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在何处。
手里的电话一直在响,很明显,是依依她们打来的,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一个都不接。
说真的,我有点怪自己了,为什么一定要强迫蓉阿姨参加这个“峡路齐飞”比赛呢?待在酒店里追剧或者打游戏不是更好吗?那样顶多会长胖一点,也不至于有性命之忧啊!她本来都已经准备退出了,却被我赶鸭子上架,硬是逼到这个份儿上,思来想去,都是我害了她。
我一边自责着,一边走到一片礁石旁,看到几条小船拴在礁石上,正孤零零地在海里漂着。蓉阿姨不会驾船出游了吧?想到这里,我又摇摇头:她哪有这个胆子啊!
带着无比愁苦的心情,随便走上一块大礁石,举着望远镜向远方望去,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除非蓉阿姨长了翅膀,否则以她游泳的那两下子,是断不敢游向更深的海域的。
我拿着望远镜又东张西望了一会,忽然发现远处有一条船有点不对劲,那条船上没有人,船下的水面也较为平静,船身却摇晃得非常剧烈,显得特别与众不同。难道是船下有条大鱼?能把一条船摇成这样,这条鱼得有多大劲啊,不会是鲨鱼吧?
看了一会别处,目光回到这条船上,发现它又不晃了。估计是船下那条鱼累了。
再过了一会,我不经意看过去,发现那条船又开始晃了,心想:这条鱼缓过劲来了,又开始折腾了,你别说,它还真挺执着的呢。
又看了一会儿,我觉着有点不对劲了,这条船晃得好像很有特点,每次都是先快晃三下,再慢晃三下,然后再快晃三下,周而复始,循环往复地重复这个规律。这个“三快、三慢、三快”的节奏很像是国际上通用的求救信号。如果船下是鱼的话,它的智商应该不会这么高吧?
我越看越觉得这只船晃动得不同寻常,忍不住生出好心,打算去一探究竟。为了不打草惊蛇,我悄悄地下水,采用迂回的方式游近那条船。当然,手里还捏着一小段铁棍,这也是为了安全起见,万一船底下真藏着一条鲨鱼呢。
我游了一个半径很大的弧形线路,来到了船的侧面,结果眼前的一幕顿时惊住了我的双眼:那个拼命摇晃船的生物不是鲨鱼,竟然是我苦苦寻找了半天的蓉阿姨!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兴奋地喊了一声“妈”,扔掉手里的铁棍,奋力向她游了过去。蓉阿姨隐隐约约听到了我的呼喊,她精疲力尽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我,登时如同看见救星一般,眼泪和微笑一起冒了出来。
游到船的侧面,我像她一样把着船边,蓉阿姨泪中带笑地看着我,估计我现在就是她眼里最亲的人。
我俩互相对着傻笑了一会,还是我先开了口:“妈,您为什么游到这里来了?”
“我……的东西……掉进水里了……”
“什么东西这么珍贵?您连命都不要了?”
“就是……一个……戒指……”
“我知道了……是不是前几天我岳父给您的那个?”
她尴尬地点了点头。
我不想发火,还是忍不住埋怨道:“您告诉我,是戒指重要,还是命重要?您不会游泳,自己不知道吗?”
“小东,你不知道,我已经差不多学会游泳了。”
“会游泳的话,您怎么不游到岸上去?”
“我的脚……被缠住了……”
我钻下去一看,她的两条腿都被类似渔网线的粗线给缠住了,而且越挣扎就缠得越紧,使得她不敢乱动,只能用手把着船边。怪不得她一直困在这里,原来是下半身动弹不得了。
幸亏这里有条船,而且还拴在了礁石上,倘若没有攀附之处,任凭一个人水性再好,也坚持不了太长时间。
对着这些弯弯绕的线研究了一会,我得出一个结论:线很结实,也很难解开。
蓉阿姨倒是一点都不害怕了,因为她看到我了。如果说以前她瞧我的时候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现在却怎么看我都顺眼,我简直就成了她的救世主,成了那个脚踏七彩祥云来救她的盖世英雄。
她的这个心理也很正常,恐惧是可以分担的,一个人的时候很容易害怕、孤独,两个人的时候则可以互相壮胆,情势自是大大不同。
其实我想告诉她,她高兴早了。虽然我来了,却并不一定要马上救她。看着她那性感迷人的身体,我首先想到的是,我是不是可以尝试着提一些要求?或者是占一些便宜?至于救她的事么,那就要看她的表现了。
为了表现不满的情绪,我首先质问道:“不是说好了在游泳池里练习吗?您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
“花四娇和陆厅达也去游泳池里游早泳,他们一直在取笑我,奚落我,我一生气,就拿着游泳圈到海边了。”
“您的游泳圈呢?”
“扎了一个洞,气漏光了,被水冲走了。”
“为什么不打电话?”我看着挂在她脖子上的防水袋里的手机。
“没电了。”
“您喊救命了吗?”
“喊了,距离太远,没人听得见。”
“所以您就摇船是吗?还用了国际上的求救信号?”
“是呀,这你都猜得到,小东你真棒,今天多亏你了。”
“我棒有什么用啊,跟您嘱咐了好几遍,您还是跑到海边来,今天您还得认万幸,要是赶上涨潮,咱们谁也跑不了。”
“好了,我下次不一个人到海边了。”
“您今天可算得上死里逃生啊,回去别忘了写份检讨书,认错态度一定要诚恳。”我半开玩笑地说。
蓉阿姨把眼一瞪:“你还来劲了是不?快点把我救上去!”
我也把眼一瞪:“我看您也挺有劲的,这样吧,我有点累,您再坚持一会,我回去吃个饭、睡个觉、开个会,制定一个营救方案,等休息好了再来救您。”说完,转身就要游走。
“哎——”她急忙喊住我:“你先别走……刚才是我态度不好,我道歉。”
听她这样讲,我又重新游了回来:“您得保证上岸以后不打我。”
“好,我答应你。”
“哎呀,还是不行。”
“怎么了?”
“上次您说了,以后不许再碰到您的身体。”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
“您的意思是,一会儿可以……碰到您?”
“但是你不许乱摸。”
“那我可保证不了。”
蓉阿姨想了一会,无奈地说:“好吧,只要你帮我解开……怎么样都行……”
我心中一阵暗喜:这可是您说的,怎么样都行,那就别怪我为所欲为了。
吸了一口气之后,我又一个猛子扎到水底观察了一下,这里的水不是特别深,缠着蓉阿姨的线卡在几块石头缝里,应该不难解开,看情况,是不用去叫救援的。
浮上水面后,我假装犯难地对她说:“线头太多,不容易解开,您稍等一下,我去找个工具。”
蓉阿姨点点头。她把安危都系于我身了,自然不能提什么反对意见,只能看我一个人忙活。
我在水下摸了一会,找到了一把不太锋利的小刀,装出兴奋的样子对她说:“妈,您看,我找到刀了,这下好办了。”
她看起来也很高兴,估计她还在担心我拖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