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主意比较好?”
不等简安回答,简爷爷一个喃喃低语。
“从前,你阿娘说,还是厉害点好,厉害点能管住老公呀,不会被婆家轻易拿捏。你阿爷我那时候觉得,你阿娘很有道理。”
“但现在你那两个姑妈这么闹,阿爷我吃不消的呀!”
“她们说我重男轻,我哪有?孙子,孙
,我不是对你们一样的好?我难道亏了谁?”
简安笑眯眯地说:“阿爷,你平常分的是蚊子腿呀,既然是蚊子腿,那当然都是一样的啦。”
“放!”简安简爷爷瞬间变了脸色,“什么蚊子腿,你讲的怎么这么难听?!”
简爷爷生起气来,简安也不害怕,做了个鬼脸。简爷爷疑心病犯了,大喝道:“你是不是同她们一样,也想图老子的钱?!”
简安翻了个白眼,“哪儿能啊,阿爷,您的钱,哪儿得到我说话?”
“哼!”简爷爷鼻腔里重重发出不满的哼声,“老子的钱,那是老子同你阿娘一生的积蓄,给谁给谁!”
“哎对对对,”简安起哄,“阿爷那是你和阿娘的钱,你得好好守着,要是都让你不高兴,脆一个都别给,捐给社会算了。”
“你又放!”聊着聊着,简爷爷忘了在简安面前摆祖父的架子,“老子同你阿娘辛苦大半辈子挣的钱,不给自己小孩,那我们一辈子辛苦为了什么?笑话!”
趁着简爷爷还是低看着地面,简安眼珠翻上去,又是一个白眼。
简爷爷拄着拐杖,嘟哝道:“老子自己的钱,给谁就给谁。”
简安懒懒道:“阿爷侬这么港,其实也知道自己是偏心了呗。”
“什么偏心!”简爷爷还是不甘心,挣扎着为自己辩解,“我哪有偏心?”
他和妻子节省了一辈子,到老了也有一笔积蓄。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简安的大堂哥要做生意开厂,需要投资,他掏了一笔。后来要结婚买房,简爷爷又给掏了一笔。简安的二堂哥也要结婚,也要买房,他也给掏了一笔。但他自问也没亏待孙,他和简安
给孙
们置办了嫁妆的,在银行给她们存买了黄金。他怕另外两个伯伯家打他手里
黄金的主意,也怕自己存不住,于是早早
给了孙
外孙
的母亲,托她们保管。
他知道简安的两个姑妈心里不痛快。他作为家长的余威尚在,两个姑妈不敢当着他的面抱怨,暗中却没少找其余叁个兄弟。他知道她们要什么。钱不少是掏出去了,还能留下多少,端看他能活多久,攒多少:他有退休金,退休金给了大伯家,他在他们家养老,总要
点生活费。另外,他和妻子还有叁套房子,一套是他们自己住的老房子,另外两套则是他们趁着房价还没涨疯时候买的,后来租了出去,每个月都有两笔租金收
。这些都存了起来,算作他们的积蓄。两个姑妈担心简爷爷生前会将那叁套房子给出去,嚷嚷着简安简爷爷偏心,重男轻
,一想起来,简爷爷又是心
火大,他扪心自问,五个孩子都是他和妻子一手抚养长大的,都没少花费心力,怎么到了老了,一个个都怨起他偏心来了?
他想不通,想不明白。
“囡囡,”简爷爷叹息着,拐杖敲击着地面,“活一世,难得糊涂的呀,有些账,它伐好(不好)算得太清楚的呀。”
“哈哈!”简安笑起来,手掌拍了两下,“好好好,阿爷侬港得对,生难得糊涂。”
简爷爷正以为简安是明白了他的道理,感到欣慰,却没想到,简安笑着说道:“生啊,糊涂来糊涂去,到
来落得一笔糊涂账。这笔帐,阿爷侬自己不肯算清桑(清楚),别
想要算清桑,阿爷你也不肯。阿爷你说
孩厉害还是不厉害好,说穿了,不就是希望她们的厉害放外
去,哪怕是她们的老公,婆家,都是她们该厉害的对象。至于回到自己家,那就是受了委屈也该忍气吞声,最好是不争不抢,无欲无求,是吧?”
