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陈亦灵开口说道。
#于先词亦灵,要我和你爸爸给你报个平安吗。
陈亦灵浑身一抖,她听着于先词那冷清的声音,缓缓侧头看向他,于先词的脸部从重影逐渐变得清晰,于先词笑着望着她,陈亦灵尴尬地笑着,她微微一摇头小声说道。
#陈亦灵(少年)不用…我会回去的…
于先词身上穿着白色的衬衫,他笑着点了点头,缓缓拿起一旁的报纸坐回沙发上继续看着,陈亦灵扭回头深吸一口气,房间里格外阴冷,冷空气刺的她鼻腔发疼,她大步走向楼梯。
一只手握着一架纸飞机在半空缓缓前行着,桌上金灿灿的灯光照在她的手上,一阵阵风将她齐肩短发吹得泛起波浪,一阵阵灯光扫过她微笑的嘴唇,随着她咧开嘴露出两排牙齿,灯光上移,照在她那双明亮的眼睛,她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陈亦灵抬起手敲了一下房门,坐在椅子上手握纸飞机的于宝茵一下转头看向门口,她笑着喊了一声。
#于宝茵(少年)来啦!
说着,她将纸飞机放在桌上,大步跑到房门前抬起手将门一拉,她笑着望着站在门口的陈亦灵,陈亦灵脸上是说不出的复杂,于宝茵抬起手攥着她的手腕奔向桌前,二人坐在椅子上,桌的另一侧靠着一片巨大的窗户,漫天的星辰一览无余。
一个人站在大厅里,他看着于先词手里拿着威士忌往杯子里倒着,于先词双手端着杯子走到那人面前,一杯酒水,一杯清水,一只手一抬,将装着酒水的杯子递给他,那人一点头双手接过杯子。
于先词一拉椅子,他坐在桌前,将手中的杯子放在桌上,橙黄色的酒水在黄色的灯光下散着气泡,自己面前的清水起着涟漪,于先词看着坐在对面的人,他微微一笑。
#于先词校长要去日本寻求军政界支持,校长的意思是带你同去日本,除了这个…你有没有兴趣在日本多住些时日,考入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回来后必将受之重用。
坐在对面的人缓缓将杯子放在桌上,他眼珠动了动,犹豫一阵,他眉毛皱着开口说道。
#白复成现在基本在赋闲,去倒也没所谓,不过此去留学,国内一时半会回不来了,是否对我党革命有所耽搁。
于先词低下头笑了笑,缓缓抬起双臂搭在桌上望着白复成,他开口说道。
#于先词若学了真本事回来,那是给中国革命加速,你不去,也对中国革命没有太大影响。
白复成微微点了点头,他深吸一口气,看向于先词,眼中闪着坚毅,他开口说道。
#白复成复成定不负蒋先生所付。
于先词左右看了看,他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大步走到白复成身后,于先词俯下身,他在白复成耳边小声说道。
#于先词校长此去归国恐怕要结婚啦!
白复成瞪大眼睛,侧过头看向于先词,于先词缓缓直起身,哈哈大笑起来,白复成愣愣地看着远处,一转头看着于先词依然坐在对面,有些急促地问道。
#白复成谁?和谁结婚?
于先词一挑眉,他哼哼一声,脸上满是笑意,又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清水,他闭上眼睛摇头晃脑地摆了白复成一阵,白复成一脸茫然地盯着他看,眼里满是迫切地寻找答案,于先词见白复成要站起身,他才开口说道。
#于先词是…宋家三小姐。
白复成愣住了,他眼珠动了动,跟着于先词一同笑了出来,他也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酒水,他大声喊道。
#白复成东渡日本求婚,此次若成,后背是宋家!校长何愁复出不成也!
