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揉,继续插,继续舔,继续吻。
这一刹那,她忽然只是想让小北痛痛快快地高潮。
其余的,这里的男人们也好,吕绿的残肢也好,她们俩的身上是不是沾到的
这些人的脏血也好,天亮了以后活下去也好死掉也好,她什么都不想管了。
她们就这样交缠,仿佛要融为一体似的。
而她们身旁,吕绿的头就这样侧躺在地上,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这两具水溶
交融的肉体,还有她眼前被不知谁的手轻轻扶起来的那个正抱着枕头憨笑的黑色
小人偶。
童晓芳
「十个小黑人,为了吃饭去奔走;噎死一个没法救,十个只剩九。
九个小黑人,深夜不寐真困乏;倒头一睡睡死啦,九个只剩八。
八个小黑人,德文城里去猎;丢下一个命归西,八个只剩七……」
童晓芳嘴里轻轻念着歌谣,伏在吧台上,眯着眼睛,抽着烟,看着面前那个
背着小小双肩背的黑色小家伙,觉得自己身上的力气已经被抽干了。
她喝了太多酒,抽了太多烟,做了太多爱,而且……杀了太多人了。
酒吧里开始逐渐静下来了,灯熄灭了,月儿和夕颜点起了疏疏落落的白色蜡
烛和熏香,这让这里的各种臭味——酒臭汗臭体臭尿臭屎臭尸臭以及烤肉的臭味
——稍稍减轻了点,只有少数的角落里还有人在交合,间歇里,还有人倒下去。
——没有几个了,这边是,小律那边也是。
——这个世界,按她们想的,干净了一点,是吗?
——婷婷,或许你并不关心这些,是吗?
她眯着眼睛看过去。舞台旁边,柳婷婷就在血泊里静静沉睡。马尾辫甩在一
旁,微微蹙着眉,垂着长长的睫毛,修长脖颈上的伤口血污斑斑,美得有些残酷,
仿佛一支山谷里的野百合。纵使身边很脏,却依然自顾自地吐着自己那种洁净的
淡淡香气。
女孩身下的血泊已经干涸。黑色的小人拿着汉堡包往嘴里塞着,小眼睛似乎
看着舞台上那把有着淡黄色云杉面板的吉他,笑得无忧无虑。
后面,大屏幕上,是吕绿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和无的大眼睛。那个抱着抱枕
的小黑人原本是躺着的,可是童晓芳看到一支手把他扶起来了,甚至对正了镜头。
是韩露,刚才童晓芳分明看到那双近视镜片后面的眼睛了。
——婷婷,小律,你们走好。那么,我是8号,第三个,现在就轮到我了。
她想。刚才她去洗了澡,补了妆,换了干净的内衣,把那身黑色的旗袍又穿
回身上了。
对了,还有她的手包,里面有她早就准备好的两瓶氯硝安定。
——自杀,这件明明是刚刚才决定的事情,为什么这么早就开始准备这个了?
——难道真的因为晚上失眠吗?用得着这么多安眠药吗?
童晓芳自己都好这个,但是,无所谓了。
「十几年,好像一个轮回。虽然最后没有死在冰上,但是至少我已经有过很
好的演出了。冰雪女王,或是异公主……」她想,「妈妈,你和董姨现在在一
起吗?你们见到我时,会不会吓一跳,还是……会生我的气呢?还有,死掉的我,
见到你们的时候,会是哪一张脸呢,从前的?还是现在的?
她想着,把一堆药片倒在桌子上。那些药片堆着,白得有些晃眼,而手边高
脚杯里红酒的颜色,则好像新鲜的血液。
耳边,音乐渐渐清晰起来,钢琴的声音如水,婉转的小调音程叹息似地缠绵,
歌唱如同颤抖的倾诉,又仿佛哭泣。童晓芳当然1悉,那是柳婷婷的声音。
「Sundysgloomy(绝望的星期天)。
Myhoursreslumberless(我的时间在沉睡)。
Deresttheshdowslvewthrenumberless(亲爱的,我生活在无
数暗影中)。
Lttlewhteflowerswllneverwkenyou(白色的小花将不再能唤醒
你)。
Notwheretheckcochofsorrowhstkeny
ou(黑色的悲伤轿车
上载着你)。
Angelshvenothoughtofeverreturngyou(天使们将不会回顾到你)。
ouldtheybengryfthoughtofjogyou(他们是不是愤怒了
因为我想加入你)。
GloomySundy(绝望的星期天)。
……」[41]
「GloomySundy,很合适的背景音乐,虽然今天并不是周日,但是也无所
谓了。小梦,一会你洗完澡出来,看见我睡在这儿,会怎么想呢?」
童晓芳自言自语着,苦笑,端起了面前的红酒杯,让自己坐的更端正了一点,
翘着二郎腿,两条修长而丰腴的大腿优雅地交迭。黑色真皮系带高根把她被肉色
丝袜包裹得细致而秀美的脚衬托成一道优美的曲线。
那条黑色小立领真丝旗袍包裹下的身躯玲珑曼妙,领口处的小小香囊温软地
贴在熊前。手肘支在吧台上,手托着腮,眼有些迷离。
——下面该是我了,没机会再和你们继续走下去。不过,反过来想想,早些
走,其实未尝不是好事。
童晓芳想着,把手里的烟熄灭了。抓向那些药片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呼吸有
点快。
「Els,这就走了?」耳边,江馨月的声音幽幽地传来。童晓芳愣了愣,手
悬在那些药片上方,一时间没落下去。
「嗯,现在轮到我了……我猜你们该去歌谣里的『德文城』了,所以,我该
脱队,留下来在这吧。」童晓芳有些局促地苦笑,「月儿,你不去再疯一会儿了?」
「累了,」江馨月倚着吧台——她还是穿着那身白衣,有些地方染了血,有
点凌乱,但别有一番风情,只是,她的长头发有些潮,似乎刚刚沾过水,或者汗。
她似乎显得很疲惫,苦笑着,眼睛扫过酒吧的四周,眼里分明是说不出的
惋惜,还有眷恋。
「我的窝,现在让我亲手拆了。」她说,然后把半杯Vodk一口气喝下去。
童晓芳随着月儿的眼看过去——碎掉的酒杯,完整或残破的各种男人的身
体,有些软掉了,有些胯下的部分还坚挺,甚至还有一点点白浆渗出来。
狼藉,混乱,秽臭。原来这些人都这么脏的,童晓芳分明记得这里面有些人
上过她的按摩床,当时她曾经把他们的身体弄得很干净很香很放松,然后再让他
们在她手掌心或者身体里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