简爷爷脸色一变,“囡囡!”
他气得握紧拐杖,面色铁青,“她们要争,要抢,到外面去随便同别争,随便同别
抢,怎么能同家里
抢,同爹妈来抢?”
简爷爷发了火,简安也不害怕,隐隐现出锋芒:“要是爹妈公平,还用得着她们这样豁出脸皮去抢吗?”
“啊呀你这个小姑娘!”简爷爷气上心,指着简安,“你这个小姑娘怎么这么天真?!一点也不懂
世故!她们这么闹,同家里
闹得这么难看,闹到和兄弟间断了联系,以后再要有事,没有兄弟帮忙怎么办?!”
简安冷笑,说:“哦哟!姑妈们都快五十岁的了,以后还能怎么受欺负啦?照阿爷的说法,既然家里
这么重要,不肯叫她们在外面受委屈,可为什么她们回到自己家,家里
却忍心她们受委屈,不肯给一份公平?”
“你这个小姑娘!你你你就知道胡搅蛮缠!!”简安简爷爷一时急得说不出话来,抄起手中拐杖,打在了简安的后背上。
“嗷~”简安反手放在后背上,大叫一声,似是痛苦的呻吟。
简爷爷虽然下了手,但打下去时特地控制了力道,没想到还是疼得孙大声叫唤。他脸上闪过愧色,手掌急忙抚在她的背上,急着问:“疼不疼?”
简安手一顿,停了两秒,转向简爷爷,嘴唇贼兮兮地勾起,声音甜美爽朗:“阿爷~~”
见简安没事,简爷爷放了心,过后马上明白自己是被这个孙戏耍,一根食指点在简安脑门,“一个小
孩,鬼主意怎么这么多!”
简安吐了吐舌,挺起后背,还在简爷爷面前得意地扭动起腰肢来,显示自己身段灵活。简爷爷彻底拿她没办法,片刻前的怒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能双手握着拐杖顶端,一边摇
,一边苦笑。
等平复了心,简爷爷心怀复杂,手掌放在简安的
顶,缓慢地抚摸。
“囡囡……”
“你平常也这么和爸妈说话?我说一句,你有十句顶我,你爸妈教育你时,你也这样?”
简安任由那双苍老的手抚摸发顶,双手托着腮,盯着地板,没有说话。
简爷爷叹了气。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简安刚才那番言论,只好抬出长辈的威严救场。他有些许不甘心,不肯承认一个小辈直刺问题核心,却也因那番话,觉着这个孙
的
子有很大的问题。
嘴上不饶,对家里
也不肯留
面,这样的
子往后进了社会怕是不容易讨
喜欢,简爷爷真是生恐她余生命运多舛,只是外
风
再大,若是有家
相伴,倒也还有能够容纳她的一方去处。
只是看她的子,也不像是轻易向家里
低
的……
到底是自己的孙,他的血脉后代,因此,他少不得想教育她挽救她。
“囡囡,”简爷爷放慢语调,“做,你得讨
喜欢,不能是这样的
子,你这个
子,太糟糕了。”
简安闷闷地回答:“阿爷,民币才能
都喜欢呢,我又不是
民币。”
“你又顶嘴。”
“看你这身衣服这么可,怎么说起话来这么不招
喜欢。”
有兜帽挡着,简安拉着兜帽上的长耳朵,欺负她简爷爷看不见,不耐地翻了个白眼。
“囡囡,乖乖听阿爷的话,侬要做个讨喜欢的
孩子。”
他喃喃低语:“侬这张嘴这么刁,也不知道你爸妈吃了你多少苦。”
简安听见了,死猪不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