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卷 四清岁月]
第16节 第八十五节 桃花采菇
灾荒年月雪加霜，连疮腿上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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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
木萌发的时节，天气一直暖和不起来，西北风成天嗖嗖地刮着，公社
部吆喝“
勤地不懒，早抓春耕早生产”，可地里还上着冻，们只好揣着手等。好在当时忙着开会搞“四清”，们有事，也不太寂寞，也就没过多去想地里的庄稼。早开的石榴花、桃花、杏花都冻蔫了，小麦返青迟，分蘖
少，长势就不旺。
春夏之
，遭了多年不遇的大旱，公社部吆喝“天大旱，大，脱皮掉
夺高产”，虽说大了，可收成还是减了一大半，了公粮，一
也就分了二、三十斤麦子。
秋庄稼生长的当，天还是旱，玉米、高粱叶子都旱卷了。部们吆喝“以秋补夏，争取亩产过黄河”。根据老们的说法，这地方春旱秋不旱，夏不收秋收。张庄比其他村条件好点，们都攥着劲准备秋粮丰收。可天不遂愿，老天硬是不睁眼，几个月不下一点雨，玉米该长个的时候没长个，该吐樱的时候不吐樱，该灌浆的时候没有浆，最后也就没有了收成。[ ]
收成不好也罢，可偏偏秋收的时候，雨又下个不停，仅有的一点粮食还淋得收不回来。
粮食还是紧。
今年的秋雨下得怪，又大又猛，好像是要把一前半年没下的雨都倒下来，还夹杂着只有夏天才能见到的电闪雷鸣，大孩子都吓得捂住耳朵躲在家里不敢出去，有几家不住的老屋还淋塌了。大雨住了以后，们从家里跑出来，纷纷议论谁家的屋塌了，谁家的墙倒了，谁家的树枝掉下来砸了，谁家的墙壁被火龙钻了个
。越说越邪乎，老们摇叹息：真是灾年，灾年！
这场猛雨下过之后，天就连
开了，一天要来好几阵，连续下了好多天。
雨点停歇的时候，到地里去转悠的发现河滩和沟坡地上生长了小蒜和地软等稀罕东西。小蒜能当菜吃，尤其是烙摊馍的时候和在糊糊里，摊馍就有了小葱的香气，离多远就能闻见。地软是地里生长的菌类，颜色黑红，炒菜的时候搁一点，又好吃又养。几个剜了小蒜、拾了地软，挎着往家走的时候，街上看见，也就传开了。天上还沥拉着小雨，地里不能活，们在家里早就憋坏了，纷纷挎着篮子到沟坡和河滩上去寻摸这些东西。
赵老秋老两和桃花在家里躲了几天雨，早就憋坏了，见家都挎着篮子下沟，也凑热闹下沟去寻摸东西。
桃花和娘蹲在地里拾地软，赵老秋没那耐心，用铁锨剜小蒜。地上零零落落有几颗柳树，树下有些残枝败叶，桃花拾着拾着，就见一棵柳树根部有几朵硕大的蘑菇，白色中微微透出点淡红，形状煞是好看，桃花惊叫一声，蹲到跟前仔细端详起来。赵老秋老两也围过来，仔细端详，啧啧赞叹。
桃花说：“咱采回去中午炒菜吃吧。”
老秋说：“医书上说有些蘑菇能吃，有些有毒不能吃，俺还得回去再查查书，看看这柳树上的蘑菇有没有毒、能不能吃？”
娘嘲笑他说：“脱了裤子放
，恁可来了仔细了。赶恁回去查了书，这蘑菇早叫别采回去吃了！不听他，采回去咱吃。”
桃花有些迟疑，看着爹，不动手。
老秋沉吟：“恍惚记得书上说，五彩的蘑菇有毒，可是俺也没见过。这朵蘑菇略泛点红，可大势还是白的，应该没问题吧。”
桃花听爹说没问题，上手就采了下来。
又来了一阵雨，河滩和沟坡里的都赶快回来了。
地软要花功夫择净晒，留起来慢慢吃。中午，桃花就做了蘑菇汤，还用小葱炒了
蛋。
吃饭的时辰，又下了一阵猛雨，长山和妮子、二妮回来都迟了。长山早晨走的时候说，学堂里有一堵墙歪了，怕再下雨就要淋塌，中午他要去看看，桃花还让他带上伞，中午放学跟两个闺
打伞回来，长山拿上赏走了。桃花估计，这会儿长山可能就在学堂里，两个闺也可能避过雨跟长山一块回来。不能叫爹娘饿着肚子等，就说：“咱先吃吧，他爷仨可能正躲雨呢，下过这阵就回来了。”
娘说：“再等等吧，咱又没事，等他爷仨回来一堆吃。”
赵老秋说：“一饭，谁也吃不了谁的，早吃晚吃都一样。”
又等了一会儿，长山爷仨还是没回来。桃花实在不好意思让老再等了，就盛上饭让老先吃。
赵老秋用煎饼卷上小葱炒蛋，就着蘑菇汤就吃起来，边吃边说：“哎呀，香，老长时间没吃这么香的饭了！”
娘吃了几，也感觉香，就对桃花说：“是怪香呢！恁也甭等着了，给他爷仨留在锅里，恁也快吃吧。”
桃花盛上汤，揭了张煎饼夹上菜，也吃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