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四号:不知怎的,一踏三月,我就没再梦到樊梦。更多小说 LTXSFB.cOm我原应是快乐的,然而一醒来总觉得自己没有睡过觉般,彷彿梦里看不见他,就代表我没有睡上一觉好的。昨晚我再次梦见他。梦里的樊梦刚刚自某个梦惊醒,惊魂未定地坐在床上喘气。半晌,他摸向下身。房里太黑,我看不见他的面色,但没多久就见他踢开被子,把裤
褪到
部处,撮着那半勃起的
器,缓缓套弄起来。我脸一热,恼恨这个梦没有灯光。只隐约见到樊梦仰着
,胸膛随他套弄的节奏起伏,由缓转急。
发后平息。抽张面纸,抹去,敏捷地下梯级,跳下地板,安静地去厕所把那纸团丢
马桶,冲厕,洗手,回到床上。但他仍辗转反侧,过了许久才似乎睡着。
我醒来,裤襠里一片湿。
三月六号:前晚的梦颇正常,我和樊梦在中大某间cnteen食午饭,言谈甚欢,故没有多记。但昨晚我梦见与他做。这是第二次春梦——若有
场面的梦才是春梦。我在那两次都是进
樊梦身体的
。昨晚那次连我也觉得颇特——我指的是场所与姿势。我认得那张床——是樊梦的床,不,正确来说是我梦中樊梦的睡床。我从没有去过他家,但我每次都会梦到特定场景,使我疑心那会否是真的:为什么梦中的他总是睡在上层床?我见过下层床好似躺着一个男生,莫不会是他弟弟?我也不知……
总之我们坐在他床上。他软软地摊在我怀里,身子很沉,凡是醉了或晕倒的,身体总是很沉,可那时我意识到樊梦没有昏倒。他喘着气,他的气息将这一方小小的空间薰得炽热,我觉得自己身在一个逐渐昇温的焗炉里。我起初没有直接碰触樊梦的身体,而是握着他的手,
他用他双手
抚自己的身体,樊梦也似乎没有太大羞耻,在我的引导下寻找欢愉,他甚至扭着
,有意无意地摩擦我的下体。我命令他脱衣服,他脱;我要他扭过
来吻我,他吻,他就像个最理想、最服从的
机械
。接着场景断裂,我忽然抽身,不再是参与者,而旁观着很多在我面前闪过的零碎片段……
荒谬的并不是梦中的对象,而是我
生最激烈的
,竟就是从这一场梦得来。醒来后,下身一片狼藉,必须洗澡。我愈来愈不敢想,如果现实的樊梦不会梦见我,那我这些梦又是何以生產出来?是『他』要我看,看完之后,『他』要我做什么?
『他』将要推我疯狂:疯狂的迷恋;疯狂的
;疯狂的是我
上了梦中一个不会在生活里跟我接触的
;疯狂的是我
思夜想要如何让梦境成真;疯狂的是这一种单向的思念。
前几天上课,我没有迎面见到樊梦。他一下课就跟joe离开,也想不出用什么藉去上前截住他。01bz.cc我无法知道他有没有梦见我。而且按照我梦中所见,樊梦第一则梦笔记是在三月八
,故我大胆推断他在三月八号前未写下任何与梦有关的记述。这也是合理的,一开始我也以为自己只是偶尔梦见他,谁想到这些梦会持续三个几月?我也不以这些梦为病。我是一个实事求事的
:在梦里与樊梦约会、相处的快乐是真的,梦里的甜蜜、欢愉也是如此畅快,我为何要感到gulty?为什么一个男
梦见自己与另一个男
做
,就必须感到内疚?即使是基督徒,也有一边
上帝一边
男
的,更何况我没有信仰。
在希腊时代,男本来就应该
男
,美少年之美是
推崇的;古代中国,男
也
男
,只是没有明确讲出来,男男
间多少风韵,正史没有道尽,从野史可窥一斑。是宗教告诉我们:男子不可与男子
合,像与
同睡
合般——这句话本身就是荒谬的:男
间的
行为不一定是
合,男
即使
合,所用的方式也跟男
不同,又怎可用男
的
合类比男子的
合?
