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冽, 犹如寒天之上的雪, 澄澈而洁净。她从他的拥抱里察觉到悲伤, 他的悲伤也那么干净,一尘不染,仿佛从云上来。
“你在难过什么?”她轻声问。
“没什么。”
他附在她耳边, 低低地说, “你太好了。”
她弯了弯唇角,“你也很好。”
他松开双手,她抬起头, 探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笑道:“你好些了么?”
“嗯。”他点头, “好多了。”
他低垂眼眸,额发微微落下来。她歪着头看他,忍不住好,“你到底在难过什么啊?看起来没睡好,整个人恹恹的。”
迟疑了下,她关切地问:“是身体不适么?”
“还好。”他摇摇头,想了想,解释说,“反正我这个人就是会忽然心情不好。”
“你好麻烦。”她撇了嘴,又笑道,”不过没关系。我发觉你心情不好的时候,还蛮容易哄好的。”
他低着头,笑了下,又去拉她的手腕,“走吧。去码头。忙正事了。”
两人飞快地拾掇完毕,出城前往码头。
冬日清晨阳光朦胧,在雪地上折射出明亮的光线。官府的漕船停在单独的码头,官兵在船与船之间巡逻。
一小队官兵嗒嗒经过码头前的木栅栏,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响在厚重的木板上,扑簌簌震起一团微尘。
忽然,“啪”的一声,一粒小石子落下,惊得鸟雀飞起。
“什么人?”为首的官兵高喝一声,领着巡逻小队前去查看。
官兵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藏在码头下方的两道影子无声地探出。
祝子安捻了下掌心的小石子,望着那队离开的官兵,“一下就引开了。”
“太过简单。”姜葵蹙起眉,“似乎他们并不担心有人来查。”
他们利落地翻过栅栏,借着高大船只的掩映,悄然步入载货的船舱。
船舱里放满了成摞的麻袋,堆得几乎没有走路的余地。几盏油灯点在上方,洒落层叠的火光,铺陈在满地货物上,拉出重重的阴影。
祝子安在一批货物前俯身,以长剑挑起麻袋一角,几点细细的白色颗粒落出来。
他抬指抹了一点,“是盐。”
“这边也是盐。”姜葵也拆了一个包裹,“没什么特别之处。”
两人又连接检查了几处船舱,舱内无非是盐、糖、丝绸、瓷器一类,都是漕运上常见的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