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和你一样的密码本,你的网络,和他一致,等这些学生毕业后,就会分配进他的小组里。
#陈博术你身上的担子很重啊,可以说,若你做成了,我党国上下的电台网络都是出于你手,校长会将这批电台推广至各地。
白复成紧皱着眉头,他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一点头,抿着嘴抬眼望着空无一人的前方,他开口说道。
#白复成明白!我尽力而为之!
空无一人的前方,白光中几缕尘埃飞扬着,陈博术身子一仰,从门口探出头来,他笑着看着白复成的背影,开口说道。
#陈博术我向蒋先生申请给你派了个助理,你要多叫他做事,他吃苦耐劳,什么脏活累活都愿意做。
白复成一皱眉侧头看向门口,只见陈博术的身影又无影无踪,他深吸一口气,大步跑向门口探出头左右看着,他试探性地大喝一声。
#白复成陈先生!东北那边校长有什么指示!
陈博术黑白色的身影在一个个电台之间走着,窗帘被风一下吹起,随着窗帘落下时,一切逐渐变回彩色,一个个电台极速划过,白复成瞪大眼睛,手在腿侧微微一抖,只听得身后传来陈博术的声音。
#陈博术东北有东北军,张学良和蒋先生的关系很好,不用我们担心。
白复成脑门冒着冷汗,汗珠划过鼻梁,气息发着抖,他深吸一口气低下头,陈博术的身影划过他的身侧,白复成愣愣地看着那双脚步愈来愈远。
白复成呼出一口气,双手无力地一挥,转身朝着屋里走去,手上的汗水将黄色的密码本浸湿,他一皱眉,连忙抬起吹了吹,身边的学生纷纷侧头愣愣地看着他,白复成一撇嘴,他佯装轻松地双手一抬,无奈地说了一声。
#白复成陈秘书挺出鬼没的,作为校长耳目,该当如此,都学着点。
一个人从黑色的轿车上下来,身上穿着长衫戴着礼帽,脸上戴着墨镜,他仰头看着写着“复旦大学”的牌匾,深吸一口气大步走进门里。
他的脚步走在空旷的操场,看着远方台子上聚着密密麻麻的人,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脚步加快几分,他看着四周穿着西服长衫的家长坐在台子前的椅子上,一挑眉,他屈下身一撩长衫翘起腿坐了下去。
他望着高台上,女的穿着黑色的短衫与长裙,男的一身长褂,男学生站在后排,女学生站在前排,于宝茵站在最中间,几个穿着长衫的人手中握着小提琴,台子一旁摆着一架钢琴。
一个穿着笔挺西服的人走到台上,他侧头看着学生们微微一笑,坐在钢琴旁缓缓抬起手,随着手指落在琴键上,于宝茵率先张开嘴唱起来。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于先词在台下露出一丝微笑,墨镜在白日下闪着微光,一缕缕金灿灿的光芒照耀着她的侧脸,随着小提琴手们缓缓抬起弓弦,所有人齐声唱了起来。
“天之涯…海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于先词缓缓抬起手将礼帽摘下,礼帽盖在翘起的腿上,他低下头笑着,天旋地转着,于宝茵站在黑暗尽头,脸上带着微笑,她的手缓缓伸向半空,她的手指在半空微微动着,送别的合唱声形成一阵阵回音。
一个人钻进布里,他捏着相机的气囊,咔啪一声,火星在半空摇曳,于宝茵的微笑变成黑白色定格,随着她的身影愈来愈远,越来越多学生的身影逐渐出现,随着四周恢复彩色,于宝茵抬眼看向远处,脸上露出一丝惊喜的表情,大喊一声。
#于宝茵哥!
于宝茵跃下高台,朝着前方大步奔跑着,坐在椅子上的家长们纷纷站起身,他们朝着台上冲去,一个个人划过于宝茵身侧,一阵阵风泛起她的发丝。
于先词站起身,缓缓伸开双臂,于宝茵刹住脚步,她眼珠动了动,缓步走到于先词面前,于先词的双臂依然高举着,于宝茵抬起手一挠脸,又轻声叫道。
#于宝茵哥…
于先词眉毛动了动,他双臂一抬垂回腿侧,笑着看着她,他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
#于先词哎…长大了,长大了…
于宝茵抬起头看着于先词脸上的墨镜,她一挑眉,伸开双臂一下将于先词抱在怀里,于先词愣愣地看着她身后来回晃动的人群,随着她的手逐渐抽离于先词腰间,于先词脸上的墨镜消失了。
于宝茵微笑着抬起手一推自己脸上的墨镜,眉毛一挑,便哼着歌朝着于先词身后走去,于先词嘴角动了动,露出一丝笑容,他侧头看向于宝茵的背影。
于先词转身跟在于宝茵身后,手里握着礼帽,随着脚步撵上于宝茵,他一抬手将礼帽盖在于宝茵头顶,二人并排坐在车里,于宝茵开口问道。
#于宝茵哥,我能入伍了么?
于先词侧头看了一眼于宝茵,他嘴角动了动,深吸一口气翘起腿,开口说道。
#于先词我在南京给你寻来一份好差事,中央宣传部,你任干事,还记得之前教过你几个月的陈教授么,他就是中央宣传部的部长,你要协助他做事,你在复旦深造这些年,宣传部是你最好的舞台。
于宝茵一皱眉,侧头看向身边的于先词,她开口说道。
#于宝茵你不是答应我毕业就入伍吗?
于先词听着于宝茵略有些激动的声音,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眼珠左右动着,平静地开口说道。
#于先词我是答应给你国民党正式编制,没有说让你进军队,太危险了,我是迎着子弹回来的,我知道战场是个什么情况,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冲锋陷阵,热血沸腾,处处都是死人。
于宝茵一下抬起手握住于先词的手,脸上的墨镜若隐若现地看见她坚定的眼,她开口说道。
#于宝茵我不怕!哥!革命不就是掉脑袋的事吗?我可以学,我可以从士兵做起!革命不就是扛着枪打仗吗?
于先词一下将手抽出,于宝茵愣愣地看着于先词,手在半空微微一抖,于先词板着脸侧头看着窗外,抬起手攥着手指放在嘴下,他厉声说道。
#于先词你不怕我怕!我就你这么一个妹妹!我不能让你出事!明白吗!我无法接受如果你出事了!我下半辈子我该靠什么活着!在宣传部照样可以干革命!革命不一定扛枪!笔杆做刀枪的人不少!
于宝茵黑白色的身影矗立在刺眼的白日下,她黑白色的身影穿着一身军装,头顶的白日徽章闪闪发光,她的脸被日光模糊,只能若隐若现地看着她微笑的嘴唇,她一下抬起手敬着军礼。
于宝茵气息发着抖,她看着于先词一直侧头看着窗外,她一吸鼻子,抬在半空的手缓缓落在座位上,她的手指逐渐屈起,于先词眼眶发着红,缓缓将手垂下搭在于宝茵的手背上,却依然侧着头不看她,于先词声音有些沉闷。
#于先词我死了没事,你得活着。三娘不能没有你,我不能在活着的时候看见你离开,我真的无法想象…
于宝茵听着他的话,一下抬起手一打于先词的胳膊,她气息发着抖,眼眶发红,眼珠直勾勾地看着他,激动地说道。
#于宝茵为什么你死了就没事,想法太自私了,为什么!难道你就没想过我什么感受吗!你死了?想让我也痛苦一辈子吗!
于先词抿着嘴,眼泪划过脸颊,他深吸一口气,手指紧紧攥着于宝茵的手,于宝茵低下头望着于先词的手,颤颤巍巍吐出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