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利益薰心的商人,他的良心早就被啃蚀掉了。
他想,他现在最需要的,应该是替自己找到一个平衡点……
☆☆☆
次日。
闻人桀用完早餐后,司机小李备车在玄关外等著,接过女佣递来的公事包,小李回头恭敬的打开后车门,待闻人桀上车,小李才关上后车门,并绕过车头坐回驾驶座上。
“少爷,去公司的路有很多条,我们要不要考虑从后门出去?”小李由照后镜望著闻人桀。
“为什么要从后门?”闻人桀明知故问。
昨晚他就接到消息,当然知道小李说这话的含意。
“天外飞来一帐篷,太诡异了,前门出不去。”小李尚未搞清楚状况,“女佣小可一大早就来通报我,必须由后门才可能把车子开出去,因为有一个女孩把帐篷搭在我们家门口。”
“我倒很好那个小缠女究竟是搭了一个怎么样的帐篷,值得我们特地为她而绕道。”闻人桀冷冷的说:“开过去看看。”
忽然间,他发现自己只不过是为了想见她一面而找出来的借口,其实那是一种男人关心吸引他的女人的心态在作祟。
他昨晚整夜都睡不著,老担心她会不会冷死在外头。
自从昨晚把她赶走后,她的倩影就在他脑子流连,气得他咬牙切齿咒骂了自己一整夜。
“是。”小李打档,转动方向盘。
豪华尊贵的黑色劳斯莱斯房车,沿著车道缓缓驶出闻家人门。
名车的引擎声小到几近无声无息,沉静的滑到大门出入口……
小李突然踩住煞车,车子果然出不去,一个被风吹得簌簌作响的大帐篷挡在正门口,大帐篷的门还和闻家“两两相望”。
帐篷前的两片布被风吹起,房车停在帐篷前,沉稳的坐在后座的闻人桀,同时吐出一口浓浓烟雾,吐烟圈的表情俨然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鸷。
他的视线放进帐篷里,目光须臾不离的盯著羽柔,只见她瘦削的小小身子整个蜷曲在睡袋中。
或许她很早就苏醒了,只是还在赖床,车子的引擎声虽小,却还是被她发现了。
“嗯?”羽柔抱著睡袋跳起身子,短发凌乱的冲出帐篷。
一看见闻人桀的房车,她兴奋的扯出一个大笑容,冲到后车门,弯著身子,小手猛拍后车门。
“啪啪啪……闻先生,我有话跟你说,快开窗!啪啪啪啪啪……”
闻人桀摇下车窗,目露凶光的瞪著她。“疯子。”
呼……由他嘴里吐出的一团烟雾直接喷在她脸上,呛得她猛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
闻人桀一双如鹰般狭窄而修长的黑眸,淡淡的投向眼前这个死赖著不走的小麻烦精。
“借我……借我钱……咳咳……拜托你借我……一亿……我……咳咳……要死了,好臭,咳咳咳……”羽柔咳个不停,她用手挥著还没完全被风吹散的烟雾。
“别以为你挡在我家门口,我就会向你妥协。”他面无表情的说:“你最好快点离开,不然我只好报警处理。”
“你报警,我就……咳咳……我就跟水果周刊……报料,咳……把你那无情无义、冷血无情、没心没旰又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全给抖出来,看谁比较狠!咳咳咳……”她下定决心要和他长期抗争下去,无论是借钱或追她的爱情,而她很清楚这需要很大的毅力和耐性。
“笑话!我和你不熟,也没有欠你什么,我干嘛要受你威胁?”闻人桀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冷眸不以为忤的移开,俊容恢复一派从容与冷鸷。
“你和我妈妈熟,十二年前,你欠我妈妈三万块!呜……咳咳咳……”她不耐烦的把旧事重提,讲不到几句话,就已经咳到眼泪都滚出眼角了。
“我当年只是跟你母亲借了三万块现金。”闻人桀伸出三根手指头,就事论事的说:“懂吗?三万,只有三万,不是三百万,也不是三千万,更不是三亿。”
“找知道,可是——”
闻人桀不客气的打断羽柔的话,“结果事隔十二年,你居然上门来跟我要一亿!你摆明了坑我。”
“天地良心啊!我哪有坑你?我是跟你借耶!我又不是不还——”羽柔情绪激动的直跳脚。
“还?你拿什么还?”他却再一次冷冷的中断她的话,“我料准你根本就还不起!”
“你……”呜……他又刺到她了,她好受伤。
“牛羽柔,我可不是傻子,没道理帮助你周转这么一大笔现金,我是看在你母亲当年帮我的情面上,才免费送你一百万,想不到你居然嫌钱太少,现在还敢好意思反过来威胁我!”
羽柔从口袋里抽出面纸擦著眼角。“我不管,总之,你不借我钱……我就……我就挡在你家门口……咳咳……让你永远都出不去。”
“笑话!我会出不去?小李,倒车。”他捻熄烟蒂,车窗摇起,悬于车窗前的俊美容貌,最后消失在黑色玻璃窗前。
羽柔一愣,随即恢复智追了上去,双手在半空中不停的挥。“喂!你……等等,快下车!闻人桀……别走,喂!别走,厚……呜呜呜……”
眼睁睁的看著车子倒驶回别墅里,羽柔想追进去,屋子里的佣人们却已经很无情的关闭自动门。
她抓著栏杆,哀怨的望著逐渐离她远去的车子,她欲哭无泪的直跺脚。
她告诉自己:她不会放弃的!
☆☆☆
“还有谁可以提出异议?”
闻人桀沉稳的坐在主席位上,眸蔽冷鸷,威严到不可逆犯,浑然天成的王者气势慑住在场的每一位高级主管。
“没有的话,那就散会。”闻人桀的大掌重重的朝桌面一拍,下达一道解散的命令。
他起身离开会议室,拐了几个弯后,进入总裁办公室,挺拔的身躯在办公桌后坐下。
美丽女秘书快步跟在他身后,取出钢笔,动作迅速且准确的抽出叠在桌面上的档案,一一滩在他的面前,“总裁,请批阅。”
“嗯!”闻人桀众精会的批阅著档案。
不久,他凝聚在工作上的心思不知为何竟飘渺起来,羽柔的娇小身影蓦然清晰的浮现上脑海。
他以为专心投入工作,就再也不会去想一些杂七杂八的事,至少过去就是如此,想不到非常意外的,羽柔竟然深具影响力的占据了他整个脑海。
她的影子就像鬼魅一般,缠著他的灵魂不放,不管他怎么逼,就是无法把她的影子逐出脑海。
该死,这真是见鬼,且还是一件破天荒的荒唐事,他这辈子还不曾为一个女人如此心烦意乱过!
他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在公司里,从来不会把私事带到工作上。
而他见过的女人又何其多,谄媚奉承于他的女人简直如过江之鲫,像羽柔这种看到人只会喊“借我钱、借我钱”。却不懂得如何对他谄媚巴结的女人,根本就没什么特别之处,偏偏他清晰的思路就是忍不住为她而杂乱起来。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最近在走什么倒楣运,怎会不幸碰上她?像只甩不掉的苍蝇也就算了,他一向都保持绝对清醒的脑袋竟然会被她弄到整个溃散掉。
他不自觉的卷握起拳头,强而有力的动作,令骨节发出咯咯的声音。
他好恨,恨她占据他心灵的小小身影、恨她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