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
柳管家见我不再做声，便微微颔首，转身要引小瑾和小瑜离开，却见桦姨正站在门廊下，眉
紧蹙，目光凌厉，而所有的佣
都停了下来，低下了。『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
她应该刚从停机坪回来。
由于李唯昨晚的贪欢，今早坐车去凤台已来不及，好在桦姨提前安排了直升飞机，还在机上备好了早点。
她是个非常出色的管家。
“这就是你对小夫说话的态度吗？”
桦姨毫不客气，直接在众面前斥问道。
柳管家面露难堪，大约想说些什么，却还是畏惧地低下了。
桦姨没有继续理会她，只抬起眼，扫过服侍在侧的
佣。佣仿佛如梦初醒般，赶紧上前，从跟在桦姨身后的佣手里接过一盏炖盅，然后端给了我。
“这是生椰炖雪蛤，我记得小夫以前住在这里时，最喜欢吃这个了，您尝一尝，可还是那个味道？”
桦姨转向我，轻言细语道。我并不记得自己以前喜欢吃过这个，但还是受宠若惊地打开盅盖，尝了一
，只觉得椰香浓郁，就对着桦姨连声道谢——
我想她是在用这种方式帮我解围，同时安抚我那总是起伏不定的
绪。
桦姨微笑着点了点，见小瑾和小瑜已被佣请去别处，才又看向晾在一旁的柳管家，随后收敛起了笑意。
“柳静，多年不见，我该叫你一声柳管家了吧？”
我停下了汤匙。
我从未见过柳管家这样畏惧过谁，即便在老太太面前，她也总表现的游刃有余。
“桦、桦夫，我……”
她似乎想要辩解些什么，然而桦姨却眸色一凛，打断了她。
“柳管家还记得我这个老家，说明还没有忘记自己家仆的出身……”
我看着柳管家，只这两句话，就已让她盈了泪。更多小说 LTXSFB.cOm
世家的家仆，其实就是古代的家
，是世世代代要为主家效命的。
桦姨语气虽轻，但对于已升至总理老宅事务的柳管家而言，提醒出身已是极严重的敲打了。
我不知道桦姨在李家是什么角色，但看起来，她似乎是能在李家二老面前说得上话的物。
“……既然清楚自己的出身，就应该知道不要越俎代庖的道理。如今小公子正逢多事之秋，你还在这里搬弄是非，搅的小公子家宅不宁……柳管家，你应当庆幸今天看到这一幕的不是小公子，否则，我怕老夫都保不住你。”
桦姨说完了这些，就不再看柳管家，而是另派了，送小瑾和小瑜去会客厅，只说许久没见柳管家想要叙旧，又叫柳管家站在餐厅里，继续反省了。
259
“刚才……谢谢您。”
我看着坐在对面，正斟着茶的桦姨，认真地致谢道。
桦姨带我来到了骊园的茶庭。
茶庭，顾名思义，即饮茶的庭院，比茶室多了些可供观赏的庭院景色。
自高处的
木轩向下望去，只见流水迭嶂，一对白孔雀徜徉于花木中，如瀑布般的尾羽倾泻而下，泛着华贵的光泽。
桦姨听了我道谢的话，未置可否，只径自斟着茶，再将斟好的茶双手奉与了我。
我赶紧接了过来。
她转身放下茶壶，这才开了：
“我以为，刚才的事，柳静错了三分，小夫却错了七分。”
我的心里一紧，以为她要重提前因——
毕竟是我背叛李唯在先，老宅才会这样对我。
细究下来，一切其实都是我合该受着的。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乞求原谅的话已经说了无数遍，但也许还要在桦姨面前再说一遍。
我咽了咽唾沫。
从小产到现在，我总希望有能听一听我的苦衷，哪怕把我当作
病，然后体谅我一点点。
我知道这样做很卑鄙。
就像是主动撕开自己的伤，绑架对方施舍一点不忍苛责的同一样。
但即便这样，李家也是不愿意听的。
他们总是很难讨好的。
我没有权，也没有足够多的钱，除了真心实意地反省和道歉，我想不到请他们原谅我的办法。
我做错了事，但时间已无法倒回，我只有不断地道歉，然后等待他们原谅我的那一天。
我放下茶杯，鼓起勇气，准备把我做过的丑事，和背后的原因（我知道没想听），再说与桦姨听——
也许她能稍稍体谅一下我。
“小夫不会是想要向我道歉吧？”
然而桦姨像是预判了我的想法，拿起茶杯，浅浅地饮了一。
茶雾袅袅。
我想桦姨年轻时应该也是一位美，虽然迟暮，但眉眼依稀可见当年的致。
我闭上了嘴
。
我应该想到的。
连柳管家都不愿意听我笨拙的解释，像桦姨这样的长辈就更不愿听了。
我低下了。
近两个月努力道歉却无肯听的委屈涌上心，我难过地流下泪来。
茶庭内沉默下来。
桦姨没有制止我，我就小声抽泣着——在官邸时，因为有李唯或孩子们在，我总不敢表现出难过。
她只递来了手帕。
不知过了多久。
直到我把这段时间的委屈哭尽了，又擦
眼泪，红着眼再看向她时，桦姨才终于叹出气，道，
“小夫，生在世，不可能讨得所有的喜欢，有资格原谅您的只有小公子，我想，小公子也没有怪您吧？”
她的声音很柔和。
我看着她，想到这段时间李唯待我的好，又抽泣了一声，点了点。
“既然如此，小夫又何必在意别原谅您与否呢？”
但是李家二老是李唯的父母，也是抚养小瑾和小瑜长大的祖父母，得罪了他们，恐怕以后我跟李唯的婚姻会举步维艰。
我在孤儿院，听到那些老师谈论她们婆媳关系时，就是这么说的。
我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家庭，也没有什么朋友，就只能靠这些道听途说的猜想来判断了。
桦姨听完了我的想法，又叹了气。我不知道自己又错在了哪里，只怔怔地看着她。
“小夫不会以为，您和小公子是经过李老先生和老夫的首肯才结为夫妻的吧？”
其实我不记得当时的具体经过了。
只大概知道是李唯去求了大先生主婚，然后李家二老也松了。
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大先生主婚，谁还敢反对？既然老先生和老夫一开始就没同意，瑾少爷和瑜小姐也长这么大了，只要小公子不怪您，您又何必在意别的看法，失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我才说，柳静错了三分，小夫却错了七分……”
桦姨的眼有些复杂，似乎带着几分好气又好笑，又似乎带着几分看孩子一样的、恨铁不成钢的温柔。
我看着她。
大约是没有什么亲或朋友的缘故，从小到大，还从未有跟我说过这样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