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上洁白的婚纱,不需要开口就知道自己会哽咽。
没进谢家前她也畅想自己婚礼歌单是什么,《Beutfulhte》确实就在歌单里。
她还跟大学同学说过,要是新郎没有在她穿婚纱时流泪,那么就算是在婚礼现场她也要分手。
幸好现在唯一一位新郎做到了。
车子一路狂飙,薛灵没有问目的地。
越过山丘,拂尽海风,车子停下的时候,沙滩上有一团篝火正熊熊燃烧。
邵应廷为她开门,她扶着他的手艰难下车。
“你先过去暖一暖,我把烟花搬过去。”
篝火把黢黑的东沙滩染成橙红色,沙子钻进鞋里,薛灵走得慢,来到篝火前,邵应廷已经把烟花摆在了潮汐之前。
忽然一层白纱降临眼前,她回头,对上邵应廷温柔的色。
“久等了。”
似乎是一语双关。
“冷吗?”
邵应廷牵起她的手放到嘴边呵气。
火光将他挺拔的身姿拉得很长,薛灵依恋地靠近他笔挺的西装怀抱里。
隔着从头罩到地的头纱,她不能完全碰到邵应廷的身体,这样愈发助长了要抱得更紧的冲动。
“说实话,是很浪漫,但不是我幻想的婚礼现场。”
“我知道。”邵应廷悄悄对火光照不亮的黑暗招手示意,“你不妨说说看你的想法,我努力帮你实现。”
薛灵认真回想,努力拼凑多年前漂浮的想法:“户外大草坪,婚礼歌单要我喜欢的,还要很多花还有很多祝福。”
邵应廷有些咋舌,难以置信:“就这么简单?”
薛灵不满站直:“哪里简单,你这里有哪一点是达标的。”
“当然有。”他眺望远方,篝火噼啪作响,弹出炽热的微光,“火花,浪花,还有……”
尖锐的响声乍破幽静的晚上,蜿蜒的火星如开盖的啤酒气泡,直涌上天,一朵亮蓝色的烟花顷刻照亮夜的天幕,在深邃的黑蓝中绽放。
爆炸的巨响充斥整片港湾,磅礴的振幅与心跳连结与之共振。
音波消散的那一刻,抬头的薛灵脸颊忽然一热,深情的轻吻悄然而至。
“现在这些花够吗?”
天幕上的簌簌而下淡蓝花火还没变成灰烬,又一朵蓝色烟花炸开。
薛灵舍不得移开目光,笑着敷衍:“还行。”
明亮的蓝色不断还原海面的颜色,薛灵正入,忽然右手被牵起,一圈带着掌心温度的坚硬套进无名指。
她讶然回头,邵应廷正低头吻向她戒指前的指节。
很简约的设计,扭臂六爪缠绕着一克拉的圆钻,没有伴钻,一点也不显大。
纯净且唯一,是他能力所至最好的。
邵应廷转了转宽松的戒圈,惋惜:“买大了。”
薛灵不自觉捏紧五指。
他没有追问为什么明明拿着她的戒指去买,还是没买对,薛灵也没有解释。
她掀开头纱,在邵应廷愣之际搂过他的脖子亲上他。
烟花再一次轰动天地。
黑夜五彩斑斓,那一声声巨大的心跳共振想冲破她的鼓膜。
有火焰的加持,原本温软的嘴唇更加炽热,薛灵刚张嘴伸出舌尖,立刻被裹挟缠紧。
她睁眼,烈火的光在邵应廷脸上跳跃,不禁怀疑是真火还是内心显形。
山风拂来,她仿佛回到了来寻找蓝眼泪的那个晚上。
那是她第一次闻到邵应廷身上的薄荷柠檬味,当他帮她吹走眼周的沙时,她隐隐期待吻会不会落下来。
在她几乎窒息的时候,邵应廷终于松开她。
他的手放在她锁骨之上,指尖能感受到薛灵剧烈跳动的脉搏。
“薛灵,谢谢你圆了我不敢想象的美梦,哪怕今晚真的是你我的最后……”
薛灵用吻打断他的表白。
不同于方才的缠绵深入,这次不过浅尝辄止。
“今晚我不想听这些。”薛灵惩罚性地咬了咬他的嘴唇,将他拉向海边,“过来,距离整个婚礼流程还差一次Frstdnce。”
刚走出一步,立刻又被拉回那副温暖的胸膛前。
“不听完不准走。”
邵应廷没有要她转身面对面,带上她的手将她抱紧。
“薛灵,我们的方向一直是相反的。你回虹湾的原因很残酷,但却是我愿意用余生去交换的幸运,今晚以后,或许你会消失永不回来。没关系,我已经和你做过一生要做的事情,我没有遗憾了。”
“邵应廷……”
“嘘,先听我说完。”邵应廷制止想转身的她,将脸埋到她颈侧,“你不回来也没关系,你不在的时候,我也是这么等过来的。我擅长等待,你不需要愧疚没有给我什么,也不要有补偿我的意思。因为你允许我爱你,这已经是最大的恩赐。”
深情的吻克制地落在她颈后,薛灵摸上环在自己腰上的手,察觉身体不由自主的颤动原来真正源自身后的人。
这一吻称不上缱绻,呼吸的温度比他薄唇的温度更高更深入。
“薛灵,我爱你。”
下巴被抬起,带着她颈后体温的唇吻上来。
薛灵下意识闭眼,刚要下坠的眼泪被眼皮包裹后溢出,顺着脸颊滑入二人相依的唇齿间。
不止有她的。
尝到的咸涩愈发浓,薛灵睁开束缚转身面对邵应廷,捧着他挂着泪痕的脸颊,用尽全力想要与他相融。
他真的没有遗憾吗?
三个月能抚平三年哑口黄连的不甘与后悔吗?
即是他总说是咎由自取,但午夜梦回的时候,这个年头真的心甘情愿,真的问心无愧吗?
淌过脸颊的热流在被风吹凉吹干前被温柔揩拭,薛灵恼怒地低头将源源不断的泪水擦到邵应廷肩上,幼稚泄愤。
讨厌面前这个人三番四次令她忘记回来的初衷。
越洋的长途航班很累,她今天下午刚结束疲惫的航程,明日一早又马不停蹄原路返回。
她只给自己和邵应廷留了二十四小时,所以她要用最快速决绝的方式和他告别,迎接她的“新生”。
“都怪你……”薛灵软绵绵地要他西装,故作不满的语气里全是委屈,“把我计划都打乱了。”
她想了很久要怎么气走或者赶走邵应廷,日夜斟酌字句铿锵,本以为胜券在握,结果还没等到太阳再次跨过晨昏线,月亮尚未升至中天,她的心态早已扭转得找不到出发点。
西装很厚,邵应廷眼泪悲伤的温度抵达不了他的皮肤,但他很熟悉这种情绪,大手抚上薛灵柔软的发顶怜惜地揉了揉。
“怪我就打我骂我,别哭,婚礼流程还没走完呢。”
十二点的钟声越来越近,薛灵噙着泪光抬头,对上另一双湿润的眼睛。
不同的是,与她对视的眼睛是笑着的。
“我真的没有遗憾,以前没在操场说的话,可以在你我的婚礼上完成。”
他松开双臂后退一步,鞠躬虔诚绕手。
“MyI?”
话音落地,他还在忐忑手心会不会得到回应,圣洁纯白的身影扑进他怀里,薛灵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