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最后的代价,她的胸膛被剖开,心脏被摘除,空出来的胸腔一次性容纳了七枚之心。
最后一战中,哥哥原来的那颗心,因为承载了太多,已经碎掉了。
而她原先的那颗心脏,如今正在哥哥的胸腔里跳动着。
明明从小就说好什么东西都要平均对半分…他却怎么也不肯让她帮他分担,选择自己一个人走向消亡。
如今虽然命是保住了,但空也陷入了沉眠,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她得留在提瓦特看护好他的身体。
天理消散后,派蒙化作了一道防止外宇宙力量入侵的结界,荧一直在世间收集重铸壁垒的材料,盼望着早日将派蒙给替换回来。
容纳七枚之心虽然没给她的身体带来什么不适,但她却变得愈发彷徨空虚。
这便是成的代价么……
更可怕的是,性正在逐渐取代她的人性。
失去原本的心脏后,荧开始对很多事情都兴趣缺缺,就连吃东西也变得没胃口起来。
这让她感觉到不安。
她害怕自己有一天,会失去全部的情感。
荧问过那几位退休的老前辈,老前辈们虽然没有谁尝试过一次性容纳七枚之心,但都表示自己还在位时偶尔也会有这种情况,俗称「磨损」,但「磨损」不应该这么早就出现在她身上。
直到得知达达利亚出事,她胸腔里的那颗「心」才再次开始跳动。
“…没想到,第一次触碰到之心,会是以这种方式。”
达达利亚温暖的手掌轻轻地覆在她的胸口上,难以想象这毫无手术痕迹的胸腔竟被那样残忍地打开过。
“还疼吗?”
“又不是传统的那种手术,唔…就像你们执行官掏之心那样,「咻」的一下就换好了。”
“你当换能量块呢?”
尽管这段经历被她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但达达利亚知道,她没有像她所描述的那样轻松。
“我是人类,陪不了你多久的。”
明明都已经离她这么近了,他却忽生出一股怯意来,她现在已经可以算得上是一位真正的明了。
他的几十年于她而言,不过须臾之间。
“我可以诅咒你,”这点荧早就考虑过了,“大家都退休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当明太孤单了,我要对你降下罚——诅咒你与我同生共死。”
虽说是明,但没有信仰来源的她充其量只能算是个小小的魔。
“你这是要让我成为你的眷属吗?”达达利亚被她小孩子过家家一般的语气逗笑了,“那么这位明,您的权柄又是什么呢?”
“不是很流行吗?狐狸使什么的……”她轻咳一声,“至于权柄么…提瓦特负责掌管废品回收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得直不起腰,“负责掌管废品回收的…亏你想得出。”
“笑什么笑,我国的国土面积有整整一个尘歌壶那么大呢!再笑罚你天天做圣餐!”
荧本来觉得没什么的,被他这么一笑忽然就有些恼羞成怒了起来。
“你还走不走了?我可不想陪你在这啃那些掺着木屑的硬面包。”
“伙伴,你这是在教唆罪犯逃跑,按至冬的法律来说,算组织越狱罪。”
达达利亚摆出为难的样子,眉眼却是在笑的。
“你不跟我走也不行了,你的家人现在在我手上,想再见到他们的话就跟我走。”
说这些话的时候,荧感觉自己就像个反派。
算算时间,他们现在已经到蒙德清泉镇的新家了,她亲自护送他们离开的至冬,接下来的路程也有其他伙伴帮忙。
“…抱歉,我暂时还脱不开身,”他渐渐敛了笑容,换上了一副认真的表情,“再给我半个月可以吗?”
半个月时间,足够让他的旧部组织完人手了。
牺牲这么多人性命保住的至冬,要是被那堆愚蠢又极端的蛀虫毁掉就太可惜了。
前至冬就剩下他一个了,他不管谁来管。
“随便你,”她重新围好围巾,“你的命是我的,不要随随便便被别人杀掉了。”
“一个月后见不到人,我就当作从不认识你。”
“…遵命,我的小姐。”
一个月后,璃月。
“号外号外!愚人众最后的执行官越狱出逃,至冬当局宣称已将其击毙!”
一个报童挥舞着手中的报纸沿街叫卖,他年纪不大,看着却十分机灵,还学着枫丹报童的样子戴了顶檐帽。
不多时,这小报童就来到了茶摊附近,他深知这个时间点能来茶摊消遣的老爷们,手上都是有些闲钱的。
今天的报纸卖得很好,才卖了一会,他手上就只剩下十来份了,对于许多璃月百姓来说,今天的新闻内容简直称得上大快人心,看来午饭前他就可以收工回家了。
“这位大老板,要来一份今天新鲜出炉的蒸汽鸟报吗?”
小报童飞快地打量了一眼这桌的客人,是一位戴帽子墨镜的男士和他金发的女伴,看着都像外国人。
殊不知那位戴帽子的男士却笑道:“错了,我不是大老板,她才是,我只是大老板养的小白脸。”
“你不要教坏小孩……”
一旁的金发女子看起来颇为头疼。
“那这位大老板姐姐,要为您漂亮的男伴买一份蒸汽鸟报吗?”
他向来懂得审时度势,立刻露出可爱的笑脸向那位金发女子转火。
唔,这位女士的长相有点眼熟…似乎在哪见过,想不起来,难道是哪个上过报纸的大人物?
“…来一份吧。”
这小鬼,嘴倒是挺甜。
荧只好掏出钱袋买了一份。
“大老板,报纸上是怎么写的?给我念念呗。”
待报童走后,她对面的男子才摘下墨镜,露出了一双笑意盈盈的漂亮蓝眼睛。
“先说好,我可没把你的情报卖给蒸汽鸟报。”
荧摊开报纸,一边喝茶一边看了起来。
“卖啊,为什么不卖?标题我都替你想好了,比如——前愚人众执行官与旅行者的三天三夜?”
这人正是新闻里刚刚被击毙的达达利亚。
“这么妨害风化的标题,绝对会被主编砍掉吧?”
“那可说不准,要不要打个赌?我来投稿。”
“…不要。”
达达利亚蹩脚地拿着筷子,夹了块糕点喂到她嘴边:“大老板,张嘴。”
荧咬了一口糕点,轻声念道:“据本报记者了解,有相关人士声称其可能遭到璃月间谍暗杀…在其服刑期间,曾有一金发女子探监……”
“岂有此理,黄毛黄眼睛的怎么就成璃月间谍了,你就算要入籍,也该是入的我们至冬籍啊。”
达达利亚义愤填膺地将她吃剩的那块糕点一口吞下,用力地咀嚼着。
…生气的重点居然是这个吗?
“好了好了,冷静点,现在你可是名正言顺的蒙德冒险家,”她迭好报纸放到一边,“快点吃吧,吃完了还能赶回去帮忙布置风花节。”
至冬政局动荡不安,在彻底稳定之前,达达利亚的家人经由她安排暂时搬到了蒙德的清泉镇。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