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记起了“将彼此视为自己的恋人”这件事的荒唐之处。
回过时,许一零的心跳已经很快了。
热意灼烧着她的喉咙和脸颊,她躲避地眯了眯眼睛,扯谎道:
“嘴上有牙膏沫。”
“是吗,抱歉,我去洗洗。”许穆玖像是受到了严重的批评,连忙背过身逃跑似地离开了房间。
望着对方离开,许一零沉默地扭过脸,瞥见桌子上的风油精之后,她倒了一些抹在自己的太阳穴上。
来到洗手间,许穆玖立刻打开水龙头往自己脸上泼了两捧冷水。
天啊。
他需要冷静,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然而,一种像自责、也像难堪的心情一阵阵压过来。
他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
那是个怪物,他想,天知道他刚才看着许一零的时候脑子里闪过多少龌龊的心思。
关掉水龙头之后,洗手间安静得只剩下排风口的风声。灯下的黑影印在纯白的水池瓷面上。
他缄默着低头审视一遍自己的这具身体,自问道:他和许一零,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恋人?朋友?兄妹?
他们一开始是兄妹,这无可置疑。
至今为止,他们之间的肢体接触都是在双方允许的情况下发生的。许一零没有提过比亲吻更加亲密的肢体接触的意愿,而他也不敢主动提出。因为他清楚,当他试图越界太多的时候,如果对方拒绝,一种与身份共存的罪恶会把对方的拒绝乘以数十倍奉还给他。
他们承认视对方为恋人已经一年了,已经错了一年了。可是,从另一种标准来说,他们还没有发生过实质性的关系,他们还有反悔的余地。
“喂,许一零,”许穆玖突然说道,“我们看看你说的那个恐怖游戏吧?”
他的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大,大得好像在宣布什么事。
而后,他便敢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了。
什么都没发生,他再次在心里对自己鼓励道。
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扯出笑容后,他莫名产生了信心满满的感觉,直到他走出洗手间,看见许一零正站在房间的门口,面对着他。
他在离她有段距离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相对无言。
慢慢的,他回房间的底气在这样的沉默中流失。他无措地开口道:
“我去睡沙发。”“要不我们……!”
同时,许一零也紧张地开口了。
“……啊?”他有些发懵,意识到许一零刚才也说了半句话之后,他不住忐忑,等着许一零把话说完。
“要不、我们、就是,额……亲的时间长一点、试试?”许一零结结巴巴地说完,去看许穆玖的脸,“可以吗?”
许穆玖有些没缓过来,他僵硬地点了点头,明明觉得很乐意,脸上却写满了担忧。
他问:“真的吗?时间长一点是多长?”
“多长都可以。”许一零答道。
“那……可以有别的动作吗?”
许一零听罢不禁睁大了眼睛,用手掌捂了一下自己的脸,转身往房间里走,丢下一句“可以。”
“我的意思是万一……那个、什么的,”许穆玖跟在许一零身后追问道,“可以吗?”
“可以。”
“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个吗?”
“我知道。”许一零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肯定道。
“真的吗?不会不是一个意思吧?书、书面用语是……”许穆玖脑子里闪过几个常见词汇,犹豫地顿住,随后耳朵不受控制地红了,“我的意思是……”
许一零抄起旁边的枕头冲许穆玖丢了过去,“一定要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吗!”
她红着脸瞪着对方,表情也有些失控,后来干脆不去看他。
“对不起,我……”许穆玖把枕头捡起来,丢回了床上,“因为我是你……哥哥。”
可我没有自制力。
喜欢你本来就是罪过。
没有劝你回头更是失职。
“所以我想问清楚一点。我不能在你不愿意的情况下伤到你。”
许一零一愣,短叹了一声。
何必呢?
有时候真不知道该说他太有原则还是太没原则。
“这个问题我也该问你。”半晌,许一零终于出声道,“如果我对你做那些过分的事,是你妹妹不该做的,那你会愿意吗?”
“……”许穆玖点了点头,“愿意。”
太愿意了。他在心里强调了一遍。
“你愿意的话,我就会愿意。”许一零一步步靠近,“你怎么不担心一下你自己?”
“我……”
许穆玖沉浸在许一零应允的喜悦里,正要伸手去抱她,没料想对方靠近之后毫不客气地开始扯他衣服。他一惊,赶忙去制住对方的手。
被抓住双手手腕后,许一零莫名其妙地被点燃了好胜心,不服气地用力往前推许穆玖。两人打闹着推搡了一阵,直到许一零被许穆玖压着手腕抵在墙上。
“好像好多年都没打过架了。”他感慨了一句。
她挣脱无果,抱怨道:“要是一次都打不赢你,那还挺遗憾的。”
“真恶劣啊,”他看着对方染上红晕的脸,笑着说道,“你对其他人不这样吧?”
“我、想亲你。”他说道。
“切,”她拧着眉威胁,“不放手亲的话我就咬你。”
他听罢连忙放了手,后退了一步。见状,她弯起嘴角,揪着他的衣领吻了上去。
时间长一些的吻,就是眼瞪着眼、嘴贴着嘴的时间长一些。分开后,他们有些无奈地望着对方。
那些专业的、让人心跳加速的、所谓让荷尔蒙激增的吻是什么样的?这涉及到他们的知识盲区了。虽然他们自诩不是什么都不懂,可他们对于这方面的认知多来自于课外书和影视作品,突然要实践,不仅得克服羞耻感还得克服自己心里对那些不知道算不算靠谱的知识的质疑。
他们学着电视剧上的人,再次去吻对方,这一次磕磕碰碰的,但多少有了点样子,当舌尖相碰的时候才终于感受到了那种让自己面红耳赤的心动,有了对方是个成年的异性、是自己的伴侣的实感。
这样异的感觉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让他们在灼热的气息中晕头转向,让他们明知这样罪恶且羞耻却心向往之,让他们沉溺在了一次次互相冒犯和入侵的小动作里。
“喂,你买那个……防护工具了吗?”许一零环住许穆玖的脖子,小心翼翼地悄声问道。
突然被问到这个问题,许穆玖原本放松的心一下子又被提拎了起来。
他早就买了,可他不太敢跟许一零说,因为这简直就明晃晃地表示他心思不纯、早有预谋。
可他又不能不说。
许穆玖扭过头,不看许一零,过了一会儿才细如蚊蝇地“嗯”了一句。
“是吗,真细心。”许一零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他有些惊讶,把几乎脱口而出的“这也能夸”咽了回去。他注视着对方的表情,试图弄清楚对方是真的在夸他,还是顾及他的面子、让她自己适应他的变态。
“怎么了?”许一零询问。
“我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