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城堡的这些不速之客们,让阴郁的走廊都开始煜煜生辉。
国王空洞的碧蓝眸子里映照进了漂亮衣裙,终于找回了些许生机活力。
「这是给谁的?」「易万妮伯爵夫人素闻宫廷裁缝手艺巧夺天工,恳请为其修改成衣。
」伯劳躬身道。
「惊动了御驾实在罪该万死,臣这就退回……」「不需要,留在宫里就是。
」罗尔的精恢复了一大半,眼里像是住着飢肠辘辘的草原狼,拼命舔舐着长款洋装掠过门口时的倩影。
脑子里已经开始规划不可告人的秘密计划。
「特丽斯,我去上个厕所。
你不用跟着了。
」圆月高悬,尚未入眠的罗尔听着楼下脚步声渐渐稀少,迫不及待的向隔间外的女佣命令道。
黑暗中传来一阵鼾声,罗尔满意的看到特丽斯不知何时已经沉入梦乡。
他机警的踮起脚尖——少年的双脚已经与长靴几乎融合成了一体,能够比最熟练的芭蕾舞演员还要麻利的驾驭着超高跟鞋,在大理石地板上行走完全不发出一点声响。
一股暖流从脚后跟沿着双腿涌上,下半身那种被拥抱般的束缚感扩散到了全身。
沉湎在那股幸福感中的罗尔面色潮红,两手不老实的在自己的幼乳上乱摸。
「等……下………我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了。
」绕开卫兵偷偷摸进缝纫室,穿上那华贵衣裙的计划。
在被性欲冲昏了头脑的国王眼里完美无缺,看不出来一丝失败的可能性。
殊不知在这个清冷的夜里,有两双眼睛,始终注视着国王的一举一动。
「真是漂亮……」点亮缝纫匠人工作室内的蜡烛,温和的橙色光芒笼罩在房间的每个角落。
近距离看到伯爵夫人的珍藏品后,只能收集侍女穿过的内衣内裤的可怜小国王情不自禁的发出感慨。
猩红色的天鹅绒长裙在烛火映照下散射出诱人遐想的光,洋装大胆的采用了露出肩膀与大面积后背的设计——穿上这个的人大概要承担胸前双峰被看个精光的风险。
裙子外侧用丝带绑着漆黑色的紧身胸衣,猩红与深黑的搭配给年幼的国王带来了强烈的诱惑感。
洛尔拼命咽下一口口水,礼服边缘的黑色花边和带着长长流苏的颈饰随着不知何处吹来的微风轻轻摇曳着,像是在招呼少年享用它们。
「哈,哈,哈,哈………」世界整个陷入死寂,唯一清晰可闻的,正是罗尔自己的呼吸声。
他笨拙的在这完美的礼物前左转一圈,右转一圈。
沮丧的发现自己在这高贵的衣裙面前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他完全不知道该从哪里穿上它。
最终他决定丢脸的带着脚凳从裙底钻进去,从内部将支撑起华丽衣裙的架子放倒。
半分钟后,伯爵夫人空空如也的裙摆里多了一位不速之客,罗尔国王蜷缩在小帐篷一样的密闭空间里,鼻腔里全是贵妇人用的刺鼻香水味道。
裸露着身体的他踩着小凳向着领口方向缓缓上升。
天鹅绒的清凉触感拂过胸口,让他的大脑激动的都快要爆炸了。
就快要到了——然后是把衣架取出来——罗尔眯起眼睛,嘴角无法控制的向上翘,嗓子里憋着硬物想要大声呼喊。
表情像极了陷入致福高潮的娼妇。
肉棒不争气的高高翘起,在裙摆上笔直划出一道内容物不明的白线。
后庭烧灼着无法继续忍耐下去——正在此时,一样最糟糕的事态将年轻国王的意识拉回了现实:雷鸣般的脚步声,一前一后的向着这个方向接近中,越来越清晰可辨……一个脚步沉稳,另一个脚步轻盈。
咚,慌了手脚的罗尔鞋跟磕在了脚凳边缘,整个人摔倒在地上,将漂亮的礼服也顺势拽倒在了地上。
小国王感觉自己摔进了滑溜溜的布堆里,七手八脚的想要从纠缠自己的丝带中解脱出来,但是终究是徒劳。
紧身胸衣在错误的位置绑的更牢了。
不知是哪件事情更先发生——他只能无能为力的躺在地上,看着摄政王伯劳大人,和自己的女佣特丽斯小姐一前一后走进房间,把这王国史上最可笑的一幕尽收眼底。
「不是,这不是……」罗尔徒劳的进行争辩。
但是面前的二人一言不发,特丽斯走上前来,把丝带解开,把衣冠不整的部分重新妥贴好,取出还梗在少年背后的衣架。
不出片刻,这贵妇的服装便妥帖的穿在了罗尔身上,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罗尔一点也不开心。
内心因为惊恐一片空白,对未来将要遭遇的残酷对待忧心忡忡。
「咦,做什么……?」特丽斯拦腰抱起可怜的女装国王,动作有力又轻柔,像是一位王子怀抱着自己心爱的公主。
他们离开裁缝室向着国王寝室走去,过道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三个人一言不发的回到国王寝室。
特丽斯放下罗尔径直走向大床床底,拽出一个陈旧的木箱打开来——里面全是国王秘密爱好的收藏品。
这下完蛋了。
罗尔瘫坐在地上。
「是不是要我退位了啊。
」罗尔问道。
「做出这种丑事,真的对不起,我不配当国王。
」少年沮丧的低头看着这身漂亮的洋装。
自己为了这怪的爱好,实在是犯下了太过严重的错误。
失意的罗尔无意争辩,头顶却突然传来一股熟悉的凉意。
「咦………?」特丽斯将箱子里藏的假发,按在了自己的头上。
她正贴近了脸颊,为他修饰假发的鬓角。
一直沉默不置一词的劳尔大人,终于按捺不住爆发出恶作剧的笑声。
「国王陛下,在下早说过:」请多依靠一下别人『。
「「啊………?」大脑陷入混乱的罗尔,还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
「陛下有一些不为人所知的小爱好,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在下以为,在一定程度上予以协助,也是臣子的本分所在。
」也就是说,也就是说………「这次的事情,是个有些过分的小玩笑,如果有所冒犯,请陛下见谅。
」伯劳郑重其事的道歉。
「这身礼服,是在下专门为国王陛下订购的,跟伯爵夫人没有任何关系。
下午时候陛下的侍女已经将东塔顶层打扫完毕,以后可以作为国王陛下的换衣间使用。
」罗尔耳际一片轰鸣,剩下的东西已经完全听不清楚了,只知道自己的情绪被浸泡在粉色的泡沫中,被长着翅膀的小人缓缓的送上了天堂。
初冬时分,宫中持续了一段时间的内衣盗窃案戛然而止了。
国王不再形迹可疑的四处窥探,面色中也多了几分笑意。
但是年轻的国王脸色显得愈发苍白,身体状况似乎也每日欲下:哪怕在木柴烧得劈啪作响的壁炉旁,他都穿着厚重的毛皮披风戴着高高的帽子。
要不是皮靴咯噔咯噔的声响,仆人们八成都要疑心国王已经化成了只有一张脸的鬼魂,漂浮在冬衣之下继续治理国家。
「陛下,要去跟你的朋友们玩一会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