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明白过来,他说的是地藏经吧,那真是大大的巧合了,若不是中元节要去大明寺参加盂兰盆会,她也不会想着来抄经,中元节抄这两本经去庙里祈福是她家向来的传统。
本来这经她是打算自己抄写,不让他这修道之人沾手的,若不是前一晚他闹腾地厉害,让她实在恼怒,才会一气之下这么罚他的,见他也没有拒绝抄写,也就没有多想了。
“不止经书,还有何先生,你的善堂,今日若不是你决定来何先生家里商量善堂的事,就不会正好撞上何先生师兄弟,若不是正好碰上,他们这个时候去安府找我,必定是找不到的,若此时义父正好在家,那怕就是凶多吉少了。”
“去何先生那儿是巧合不假,其他的可都是你的猜测了,义父一早便去了宫里汇报案情,就算何先生他们去家里寻我们,也不会撞见义父,你说的猜测都不成立。”
净姝一边说着一边给他擦额上的汗,让他莫要胡思乱想,然而净姝没想到,事情正如司南猜测这般,那本该在宫里的义父,此时就在家里,正差人寻他们呢。
两人一下马车,根叔就迎了上来,说是老爷有情。
净姝和司南下意识对了下视线,而后问根叔:“义父多久回来的?为何会急着找我们?”
“回禀少爷,老爷一下早朝就回来了,一回来就差使咱们四处寻您和少奶奶,究竟如何,老奴也不知晓,少爷少奶奶还是赶紧去见见老爷吧,见过老爷就知道了。”
看根叔说得急切,司南拉着净姝赶紧去了义父房里。
九千岁正坐在椅子上闭眼小憩,一旁侍女在打扇,察觉有人进门,眼睛顿时就睁开了,见是他们,猛地站起了身。
一下起地猛,让九千岁有些头晕目眩,只觉得天旋地转,又坐回了椅子上,司南赶紧过去扶住,给他抚了抚背,“义父,您这么激动做甚?”说着让净姝倒了杯茶水过来。
九千岁扶着头顿了顿,而后朝他招了招手,司南会意靠过去,任由其捧着他的脸摸了摸。
“方才天旋地转一下,我还以为是在做梦。”
接过净姝递来的水,九千岁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落座,“瞧着你们没事我就放心了。”
“义父为何会这么说?您为何会觉得我们有事?”
“也没多大的事,不过是昨夜做了个梦,心里不踏实,所以今日将事情了结之后,就找了个由头回来看看你们。”
“是什么梦?”
“梦见有人刺杀于我,长剑就要没入我心口时,你与姝儿挡在了我面前。”
净姝下意识看了眼司南,那厢九千岁还在说:“因昨日那梦干扰,不亲眼看到你们,为父心里怎么都不踏实。”
司南想了想,说道:“义父,我们刚刚在外,确实是在处理一件有关于您的事情,确实有些凶险。”
司南将刚刚的事情尽数说了出来,九千岁听着,看着门口的眼慢慢僵直,一眨不眨,似在想些什么。
司南说完许久,九千岁才回过来,面上露了个自嘲的笑,而后问他们:“你们可知我这九千岁的称号是怎么叫开来的?”
司南与净姝都摇了摇头。
“这称号,最先是因为皇上说的一句戏言,皇上说,若朕为万岁,德怀当活九千九百九九岁,辅佐朕打点天下。如此,九千岁这称号才被人叫开了去,皇上虽没亲封,但也知朝堂上下以此称呼于我,我对江山社稷之功,别人看不到,只有皇上知道,只有皇上知道,如今这昌平盛世,也有我安德怀的一份功劳在其中!”
九千岁说着有些激动,这些事情,他还是头一次对旁人说起。
好一会儿九千岁才平息下激动的情,继续说道:“我承认我为了上位不择手段,滥杀过不少人,犯下了不少冤孽,可这官场之上,后宫之中,本就是个修罗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谁也别说谁无辜。”
“那女子只知其父是被我参了一本,落得个满门抄斩,却不知她父亲任荀州知府五年,仗着有前骠骑大将军撑腰,贪了多少赈灾的雪花银,她不知道她父只不过是一个开端,手握兵
权,蔑视皇威的骠骑大将军才是皇上最终的目标,怪只能怪她父亲没有看清局势,站错了队。”
关于前骠骑大将军的事情净姝有所耳闻,前骠骑大将军在坊间有战称号,百战百胜,后来是被九千岁把持的东厂抓到了把柄,将其推下了坛,九千岁的坏名声,便就是这件事情彻底打响的。
因那前骠骑大将军战功赫赫,在民间颇有声望,就算被皇上处置,罗列出无数罪证确凿的罪行,绝大多数的人也都选择不相信,都认为他是得罪了九千岁,被九千岁向皇上进了谗言,才被皇上糊涂处置了的。
当时此事闹得很大,还有不少人联名上状,希望皇上能网开一面,都被九千岁派人按下了,如此一来,九千岁的恶名就彻底坐实了。
或许不止皇上知道他的功劳,老天爷也知道,功过相抵,功大于过,所以才派了司南来帮他避祸,所以才在大祸临头之前,给了他们破劫的法子。
115.净姝不想离开京城
“严肯又是怎么回事?他不是义父您一手扶持的吗?怎么又会来对付您?”司南问。
“此事说来话长了,说到底原因还是在官场之上,他想另攀高枝。”九千岁说到此处停了一下,而后转开了话题,另外说道:“他做玉枣这事我知道,也知道他这玉枣特意找西域佛教大师加持过,我只以为他是想讨好我,想提醒我记得他最初的恩情,并不知他原来是想借此来控制我。”
“那您当时又为何会拒绝他送来的玉枣?”司南问。
“这说起来还是因为你,我差人寻你许多年,没有半点消息,只以为你和那道长外出云游遭了不测,直到去年你传消息回道观说师父仙逝,不日归来。我才知道你不仅活的好好的,还继承了你师父的衣钵。咱家既入了道门,又如何再信奉佛家的东西,所以此时严肯再送佛教大师加持过的玉枣来,他越说得本事大,我越不能留。”
原来那时候,司南就在不经意间帮义父避了次祸了。净姝心叹。
“他做玉枣控制义父是为了什么呢?”净姝不解问道,她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控制我,说到底还是看我在皇上面前得脸,想借我之口,间接左右皇上的想法吧。”
“那这可真是好大的野心了。”也是,从严肯敢留下那本该处死的女鬼来看,就知道他是个胆大包天的了,如此一来,只要运用得当,又何愁其他?
净姝想着,可又觉得哪儿说不通,义父能左右皇上的想法不假,可到底不是控制皇上,也不是他想升官就就升官的,毕竟有明文规矩在。
净姝正想再细问一下义父有关严肯的事情,义父却是开口让他们走了,而后吩咐下人去安排马车,回宫里去了。
看着义父离去的背影,净姝总觉得义父似乎对他们有所隐瞒,许是牵扯到官场的事情,不好对他们明说吧。
净姝摇摇头,拉着司南从义父院里离开,却不料刚出门,就被他凌空抱了起来,“大庭广众的,你又想作什么妖?”
“媳妇儿,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司南再提这事,这回净姝也没反驳了,她也不知为何会这么巧,误打误撞帮他破了局,或许一切早就注定好了,所以九千岁的宅子安在了她家隔壁。
净姝掩嘴笑道:“既知道我是你的福星,那你以后可得好好待我,得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