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懂了吗？”
就在这时，齐东珠的余光看到
群之中一直垂着
颤抖的年长
母一个踉跄，失魂落魄的委顿在地。
若说伺候小阿哥是轻快差事，那给小阿哥当母就是极大的肥差。先不说一年八十两俸禄，在普通百姓一家一月进项只有一两的京城如何罕见，当皇子母本身就是一种极大的殊荣，哺
皇子之名不仅会伴随终生，更是会全家受益，庇佑儿孙，就是母的亲子，也会被皇子称一声“兄”。
而那拉母之前的趾高气昂和特意排挤齐东珠，将自己树立成喂养小阿哥最大的功臣之举，多半为此。可如今管事这句话儿，却是将她母的身份彻底抹杀，她不仅财物尽失，
后也绝对无敢在小皇子面前提及她之功了。
这让一向心高气傲的那拉母如何承受！她虽是包衣出身，可也是正宗的旗，和那些汉军旗的怎能相提并论？她父在军中任职，兄长做到了三等侍卫，这些要么出身汉军旗下贱胚子，要么年纪轻轻的丫片子，听她差遣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之前可全无管，不过是纳兰氏那该死的小贱不知怎的勾引了皇上，才让她受了这天大的委屈！这该死的狐媚娼
，都被
了身嫁过还到处勾引贵的贱！
那拉氏越想越恨，牙龈都被她自己嚼出血来。抬起一双布满血丝的眸子狠狠地盯着抱着比格阿哥愣在原地的齐东珠。
恰好一阵寒风吹来，齐东珠胆寒地缩了缩脖子，连忙把怀中的比格阿哥又抱紧了一点儿，挤得小比格
出一个水泡泡，乎乎地哼唧。
“管事！管事大明鉴啊，我从小阿哥没出世便离了亲生骨
，被选
宫
心侍奉，没一懈怠！纳兰氏来路不正，不过是用了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得了贵青眼，又如何能将我驱走？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管事大，求您给我做主吧，我兄长可是宫中的三等侍卫…”
那管事本都准备说句场面话儿然后拔步走了，这回儿听到这愚钝无知的蠢一通编排，更觉得胸
气血翻涌，沉声喝道：
“闭嘴！蠢！你偷
耍滑，被贵逮了个正着，还有脸讨饶？你先前伺候公主也不称职，若不是看在你父兄份儿上，即便是这西四所的院墙，你都摸不着！”
那管事嬷嬷见那拉母撒泼和内务府小管事训斥，眼中冷意更甚。她原是在太皇太后身边儿伺候过的，熬到了年纪却没出宫，本想留在太皇太后身边儿得用，却没成想被分到了西四所，做了管事嬷嬷。
虽然也有些权力，却处处掣肘，小阿哥们都金贵，可不敢短了吃用，唯一能捞些油水的方式便是从这些伺候小阿哥的母和
婢们手里。那拉氏虽然愚钝不堪用，却是个极为会拉拢的，上供的银钱并不少，而这位莫名其妙得了眼的纳兰氏，却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
，连好话儿都没半句，她又如何能看得惯？
本想过几便寻个由，将驱走，让内务府换点儿懂事儿的过来，却没想到这运道这么好，竟是莫名得了贵青眼，眼瞅着就要飞黄腾达了。
有超出掌控总是不好。虽说她是宫中管事，但只能管普通宫
儿太监，皇子母身份特殊，管事嬷嬷其实是无权置喙的，但这不代表她愿意眼见着内务府一个区区小管事，在西四所下她的脸面。
若是今儿个她什么都不说，后在这西四所怕是连粗使婢都不会待见她了！
