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要不是我哥对音乐一窍不通,说不准韵儿看上的就会是我哥。
我哥交女朋友的时候,我们经常四人约会,直至大学毕业他跟女友吹了,就不好意思整天做我们的电灯泡。
本来我们结婚的时候想请他做伴郎,但他却推脱说弟弟比他早结婚很没面子。
其实婚宴那天他在前面护着我挡了很多酒,尽兴地喝得酩酊大醉。
而那个生日的晚上,当时还留着一头黑长直发的韵儿在客厅钢琴边弹奏,我和我哥搭着肩一起唱生日歌、吹蜡烛、切蛋糕,我们开了两瓶红酒。
韵儿和我的酒量都不太行,一开心就喝多了,我还记得自己醉到抱住我哥的脖子说:「我舍不得你走!」那时候我哥已经接受了首都一家大公司的聘请,第二天就要飞过去赴任,那将是我们兄弟人生里第一次真正的分离。
醉着醉着,我就不省人事了。
第二天早晨的阳光将我晒醒,我艰难地支起身来,发现自己趴在睡房的床上,韵儿不在身边。
走出客厅,昨晚庆祝的狼藉已经收拾得井井有条,彷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我哥已经走了,只有韵儿一声不响地坐在餐桌那边,黑发挡住了她的面容。
我坐到她的对面,随口问了一句:「宝贝,干嘛坐在这里呢?」韵儿不吭声,也没有反应,只是低着头。
我才观察到她的脸庞,她的眼睛彷佛失去了灵魂。
「宝贝,你是不是不舒服?是宿醉吗?」她摇摇头,几根发丝粘在了嘴角,嘴唇颤抖着,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昨天晚上,庆哥……」说着她双手抱住自己的肩膀,「他强暴了我……」脑海里「轰」的一声,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颤抖从韵儿的嘴唇延伸到上半身,她捂着脸开始啜泣。
我从来没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我们身上,而且施暴者还是我的亲生哥哥!超出常理的冲击让我一时间手足无措。
「他、他去哪里了?」「走了,今早的飞机」韵儿细声说。
「报警……宝贝,我们报警!」虽然是我哥,但他犯了罪,他伤害了我最爱的人!「不!我不去!」韵儿激烈地摇头拒绝,泪珠一滴一滴打在桌面上。
「不行,我不能白白看你受伤
害!」我捏紧着拳头,心里在滴血!愤怒,也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懊恼。
「不要报警,不要……」她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深呼吸几次,似乎要下定什么决心——我绝望地看着她,但她的眼睛不敢看向我,只是嘴唇轻轻地蠕动:「……我们离婚吧」我的幸福在那天早晨崩塌了。
*********一个星期后,我们签字离婚。
期间经过无数次挽留和沟通,我才明白韵儿非离婚不可的痛苦——因为施暴者是我哥。
换作是其他人,我们也许可以互相支撑着走出阴霾,但现在侵犯她的,是那个样貌跟她丈夫相同的人,要让她每天对着跟强暴自己的犯人一模一样的丈夫同枕共眠,实在太残忍了。
这种痛苦她不应该承受,我也不应该,但我哥的罪行彷佛是我生下来就无法逃避的原罪,这可能是孪生的我的宿命。
我的精也陷入了崩溃,最终同意了离婚。
离婚后她剪去了心爱的长直发,心理也慢慢调适过来,情况好了不少,起码不再怕见我。
但我们心里始终有一根刺,曾经离不开我们嘴边的一个人名成为了禁语。
至于我哥,也许我们此生也不会再联系了吧……我不知道怎样才可以原谅他,而且至今他也没再与我联系过,更不要说道歉。
有些时候,同时失去爱人与至亲,就只是一个晚上的事。
我在计程车上里回想起这些事情,心里还是痛得不得了。
身旁韵儿捏着纸巾的双手就在我眼前,但我却不敢握着给予温暖和支持,这让我更加悲伤。
医院门外响起急救车出发的鸣笛声,雨越下越大。
我们赶到危重病房见到了徐爸,病魔已将他折磨成另一个人,曾经健壮豪的他,在病床上痩得像一副骨架,跟以前去韵儿家提亲时让我提心吊胆的样子截然不同。
徐妈妈也消瘦了许多,一脸的疲累。
我们来到之后,徐妈默不作声地坐在一边,她需要休息。
韵儿在床边紧握着徐爸的手,这半年来流过无数次的泪水又再涌起在眼眶里打转。
一想到我们在离婚这段时间她要独自承受家人病重的悲痛,我就更觉得内疚,如果那一晚可以重来就好了……「韵儿……你好漂……亮……」徐爸哼起极度微弱的声线,他还记得女儿的结婚纪念日,眼里闪烁着难以察觉的幸福笑意,我的眼眶也热了。
然后他的视线移到韵儿旁边的我身上,「乐……乐……」韵儿的泪眼看向我,我跪到床边:「爸,我在!」想到他一直关照着我这个没能保护好他女儿的女婿,我情不自禁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
「……拜托……照顾……韵儿……」徐爸断断续续地说着,我用力地点头。
「我还……盼……见……到孙子……」听到这里我的眼泪更是收不住,徐爸这时还惦记着我和韵儿要组织一个幸福家庭,但我们却……「答应……我……好……吗……」他虚弱地追问,气息越来越弱。
我不敢迟疑,立刻以最诚恳的声线回答:「好的!爸!明年我们带上可爱的孙子来看你!」「谢谢……你……乐……」我紧紧地握住徐爸的手,心里暗暗发誓。
不久后徐爸进入了弥留昏迷状态。
凌晨十二点十五分,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清晨四点,安顿好徐妈妈回旅馆睡觉之后,我送韵儿回到那个曾经属于我们的家。
进去的时候韵儿没有开灯,但淡淡的月光还是描绘出客厅的轮廓,这里跟我离开的时候几乎没有变,缺少的只是我本应存在的气息。
韵儿走进睡房,在床边的梳妆台旁摘下首饰。
从今天她开始要准备葬礼的事情,身上这一套优雅的打扮已经显得不合时宜。
我在门边说:「你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随时打电话给我」「乐,」韵儿叫住了我,「可以帮我拉一下吗?」她示意连衣裙背后的拉链。
我没有多想,走过去轻轻将拉链拉下。
殊不知,韵儿就这样由得连衣裙顺着她娇嫩滑腻的肌肤一下子褪到了地上。
发^.^新^.^地^.^址;借着朦胧的月色,半年来我第一次再见到韵儿几乎无遮挡的胴体。
她背对着我,白皙的香肩下是纤细的双手,光洁的粉背就如我抚摸过无数次的那样平滑,纤不盈握的柔软腰肢与圆圆嫩嫩的臀丘形成诱人的曲线,也曾教我迷醉不已。
那雪白笔直的双腿此刻与地上脱掉的连衣裙搭配在一起,显露出一股暧昧性感的氛围。
原本这时我的身体应该涌动出兴奋的冲动,但韵儿刚经历丧父,哪会有其他心思……而且我更发现,她身上穿着的一套纯白蕾丝内衣,是我不曾见过的款式。
也就是说,是离婚后新买的,我没有自大到认为这是为结
婚纪念日准备的,因为我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性——这是一份她为了告别从前,给新生的自己的礼物——穿上全新的内衣,走向全新的生活。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