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这里,轻轻笑起来。
“这是朱利亚斯的演讲。他总是很擅长用一些宏大的字眼打动心,凭他这些演讲,他让一位又一位学者加
到这个团队中……我们二十三个
,创造了你们。你们出生的那一年,战争结束了。你们没有终结战争,是
们对战争的厌倦终结了战争。但项目没有结束。哨塔不想结束,兰卡不想结束,我们最不想结束。
“高匹配度的哨兵和向导会在一次次融后逐渐浸染对方的天赋,使用对方的能力——那么,是否存在更
层的融合呢?不止是
换,而是融合——哨兵的攻击和
坏天赋融合进向导对
的调整和
纵里,你想象一下,弗伊布斯——或者我应该这样问吗:你是否需要想象?”
“换很容易,”弗伊布斯说,“我们,奥瑞恩和达芙妮,贝罗娜和马库斯,在结合后的一年时间里都轻易实现了。至于更多的……我不能告诉你。但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构想的。”
她脸上的表令弗伊布斯想起了博士。当他和黛安娜第一次在赫尔海姆面前展示他们如何用
体挂断电话时,博士也是这样的表
。做实验的
看到了实验的结果,看到结果确如自己的构想,于是这样笑了。
她继续讲述,显得那么采奕奕,还有一些咄咄。弗伊布斯从来没见过这个模样的她。但如果问公海的研究员们,他们会只会给你形容出这样的她。
“每一本手册里都会强调,力不能影响现实。但
力一定是可以影响现实的,不然
力要如何测出来?从第一个
力检测装置被制造出来的那一刻起,
类就一直想知道,如何把这微小的扰动放大,如何像影响
密仪器那样,影响更庞大复杂的东西——这种传说一直都有,哨兵
发出的强大
力影响了什么实实在在的东西,但从来没有一个例子可以真正被科学承认。它们都太偶然,太偏僻,让
怀疑它们是否是观测者的错觉或者瞎编出来的,它们实际不存在。你知道,弗伊布斯,科学就是这样,一个现象如果不能在相同的条件下稳定重复出现,我们就不承认它真的存在。
“兰卡想知道,我们能不能做出这样的哨兵,他可以用他的力瘫痪雷达。呵。目前讨论这个还太远了。哨塔稍微实际一些,如果我们的实验成果能瘫痪通讯设备,他们就相当惊喜了。至于我们……哈,或者我不该谈论他们了,我和老同事们已经分别太久,我不清楚他们在这个问题上有什么创新的见解。我只谈谈我自己吧,从很早的时候起,我所关心的就不是哨兵能做到什么,弗伊布斯,我关心向导能做到什么。在更重视直接
力的战场上,向导总是被忽视,被视为哨兵的辅助。总有一天
们会知道,这观念错得离谱。一个没有哨兵的向导,只要她有她的
力和
绪,她可以刑讯任何
屏障弱于她的
。所以,想象一下,一个融合了哨兵天赋的向导……在一刻把
疯?摧毁他们的理智和
格?或者——”她的话止于一声轻笑。她说:“我不会为黛安娜设限。”
他思索她全部这些话。但并没有过太久,艾达又开了:“接下来,谈谈这个项目另一方面的设计吧。控制。这是一个国防项目,这个项目的成果,即使最终全部都失败了,没有任何一个个体表现出了超越一般个体的水平和能力——他们也是哨兵向导,只凭心念就可以折磨或杀死普通
的哨兵向导。除了电,普通
没有别的抵挡他们攻击的方式,而电也不是大部分
能轻易
控的。所以,我们要怎样确保武器的安全
?”