这些观念都是歷史建构的產物,一代代重复相同的律法,去教
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去观赏高尚的,去歧视那低贱的,渐渐很多
忘记在很久之前,他们今天所不能做的事,原来曾是正当的。
如果『他』最终要我去一个男
,我就去
——若我真的
他。
我始终相信这些梦是出于『他』某一种隐意。
三月八号:终于到了这一天。我特地带上一个黑色斜肩袋,扣上前一个月买的树叶型银别针——如果樊梦果真作过那些春梦,他会產生熟悉感,而我就是为了营造这种幻觉才去买这别针:首先让樊梦以为分析的一套能解释他所有怪梦,予他一种安全感,令他认为目前的处境是可以用理
解构的。从梦中的经验,我知道一开始就将他推向绝境是没好处的:樊梦心思敏感,心灵脆弱,容易因为一些蛛丝马跡就陷
错
——这是他在梦中所给我的印象。故此我必须先为他提供出路,让他稍为安心,在他松懈后,再给他以更大的刺激,他就会像一个溺水的
般,想胡
抓住一块浮木,我便能趁他最脆弱时乘虚而
。
我已经不想考虑自己为何要得到他,只觉得我必须这样做,是『他』授权我去做这件事,责任不在我身上,或者最后樊梦也会乐在其中。对于『他』,我们只是玩物,或者我们一开始便是活在故事里的物,活在一个名为《春梦》的故事里,被某个不负责任的作者创造出来,身不由己地去做着自己也不能解释的事。
很多时也是如此,不是吗?有些
生来便活在悲剧,如阮玲玉、林凤这些
子一生周旋在男
身边,扮演美丽的歌
,她们所演的戏跟她们的
生一样都是一套悲剧,只是一套名为《
演员悲剧》的戏。
生如戏,戏如
生,戏本来就源自
生。我也在做一场戏,樊梦也是,我们每一个
都被
臣服于『他』之下,被『他』与『他』的同伴玩弄、观赏。我们的悲剧是他
奢侈的感
与泪水,我们的喜剧是他
茶馀饭后无足轻重的笑话,我们的进展是他
眼里连载的小故事。
我们每个的
生,都不过是一场戏、一个廉价或免费的故事。或许将我们创作出来的『他』以及观赏我们的『他们』,都不过是不同剧本里的小
物。当『他们』在玩弄我们时,『他们』亦被更有权威的
或所玩弄,我们既娱己又娱
。
我就只不过是故事里一个小演员,是没有资格讲太多高尚的品德,只要『他』要我做某件事,我就要去做。
以往我懒起床,常常迟到,但我今天提早半小时回去。这大楼的课室没有窗,只能从门板上一面长方形玻璃窥视课室里的况,当然空无一
,连灯也没有亮起。依我梦中所见,三月八号的樊梦穿着一件棕式中袖卫衣跟黑色牛仔裤,背着背包,提早十五分鐘回来。以往樊梦坐在离我颇远的位置,但今天他会坐在我后面。
我坐在中庭里、距离课室门最远的长椅,附近又种了几棵大树,一般不会注意到我。大约过了十五分鐘,樊梦便真的进了那课室——他所穿的衣服正如我梦中所见。一阵
皮疙瘩迅速爬满两臂,背脊窜起一
针刺般的寒意,我紧了紧拳
,掌心却冒出一阵阵手汗。我不禁站起来,在长椅前一遍遍来回走着,直至自觉愚蠢,才重重呼
气,坐回椅子。
真的,『他』要我怎样做?
在接下来廿分鐘,我脑里打了太多死结,无法好好思索。看看手机,都过了上课时间十分鐘,才进去。sue如常替我留了一个位——樊梦果真坐在我后面。我飞快略过他的脸,在他发现我之前就别开眼,佯装没有留意他——平时我不会跟樊梦接触,必须表现得像平常一样,他才不会防犯我。在梦里,我试过跟他老实招认春梦的事,梦里的他有过两种反应:其一是抵死不认,反指我是疯子;其二是将我视为同伙,要我跟他一起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