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会如此坚强。这亦是你现在要活下去的原因。」
子诚望一望我,两眼已经哭得通红。良久,他面容扭曲起来就放声痛哭。
他闭上了眼,口中颤抖呢喃。看来,是为亡妻作最后一次的祷告。
子诚暂时放弃寻死,我跟程礼廉立时松了一口气。
我走近程礼廉,先了解刚才的情况。
见程礼廉手中握了一柄警枪,就不其然问道﹕「是沙展给你的吗?」
「不﹗」程礼廉摇一摇头﹕「来医院之前,我自制的巨斧因被活尸人缠上而丢了。幸而,来到医院后,从一个警员的尸体上找到这柄枪。子诚亦找到不少弹药,要不然门外倒卧在地的不是活尸人,而是子诚。」
「那么,刚才的情况如何?」
「刚才当真危急﹗」程礼廉张大了眼,馀悸犹存的道﹕「子诚好几次要吞枪自尽﹗」
我点一点了头,说﹕「那么跟活尸人战斗的情况如何?」
「我赶到之时,已看见他轰死了三具活死人。」他嚥下口水又道﹕「馀下四具就拍打病房的门,几乎而攻入去。可惜……」他叹了一口长气﹕「子诚最后都来迟了。」
我点了一点头,道﹕「嗯。我刚才于走廊的墙上,看见若濡用血写上了求救血字。血液仍然湿湿的,就知道若濡是不久之前遇难。可能,是在我们来到医院的一刻,她就遇害了。或许,若濡感应到丈夫的到来,她急不及待的走出藏身位置,去找子诚。谁知……」我仰天呼了口气﹕「看来,她于这四天都併命生存﹗用尽一切的方法,保护自己及腹中的小生命。」我的鼻亦开始酸涩起来。
我深呼吸数下,强令自己的泪水不要涌出来,又道﹕「但讽刺的是,若濡最后等到的不是最深爱的丈夫,而是死……啊?」
我忽然却言又止,沉了一沉眉头,在思考当中的细节。
对了﹗
为什么若濡会失血过多致死?
是因为利器?
不﹗
那里来的利器?
首先排除若濡自杀的可能﹗
加上活尸人不用武器的﹗
而且,若濡的是伤及手臂关节位置。这个位置即使是跌倒,本能反应之下大有机会会被保护﹗
那么,她的伤,是从何而来?
程礼廉沉起了脸色,显然是跟我在思考同样的问题。我俩面面相覷,正要道出事情起因之时,我眼角竟瞧见一个白影在升起﹗
我回望﹗
盖在若濡的白布竟然升起﹗
不﹗
是………是……是若濡半卧起身﹗
「子诚﹗小心﹗」程礼廉举起手枪时,我眼内刺入了强光,就听见巨响﹗
「呯﹗」
若濡的左胸上立时鑽出了血花﹗她失控倒地争扎,一脸狰狞邪恶﹗现场立即尸吼大作﹗
若濡竟然丧化﹗
她不是失血致死﹗而是因感染拟似天花而进入假死状态﹗
病毒的不断突变,令丧化的时间缩短了﹗
子诚惊闻巨响,在张眼之时,就看见爱妻竟然「起死回生」﹗
只知道,若濡因左胸中枪,造成了极大伤害,霎时间她在地上滚地抽搐﹗然而,她跟子诚相距甚近﹗只要若濡上前飞扑,就会伤及子诚﹗
「子诚﹗危险啊﹗」
可是﹗
子诚的两眸仍然流出热泪,根本就意识不了危险﹗
突然间,他竟然将一张要杀人的脸孔向我们转过来,道﹕「你们干了甚么?」
甚么?
当即令我们大惑不解﹗
「别说那么多﹗子诚,你妻子已经变成了活……」
「闭~~~~~~~~~~~~嘴﹗」子诚瞪大了眼大叫﹗额上暴现青根,面色更是红得要令头部快要爆开﹗
子诚握回手枪续怒道﹕「我求,让若濡多活一次﹗你们竟敢伤我妻子?」他站回起身,向我们怒目而视﹗
「难得在怜悯﹗」他边嚎哭,边将快要喷火的双目张大﹕「允许若濡多活一次﹗我一定要保护她﹗」
「卡嚓」一声,他竟瞄准了我﹗又道﹕「我……我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若濡、保护我的孩子﹗保护我的家庭﹗」
完了﹗
因为爱,令子诚崩溃﹗
因为爱,令子诚忘记了我跟程礼廉这个曾出生入死的好战友﹗
爱,令人彻底的疯狂﹗竭斯底里,毫不保留﹗
子诚散发的杀气,几乎要扼死了我﹗但是,我更感受到另一股杀气在从横抱子诚﹗
丧化了的若濡在子诚身后悄悄的站起﹗似乎要袭击子诚﹗
程礼廉亦作势先轰死若濡﹗
然而,我却想起教授刚刚丧化的一刻,是仍然保留人类意识,东叔亦一样﹗
忽然,我心中怜悯起来﹗
因我知道若濡仍然记得子诚﹗
「程医生﹗且慢﹗」我伸手上前,就推开他的手枪。
来迟了﹗程礼廉已扣下板机﹗
「卡﹗」
甚么?竟然一颗子弹也没有?
「呯﹗」
「哗啊﹗」我仰天大呼﹗只感右肩似乎被撕裂一样,紧接的就是一股灼热在肩中打转﹗
子诚竟然真的开枪杀我﹗
他的子弹不是打在我肩上,而是打入我心中﹗
「我要杀死一切要伤害我家人的混蛋﹗」子诚似乎要来多一枪﹗
我已闭上了眼,准备接受死亡﹗
然而,我突然被一股劲力拉开﹗张眼过来,我原来已被程礼廉拉起了手臂,逃出病房﹗
「快走﹗子诚已经疯了﹗再跟他多说亦徒然。」
正当我向外跨一步时,我竟被地上的死尸绊倒在地﹗
由于程礼廉已作奔跑势,在我跌倒之时,他已飞身向前跑了数步﹗
他回头,向我伸出援手﹗
「呯﹗」
「噹﹗」
在我俩双手触及之间打出了火花﹗显然是子诚想断绝我俩二人﹗
此时,听见子弹落地的声音,看来子诚在补充新子弹﹗
「程医生﹗你先走﹗先找梦瑶的特效药﹗要是我跟你死了,梦瑶亦都会死啊﹗」我大声叫道﹕「我要引开子诚﹗快点走啊﹗」
程礼廉是明白事理的人,只要他有机会逃走,就可以多救一颗生命。但是要他丢下我,真是一个比身上割出一块肉来更加痛﹗
可是,已绝无他法﹗
「保重﹗」程礼廉立即逃离﹗
我亦撑起身体,往另一方逃走﹗
「呯﹗」
又是一响﹗
我立即失了平衡的倒在地上﹗小腿上的灼热剧痛更是近乎令我昏死了﹗
「我不容许再有人伤害我家人﹗」子诚的怒吼于走廊中徘徊不止。
我回头一看,子诚步出了病房。我彷彿看到他的双眼已然杀红了﹗
只见正飘出硝烟的枪咀再次瞄准在我的头上﹗
我立即滚身,「呯」一响,原本的位置,大约是头部的位置爆出了火花,撃起了碎石﹗
我再滚身,便滚入另一间病房中﹗
情况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