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如一’为尊,而轻功身法则以‘流云诀’为上,相公没记错吧!”
魏柔点点头。
“那么,隐湖究竟有多少人懂得‘流云诀’呢?”
魏柔想都没想,就说有七人,除了她和鹿、辛之外,还有两位师叔祖、一位师伯和一位师姐,只是说着说着,神色却黯然下来,低声道:“‘流云诀’是师门最上乘的武功,尹师祖在创下这门轻功后就立下规矩,凡是修练过它的弟子都要终老师门,可贱妾却触犯了这条门规,师傅和贱妾断绝师徒关系,正是贱妾咎由自取。”话音未落,她已反身扑进我怀里哭了起来。
我温言抚慰了半晌,她才止住悲声,复道:“当然,这世上还有一人懂得‘流云诀’,就是相公你。不过,这并不是贱妾背叛师门私传武功,而是相公聪明绝顶,一看就会,而且还能举一反三。”
“殊途同归嘛!”我大言不惭地道,心中却暗笑,就算我的确是个天才,可若不是妳这丫头一招一式地喂我过招,再怎么殊途同归,我也生编不出这套“流云诀”来,当然,我也投桃报李,让妳这丫头把“幽冥步”学了个七七八八。
可心里好笑,脸上却不敢露出分毫,正色道:“那么,阿柔,我告诉妳,现在已经有第九个人身怀‘流云诀’这套隐湖视为珍宝的轻功绝学了!”
“啊?!”魏柔一呆,旋即猛然直起了腰身,惊叫起来:“这--怎么可能?!”还没等我说话,她眼中射出难以置信的光芒:“李思?难道是李思?他…他可是男人呀!”
“不错,正是李思!只是,”我苦笑道:“阿柔,妳相公我也是个活生生的大男人啊!”
“相公你当然不一样了,你是人家的相公嘛!”魏柔飞快地道:“可穆师姐她从没踏入过江湖半步,李思又是谁的丈夫?”
说到这儿,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语气突然一窒,一脸的匪夷所思:“莫非…是师傅或是师叔破例收了男弟子?”
第九章
“…就在三藏使出‘天狼七星变’偷袭他的时候,他施展了‘流云诀’中的‘停云’、‘云卷’两式,不过,距离实在太近了,他虽然躲过三藏的三把飞刀,可余下两把还是伤了他。”
等魏柔渐渐平静下来,我开始讲述五天前宁波潇湘馆的那一战,那一战的结局江湖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她自然也知晓了,可其间过程江湖传言都语焉不详,她就不甚了了。
“贱妾记得,李思曾使用过‘幽冥步’中的身法‘闲庭信步’。”我点点头,魏柔沈吟道:“可面对‘天狼七星变’,生死关头他使得却是‘流云诀’,这么说,‘流云诀’才是他的本门武功了。”
“相公也是这么想的。”我一边轻轻抚着魏柔的后背,助她平复激荡的心绪,一边沈声道:“其实,武学到了‘流云诀’这个层次,殊途同归亦是必然,可天道归一,变化却万千,所以,我师傅的‘幽冥步’、妳师门的‘流云诀’,乃至武当的‘梯云纵’、唐门的‘飞花逐月’,固然可能会有某些招式极其相近,甚至一模一样,但‘流云诀’始终是‘流云诀’,‘幽冥步’还是‘幽冥步’,两者不可能混为一谈。何况,李思把‘停云’‘云卷’两式运用得妙到了毫巅,显然他在‘流云诀’上曾下过一番苦功。”
“这是贱妾最害怕的事情了。”魏柔满腹心事地道:“隐湖不收男弟子,虽然门规里并无这一条,可它却是开山立派的师祖传下的老规矩,不管李思的师傅是谁,都难以向门里交代。”
“阿柔,叫妳说,李思的师傅究竟是谁?”
魏柔半晌没说话,可从她仿佛被自己最亲的亲人背叛了一般的痛苦和悲伤的眼神里,我已经看出了答案。
“妳认为是…妳师傅鹿灵犀?”
