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两秒，三秒。
咳。
柯煜又侧脸轻咳一嗓。
看样子像生病了。
林喜朝紧了眉，刚准备叫他，柯煜却已经淡然收回视线，手再次上抬，去推办公室的门。
吱呀一声响。
嘭。
留给她的只剩紧闭的黄色大门。
全程无
流。
怎么回事啊。
她二丈和尚摸不着
脑。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柯煜不回她消息也不怎么理
，晚上又直接住学校，一反常态。
她舔了舔
燥的唇，实在没想明白，又重新坐去拐角，乖乖地等出来。
门内。
本就不大的办公室稀稀拉拉地站了一堆，柯煜扫去一眼，不仅有许矜宵、许他妈，还有蒋淮，以及以蒋淮为代表的，昨天在厕所里被抓的所有男生。
教导主任一看到柯煜就开始疼。
事
一扯到他身上，总归就不是什么简单事。
主任直截了当地问，“柯煜，论坛上面的事你都知道吧？”
“刚知道。”
“帖子是不是你发的？”
“不是。”柯煜直接否认，提步走到蒋淮的身边。
主任扣扣桌子，“那他们为什么要说是你？”
“我也想问。”柯煜侧，单刀直
看向许矜宵，“为什么说是我？”
许矜宵始终没看他，倒是他身旁的许母投来一眼，食指骨节轻推镜架，认认真真打量着柯煜。
“你们几个——”
教导主任再次出声，看向厕所里的几，“知道那个照片是谁拍的吗？”
众对看一眼，都不说话。
主任烦躁地加快敲桌的频率，看许矜宵，“你呢，看到给你拍照片的了吗？”
许矜宵沉默半瞬，说了他妈来之后的第一句话。
“看到了。”
“是谁？”
众屏息，视线聚起，投去许矜宵。
那个戴眼镜的优绩男生语气平淡地出声——
“柯煜。”
被点到的柯煜扯着唇一笑，也不应声，倒是他旁边的蒋淮腾然出
，“你有毛病吧许矜宵。”
“昨天柯煜压根就没进厕所，他去你家拍的？”
“诶诶诶，你
什么话！”教导主任斥责。
蒋淮：“主任啊，昨天是你亲自抓的，那厕所里你抓着柯煜了吗？”
教导主任沉默一瞬，看向偶尔低颈咳嗽，全程并不话的柯煜。
他又问，“许矜宵，你确认是柯煜吗？你看到柯煜了吗？”
许母在这个时候挽住了许矜宵的手臂，她身材瘦小，只到许矜宵的肩膀，她掌心在他的手肘处轻拍，“许矜宵，你好好说，说清楚，老师会为你讨个公道的。”
被圈住的男生耷拉着眉眼，依旧淡着嗓音，不疾不徐地说出七个字。
“我确认，我看到了。”
“吁——”
排排站着的几个男生瞬时发出一阵嘘声，蒋淮连连啧唇。
教导主任大声说了一句安静，柯煜却始终在各种杂音中默声。
许母扶了扶眼镜，赶紧开：“主任，你也听到了吧，我不可否认的是许矜宵确实违反校纪了，但基于整个事态来看，我严重怀疑他是被恶作剧，这个年纪的孩子，容易被怂恿，别诓骗他一句抽烟好玩，他试了，就被恶意拍下照片发在论坛上声讨。”
她叹出一气，“许矜宵从小到大都是家教严明的乖孩子，这次做错事，是该罚。”
话落，她圈住许矜宵的手腕迅速上扬。
啪——
一个清脆的
掌声响起。
快到所有都反应不及。
许矜宵的脸被重重扇偏，眼镜跟着甩落在地。
许母脸上半分表都没，在许矜宵回过脸时，啪——
又是一个掌扔过去。
满室哗然，鸦雀无声。
柯煜睨眼去看许矜宵。
被连扇了两个耳光的却异常平静，哪怕脸际红印掠起，已经出现不正常的浮肿，他却好似
习以为常般地蹲下身，捡起眼镜，缓缓戴好。
啧。
柯煜轻怂肩，收回视线。
没有任何一个再开，连教导主任都愣住，后知后觉地出声制止，“……诶，别打孩子啊。”
先前还闹腾的男生们再也憋不出一句话。
许母那两掌下去，许矜宵那可怜样儿，哪怕再公正的都会开始偏颇。
是真绝啊。
许母轻轻揽过许矜宵的肩，正色道，“他会承担自己做错事的后果，而你……”
她侧脸看向柯煜，厉声说，“发帖子传播照片挑起后续的一系列事端，小小年纪公然搞起语言
力，你也要为自己的错误负责！”
一旁的教导主任揉了揉鼻梁，是真的愈发疼。
这事本来说大也不大，就学生们逗逗趣，帖子一删搞个禁言就完事，偏偏一个许矜宵家长，又进来一个柯煜，非要往大了折腾。
柯煜这学生是能随便给处置的么？
他家里边条条脉脉拉出来，哪个都是他得罪不起的物。
教导主任清咳一声，先沉声喊柯煜，要他先给个自证的说法。
反正这孩子平时也能说会道一套一套的，这会随便说出个理都行，他都能压一压。
他抬眸，脑袋朝柯煜一点，示意他赶紧开。
柯煜在蒋淮旁边看了整场妖，也沉默了整场，这会对上教导主任，却双手抄兜，一副无所吊谓的态度。
他说，“我没办法自证。”
教导主任一听血压都高了，眯眼问：“你说什么？”
“我说，我没办法自证。”
“柯煜！你好好想想。”
柯煜却转眼去看许矜宵，他喊，“许矜宵，有第二个可以证明是我给你拍的吗？有第二个看到了吗？”
红着一张脸的许矜宵抿着唇，依然不看他，也不回答。
许母蹙眉，拍了拍许矜宵的肩。
许矜宵这才慢慢出，“当时厕所里只有我们两个。”
“噢。”柯煜意味
长地点，“那就是没看到了。”
柯煜咳嗽一声，继续说：“学校有信息部可以查ID，厕所外边的走廊可以卡监控，但老师们就是想不到这块去，就是要先让我给说法，听些片面的说辞、搞些先为主的联想、逮着一个造谣帖就说是我的。”
“那要这么玩，我确实想不到该怎么自证，同样叫我妈过来甩我两掌吗？她挺忙的，我脸皮也薄，受不起这么抡。”
许母唇角一抽，蒋淮扑哧笑出了声。
“柯煜！”
教导主任快要被他气死，“你知道你这么说要承担什么后果吗？！”
“那我承担。”柯煜讲，“在没查出到底是谁的之前，这学期的各种评优奖学金我自愿放弃。还有点灯仪式的候选名额——”
柯煜轻飘飘地出，“我退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