欠了你师徒什么?!罢了,干娘就替你走一趟扬州吧!”
“好干娘。”我奸计得售,自是喜出望外,倒是六娘听了这句亲昵的话,却突然肃容,一指点在我的眉心,道:“你这张油嘴,不知要害死多少人哩!”见我愣住,她轻轻挣脱了我的手,忽又嫣然一笑。
望着六娘远去的背影,我的心竟依然在怦怦直跳:“干娘她好过分,竟然对干儿子突然袭击,使出惑心术这等妓家绝学来,也不怕我反击,弄出个天雷勾地火来。”扭头却见不远处无瑕正若有所思地望着我。
“要死的,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也不披件大衣?”我赶忙跑过去把大衣解下披在了无瑕身上,无瑕这才回过神来,顺势偎在我怀里,颇有些担忧道:“爷,你非要亲自去剿灭宗设吗?”
我点点头,一边拥着她向屋里走去,一边解释道:“倭人不比中土的江湖人,不是逼急了眼,江湖人不会轻易招惹官府;可倭人行事毫无顾忌,一旦知道那日帮宋素卿对付他们的是我,他们才不会管我是不是官呢!只有把他们彻底消灭,竹园才安全。再说,”我嬉笑道:“你和玲珑把那副诰命死活让给了萧潇,做老公的也不能让你们没有霞披凤冠穿戴呀!”
“奴宁愿不要什么诰命不诰命的,只要爷平平安安。”无瑕有些哽咽道。
“你爷是个长命百岁的主儿。”我笑道,沉吟一下,有些歉然道:“无瑕,倒是这番风波让我无法带你去泉州,只好日后还你的心愿了。”
第五章
宝亭知道我将有远行,便放开胸怀,将众女齐聚于初晴楼内,极尽荒Yin之能事,只是他新嫁过来,又碍身份,虽在床第间风情万种,却始终不肯与众女大被同眠。
欢娱时光短,就这样忽悠过了两日。这天日上三竿勉从萧潇身上爬起,洗完毕,推窗一望,楼下解雨和宋素卿早已整装待发了。
卫所虽不禁妇妇孺,可大军一旦出征,妇孺则被严禁私自携带。不过沈希仪早有对策,以解雨是江东名医,宋素卿熟悉倭寇事宜,俱有利于作战为名,做通了徐老公爷的工作,不过还是要扮成男装作为我的亲随,以免为兵卒所知,徒惹烦恼。
把家中之事一一交代清楚,我便带着解宋二女直奔金山卫。解雨年少心性,自是兴奋异常,连对宋素卿的态度都好了许多,而宋素卿则是曲意逢迎,一路行来,二女唧唧喳喳地笑说不停,颇不寂寞。
到松江府后,三人才换上戎装,解雨和宋素卿贴身穿着宝悦坊特别为二女精制的鳄鱼皮罩甲,既薄且韧,又暖有遮风,外面则罩着宝悦坊特制的雪狼皮战袄,足蹬水牛皮靴,精刚的头盔,护心,腕肘。斩马刀则是谦字房老板何定谦亲手打造的,两人怀间更是揣着一枝由源藤壶秘制的倭式短鸟铳,上下一身行头几乎用去五千两银子。
天黑之前,三人终于赶到了设在距松江府二十余里的畲山临时军营。事前沈希仪千叮咛万嘱咐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