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高高吊起的铁桥缓缓下放。
「这位师兄一路劳顿,未知真人此行可是收获颇丰。」那马脸精英弟子脸上
显现出一丝讨好的媚笑之意,正欲再献上几句阿谀奉承之言,却忽地一下瞧见眼
前这名高大壮汉身上披着一袭碧袍之下交错别着两把寒气森森的匕首,心中一惊,
不由面色剧变道:「不对,老祖御下弟子全都使剑,你不是老祖门下弟子,你们
到底是哪个山门的?」。
那身上披着一件碧色道袍的高大壮汉一瞥眼看向身后,却见那自己带来的一
应数千弟子此时间已经鱼贯行入吊桥当中足足有数百人之多,当即脸上显现出一
丝残忍而又诡异的笑容,道:「哎呀,想不到你这马脸道士还真是聪明,却被你
瞧出来了,我确实不是那削骨老杂毛的徒子徒孙」。
「那你到底是谁,来我玄道阁又有什么目地。」那马脸精英弟子此时此刻终
于明白过来,不由后退一两步,脸上显现出惊惧神情喝问道。
「老子是狂逆啊,来这玄道阁中自是为了诳你们而来!」那高大壮汉脸上表
情笑嘻嘻的说着,忽而脸上神情猛地一变,眼中闪过一道狰狞之色,双手一幻,
腰间一对幽铁玄刃悍然飞旋而出,眨眼之间气势再变,宛如一只张扬着利爪的出
山猛兽,对着那一众目瞪口呆的玄道阁弟子们疯扑而去。
「动手,门主有令,为防走脱消息,此间之人一个不留」。
那高大壮汉一声喝罢,顿时只听玄道阁周遭山门之内传出了一声接一声的惨
烈闷声哀嚎之音。
而与此同时,同样的一幕幕重复场景在大苍峰一应山门楼阁必经过道之中不
断的上演着。
伏月门主背负双手站在大苍峰蕴道阁顶端那一方蜿蜒突出的巨石峭壁之上,
眯着眼打量着身下蕴道阁中那一幕幕声撕俱厉的惨烈景象,一张丰神玉立的脸容
之上古井不波,好似未受丝毫影响。
须臾,随着蕴道阁中最后一声惨嚎之音落下,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黑衣覆面
人出在伏月门主身后,单膝跪地道:「禀告门主,四平道阁中一应留守弟子现已
被下属全部肃清」。
「很好!」伏月门主也不回头,身形仍旧定定立于山巅之上,两眼凝视渐渐
放亮的夜空,淡淡说道:「出手可曾干净?」。
「回门主,十七不曾出现纰漏,大苍峰四平道阁六千四百八十四名守峰道人
尸体现已全部堆积在四阁之内。」那十七黑衣覆面人不带有一丝感情的声音木讷
讷地说道。
「天明之前全部焚烧。」伏月门主一拂衣袖道:「去给赵姓尊者传信,便说
伏月不负所托,计划顺利,诸事照旧」。
「是!」伏月门主一声令下,那黑衣覆面的夜行人十七当即一个闪身消失在
破晓时分的浓浓雾气之中。
少顷,一个身上披着一袭黑褐色长袍的枯瘦老者从渐白的夜色当中显现身影,
缓步走至伏月门主身后,那满布苍纹的干瘦老脸之上一阵咳嗽道:「门主,此番
为那小子赌上我断月峰的未来前程似乎有些太过冒险」。
「黙老还需好生修养,此处地界有伏月亲自操行,却可放心。」伏月门主伸
手搀扶住身后那身形略微有些颤颤巍巍的老人,道:「此子所谋颇大,更对神殿
包藏祸心,我们或可借势利用在背后推他一把」。
伏月门主说至此时那对深沉似水的丹凤眸中映射出一抹刻骨铭心的仇恨之色:
「而且现下我们已经没有时间能够继续蛰伏等待下去了,神州腹地大乱将起,那
老家伙如不决策撞钟怕是撑不了多久,伏月却不想再错过这个能够使我大诸峰遗
脉势力再次崛起的大好机会」。
「即是如此,那少主便放手全力去做吧,只消老朽在世一天便会倾心辅佐少
主达成夙愿!」那褐袍枯瘦老者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希望老朽能够活到我大诸
峰遗脉光辉重照九峰的那一天」。
看着眼前这个从自己出生到现在几乎四十多年不离不弃的迟暮老人,一向老
成持重,喜怒不言于表的雄谋之枭伏月门主心中不知为何竟尔生出一丝酸楚之意:
「若苍天有眼便再给伏某一些时间,伏月定然不辱使命再现我大诸峰二十年前峥
嵘岁月之景」。
「铛」、「铛」、「铛」。
三声悠扬的撞钟之声在大苍峰顶那气势恢宏的宫廷建筑之上遥遥响起。
问道阁作为大苍峰上三道中执掌权利的中枢地带,平素里都是一众道首王族
的议事之所。
大苍峰三日一晨议,半月一小结,这是自初代道首建峰以来传下的不二铁律。
往日里大苍峰中一众权贵元老们虽为桀骜不驯,但只要身在这峰中却也一直
在遵循着这条大苍峰道门律法。
山中久无战事,舒适闲散的安逸条件之下,这大苍峰的晨会议事过程也是一
简再简。演变至今,无非便是去点个卯,顺便再走个过场,那么接下来便想去哪
便去哪,端的非一般自在。
然而今日却不知为何,大苍峰中的一应皇族道首权贵走入问道阁中的晨议之
所久久未曾散场。
「妙谛子师弟却能向我解释一下这七日之间两次晨议为何都不见那四平道的
身影?」问道阁那吊挂着两幅玄鸟山水字画的道阁殿首正中,端坐着一个面如丹
红赤蔻,年逾六旬的清矍老者,穿着一袭碧玉色的道袍,衣摆垂地,那头发虽是
花白,却不显现半分老态,正是那执掌大苍峰几近乎半个多甲子的四平三道之首
镇元子。
镇元子的声音落下,却见问道阁玄殿左首居二位那名双目微阖,宛如老僧入
定般的鹤发道人忽而睁眼说道:「事关四位师弟未来问道阁晨议一事妙谛却是不
知!」说着却把手引向端坐于对首那名神色倨傲正闭目养神的碧衣道人道:「卢
龙子师兄或许知晓四位师弟之去处」。
那卢龙子师兄本自正在遐思神游,忽闻秒谛子的一语转问惊扰,顿时胯下个
脸来,鼻间冷哼一声道:「晦气晦气,首尊师兄管那四个牛鼻子老道去哪作甚,
那四个老杂毛在外头无法无天惯了,不野上个十天半月岂会有心思回转山门。」
说罢忽而把眼瞥向那座于一众庆氏皇族前首之位的肥胖老者,嘴里笑嘻嘻道:
「以我看呐咱们若有功夫在这闲扯,不若却让阗亲王替咱们各都找个漂亮仙子一
起在床上乐呵乐呵岂不快活」。
话声方落,那手中托着一把浮尘的镇元子,脸色一沉,微微动怒道:「胡闹,
有这样说自己同门师兄的吗?更况且近段时间神殿当中风声鹤唳,白玉师尊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