“管事大，您也甭着急。这那拉氏虽说不称，说到底还不是内务府派来给小阿哥的手不足所致。和该是六位母，这几用得着的就三个，就连这得了贵青眼的纳兰氏，内务府刚送过来没几，规矩都来不及学，就走马上任了，这可不是我们西四所的规矩。更何况……”
那管事嬷嬷目光一转，齐东珠心中不免一紧，就听她说道：
“若说这身份不称，恐怕最不称的不是生育两次，家中男健在的那拉氏吧。”
听到“男”二子，内务府的小管事寒毛都炸开了。旁或许不知，他却是知道的。这些年皇家频繁有幼儿降生，每个都需要五六个母照顾。即便照顾的婴孩儿没立住，也少不了抚恤银钱。
于是内务府便里外通吃，一边贪着母的赏钱，一边让宫中有门路的各家送进来，把一个母的职位做成了笼络关系、搜刮钱财的路子。
这那拉氏是关系户不假，这纳兰氏却问题更多。她是个寡，自个儿的孩子也没立住，这身份本是晦气极了的，若不是她婆家贪那银钱，又有个内务府管事欠了他家的
，这纳兰氏连宫门都别想进来。
本来内务府就做好了一职多卖的打算，这纳兰氏没几便会被驱出宫去，换别家的来，谅她也不敢有半分多言，可谁知这事到了这般地步。上面下来调查此事的脸色可是难看至极！
内务府已经吃了大挂落，想来皇帝若是得知这些内，怕是要大动肝火，届时所有都免不了责罚！这那拉氏此刻出宫说不定还能逃过一劫，还在这里胡搅蛮缠，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这管事嬷嬷也是，看不懂她和内务府早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西四所被查，以她平那吃拿卡要的德行，能逃得了？如今还想来拿捏内务府，当真是欠的。
内务府的小管事心浮气躁，索
也舍了脸面，狠狠瞪着那管事嬷嬷，冷笑道：
“平里看着灵，今儿个再看，却是个眼瞎心盲的，也罢。”
说罢，他带着内务府的便浩浩
地离开了，留下管事嬷嬷气得面色难看，站在原地捏紧了手里的帕子。
而平里对她趋奉万分的母那拉氏和母孙氏此刻都软了腿瘫在地上，满院儿的婢都还沉浸在皇帝昨夜驾临，亲赏赐了不太起眼的齐东珠一事上，也没心思讨好管事嬷嬷。
至于该有所表示的齐东珠，本就因社恐对这些杂事烦得要命，又觉得冬清晨寒冷，比格阿哥虽然被裹得就剩一个毛毛嘴和黑鼻露在外面，仍有可能受风，便也不去寻思该说什么场面话，径直转身回殿内去了。
两个新来的母亦步亦趋地跟上了齐东珠和她怀抱里的比格阿哥，就连瘫在地上的，做惯了那拉氏狗腿子的母孙氏，此刻也顾不得许多，连滚带爬地爬起来向齐东珠跑去。
她是个趋炎附势的，做出这种举动也不足为，不过多时，小阿哥的院门外便只剩下管事嬷嬷的和瘫在地上痛哭的那拉氏了。
管事嬷嬷被齐东珠气得牙痒痒，心里寻思，等她风过了，一定寻了由将这不知尊卑不懂规矩的小蹄子好好儿收拾一顿，赶出宫去。
她心里爬满这些
暗恶毒的念，甩了甩帕子转身离去。临走前，她还狠狠踢了那拉氏的腿一脚，恨声道：
“惯会躲懒的废物。赶紧给我滚。”
一向嚣张跋扈，在内务府小管事面前都敢顶几句的那拉氏此刻却闷不作声地忍受那管事嬷嬷踢来的脚，大腿剧痛，却不敢吭声。
管事嬷嬷一行走远，而那拉氏从冰冷的地上爬了起来，憎恨地望了一眼齐东珠消失的方向，面色无比鸷。
——
齐东珠把比格阿哥轻轻放在了殿内榻上，而后转身对跟来的其他三位母轻声说道：
“我听闻贵的意思，小阿哥殿内要有两位母看护。我们如今有四个，便两守白，两守夜。两
值时，若是一需要便溺，饮食或者小憩，另一需整顿，凝看护小阿哥，这样如何？”
她紧张地一气说完这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