她似乎是在提问,所以弗伊布斯回答了:“培养纪律。”
但艾达说:“很遗憾,不。教育所培养出的纪律是脆弱的——特别当培养对象是你的时候,弗伊布斯,你是这批武器中保险系数最低的那个。你是我们的
生子,我们完全按照设计
形兵器的思路设计了你,此后别的孩子再没有和你一模一样的残忍和无
。报告上我们说是为了多样
,实际上,虽然每个
都不说,但我知道每个
都有这种感觉——我们在恐惧制造出这样一个孩子,他将长成一个完美的杀戮机器,他将
通如何毁灭,他将带来许多死亡。他注定这样,因为他不仅有我们赋予的那些特质,还在第九区长大,被哨塔调遣——即使他有
们所谓的那种
,这样的环境,那些任务——最终,他那本来就脆弱的
会完全消失。他会成为武器。但你知道这里最致命的缺陷是什么吗,弗伊布斯?你不是一个武器,你是一个
。武器没有自我意识,但
有。
“你的自我意识很强。我们用奖惩机制来诱导你追逐那些东西——名誉,权力,社会赞扬的一切,让你符合社会的需求——我们让你社会化。但这些诱导就和对你强调纪律一样,从根本上来说是靠不住的。因为你的最根本的天
不是社会的,而是反社会的。让我开始担忧你会有朝一
跳进你的天
的
渊的,不是你的残忍或者无
,而是——你向往自由。你那强烈的自我意识最
的向往是自由。”
她像一个回忆着孩子童年趣事的父母那样笑出来了。
“你最喜欢的童话是接骨树妈妈,你问朱利亚斯你们什么时候能像小美鱼一样浮出大海——你梦想着走出房间,走到外面,走到故事里的热带国家去。你梦想自由。这不是我们中的任何一个
设计出来的,这是所有
意料之外的事
——但,或许说不应该意料之外。这世界上有哪一个活生生的
会不渴望自由呢?
“但你会向往自由是危险的。因为你是危险的武器,具有反社会潜质的冷血的。你或许会暂时满足于虚浮的奖惩机制,但要是有一天,这个奖惩机制与你的自由冲突了呢?看到朱利亚斯对你承诺说,有一天你们会像小美
一样浮出大海,被允许到外边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有一天你意识到他在骗你,你会是什么反应呢?紧接着,那个答案就浮现在我的脑海:弗伊布斯会杀了阻碍他离开的
。这就是
变态会做的事,社会的羁绊——法律、道德、感
——都困不住他们。他将为了他认为更重要的东西,舍弃他认为不重要而社会认为最重要的东西。”
弗伊布斯冷冷地开:“你听起来就像在教唆我叛逃,艾达。”
“不,弗伊布斯。阐释事实并不是教唆。真相并不能形成一个行动的动机——动机永远在于心灵的渴望。叛逃后会获得自由吗?难说啊。逃兵们从被哨塔打上标记的那一刻,就成为了一个被社会被国家遗弃的
,余生都要过一种卑微的生活,与一切辉煌而伟大的事业无缘。他们时不时就要迁居,辞别这几年来认识的朋友,和他们永远不再联系。这自由吗?这快乐吗?啊,弗伊布斯,其实我猜对你来说,你不觉得这样的生活有什么可不快乐的。但是对黛安娜来说,答案一定不一样。黛安娜无法叛逃,也不会让你叛逃。”
他呼吸一窒。
“你比黛安娜更容易获得自由。你不在乎社会,你轻易就能反社会,你轻易就能为你认为重要的某个事物叛逃,不顾念感和名利的牵绊。你甚至可以为此向任何你熟识的
举枪
击——但黛安娜不可以。这才是保险栓。因为你是如此残忍,所以黛安娜才会如此善良;因为你是如此无
,所以黛安娜才会如此心软;因为你是如此反社会,所以黛安娜才会如此顺应社会。为什么我们没有从一开始设计出两个适合于杀戮的
病态,两个没有同理心,不会为夺走生命而遗憾的兵器?只是因为向导需要同理心提高天赋吗?只是因为相反可以创造出很高的匹配度吗?
“弗伊布斯,社会化良好的向导会困住社会化障碍的哨兵,把他们困在这个社会,防止他们逃向荒野。不只是对你们。哨塔都是这样,世界上的哨兵和向导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