陈亦灵看着于宝茵,她抬起手握住于宝茵的双手,于宝茵愣愣地望着她,窗外的星辰五颜六色,宛如红色,绿色,黄色的烟火一般,陈亦灵开口说道。
#陈亦灵(少年)我现在是真不想回去,心里对他太复杂了,我每每同他交谈,字里行间想起的都是…
陈亦灵顿了顿她一吸鼻子,松开于宝茵的双手,摇着头,情格外痛苦,她低声说道。
#陈亦灵(少年)屠杀与血腥…
一道道架子一下穿过陈亦灵眼前,无数根带着血迹的绳子悬在架子上,随着风左右摇摆着,于宝茵无奈地望着她,陈亦灵抬起手捂着脑门,她重重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陈亦灵(少年)我现在每次和他发完火,心里反而更难受了,我总觉得,我没做错什么,可我又觉得,他是我的父亲,我又该怎么办呢…他是个杀人的魔头,为什么偏偏要这么对我呢,他这样简直让我…
#陈亦灵(少年)宝茵,我真不知道我现在该怎么做了,我越发觉得他对国民党杀戮的崇拜已经到了一种愚昧偏执的态度,为什么我们都能看出来的东西,他们就看不出来呢,他们明明知道怎么做是对中国革命好,却反其道而行之…
陈亦灵的发丝随着晚风微微发着抖,她情呆滞,两滴泪珠从眼眶涌出划过脸颊,于宝茵抬起手握住陈亦灵的手,她小声说道。
#于宝茵(少年)人各有志,无论如何,你们始终有父女关系,家里不谈政治,我哥说过,家里是家法,出了门才是国法。
陈亦灵看向于宝茵,她情复杂,抬起手一抹脸上的眼泪,她的手带着泪珠颤颤巍巍抬起,在黑暗中发着微弱的光芒,昏黄灯光在二人侧脸照耀着,她的手指触碰于宝茵的脸颊,颤抖地说道。
#陈亦灵(少年)李先生…死了…陈先生的儿子…陈延年死了…这…还是人各有志的问题吗?
#陈亦灵(少年)各地财阀害怕共产党分割他们的财产给百姓,于是联合恭维蒋中正,以资助他的条件令他与共产党决裂,从那时起,国民党…已经与百姓走到了对立面。
#陈亦灵(少年)宝茵,这已经是一场阶级矛盾…蒋中正代表的是那些压迫百姓的人的利益,而共产党站在了百姓的大多数。
陈亦灵缓缓站起身,于宝茵情复杂地抬起头望着她,陈亦灵转身缓缓向前走着,于宝茵侧头望着她的背影,她边走边说着。
#陈亦灵(少年)如果一个政党坚定走到了大多数人的对立面,他真的还有胜利的可能吗…中国人民过得太艰难了…十年来…封建与压迫层出不穷,我们的人民一次又一次的顽强生存下来…孙先生创立的基业…探究出了国民党真正的路…他们的相继背叛…令孙先生含泪九泉…这样的政党,我的心能不痛吗…我的父亲…走到这样的路上…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到绝路之上…你的哥哥也正在走着同样的路,宝茵…你从没对你忠爱的政党与理想产生过担忧与痛苦吗?
于宝茵的发丝泛起一阵阵波浪,她站起身走到陈亦灵的身边,她缓缓抬起手握住陈亦灵的手腕,她眼眶发红,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她铿锵有力地说道。
#于宝茵(少年)若想改革,必先统一,若不统一,改革与发展终有尽头。我们发展的原因是为了什么?只是让国民党坐稳吗?不,我们是为了百姓而发展的…我坚信总有一天,中国国民党会因为千千万万个像我一样的年轻人而改变,如果一副躯体坏死了,当我们新鲜热血浇灌之日!就是那颗有力的心脏重新跳动之时!
于先词和白复成站在门口悄悄听着,门缝一缕缕暖色的光芒将二人的脸颊照得如同出现一条伤疤一般,二人的脸颊浸泡在黑暗中,白复成侧头望着于先词微笑着小声说道。
#白复成于兄,这两位小姐巾帼不让须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