传授轻功与传授内功颇有不同,轻功身法的许多精妙之处需要亲自示范才能讲得清楚,故而魏柔那两位年逾七旬的师叔祖不可能带出李思这么年轻的徒弟,那位穆师姐又足不出隐湖,能做李思师傅的只有鹿灵犀、辛垂杨和魏柔那位不知名的师叔,再考虑到李思无法进入无名岛,他的师傅需要经常离岛外出来传他武功,那么只可能是鹿、辛中的一个了。
“难道相公认为是辛师叔不成?”
魏柔听出我语气中的疑惑,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惊喜,一双略有些红肿的妙目飞快眨了几下,竟是在期待我的答案,可嘴上却反驳道:“但辛师叔常年在江湖奔走,哪儿有时间去教徒弟?倒是师傅…”她顿了一下,才续道:“相公,莫不是辛师叔对你有成见,你就…”
“妳相公可没那么狭隘!”
我打了个哈哈,之所以倾向李思的师傅乃是辛垂杨,是因为我怀疑鹿灵犀虽然除了魏柔之外的确还另有秘密弟子,但绝不是李思,只是这一切太过荒诞,荒诞得连我都觉得匪夷所思,我只好把这猜想深埋心底。
“说李思是妳师叔的弟子,是因为他目前的立场和辛极其相近…”
“相公!那不是师叔的立场,而是贱妾师门的立场!”魏柔立刻纠正道。
“真的吗?旗帜鲜明地支援大江盟争霸武林真的是隐湖的立场吗?或者说,就算这是隐湖的立场,难道就是妳师傅的立场吗?”
“相公,你这话…贱妾怎么听不明白。”魏柔吓了一跳,吃惊地望着我。
阿柔,不是妳不明白,而是妳不想明白!我心里默默地道,当妳小心翼翼地在辛垂杨面前收敛起妳光芒的时候,我就知道,妳对她是多么的尊重,可尊重并不是爱,妳师傅把妳开革了妳还叫她师傅,还把她当作母亲,这才叫爱,而当爱和尊重发生冲突,妳就茫然不知所措,只好逃避了。
“纵观隐湖历史,除了在五十年前出面组织反魔门联盟之外,隐湖大部分时间都保持谨慎介入江湖事务的态度。其实出面组织反魔门联盟也是迫不得已,甚至,如果不是魔门行事太过倒行逆施的话,隐湖很可能成为魔门的同盟军,因为当时的魔门门主李道真李太师祖与当时的隐湖主人妳的师祖尹雨浓之间的关系就和妳我一样,本就是一对倾心相爱的恋人。”
魏柔依偎进我怀里,却不如何惊讶,显然,这段江湖秘辛对魔门和隐湖两派的高层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
“或许,阿柔妳现在还不知道,加在魔门头上的罪名太半都是子虚乌有的谎言,太师祖乃魔门一代中兴之主,他深知以往魔门覆灭的根由,岂能轻易重蹈覆辙?只是朝廷不欲看到一个强大魔门的存在,才以种种不实之词强加在了魔门头上。”
“不仅如此,朝廷还侦知了太师祖和妳师祖之间的恋人关系,于是威胁妳师祖,要么让隐湖与魔门一道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要么与太师祖决裂,反戈一击。”
魏柔惊讶不已,显然她并不知道这段历史。
“师门和恋人,这个曾经摆在妳面前的难题当时也摆在了妳师祖面前。”我目光灼灼地望着伏在我胸前的女人:“只是与阿柔妳的选择不同,妳师祖选择了师门。”
“不能说谁的选择就一定对,谁的选择就一定错了,毕竟,妳师祖的选择给隐湖带来了无上荣光,至今隐湖还沐浴在这份荣光里。只是,妳师祖她快乐吗?”
“当然,不管她快不快乐,相公都承认她是个当之无愧的强者,天底下能有几个女人有勇气砍下自己恋人的头呢?可强如尹雨浓者,在其有生之年,却再未直接介入过任何江湖事务,无论是唐门奠定西南武林盟主之位的苗疆一战,还是十二连环坞的崛起,抑或是快活帮的覆灭,都不见隐湖的影子,而事实上,以当时隐湖如日中天的地位,一旦插手,江湖可能早就面目全非了。”我沈声问:“这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