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栖禾坐在床边，在等待汤药煎好的空隙里帮母亲捶背，闻言勾唇：“娘，这个我也提前想到了。『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
“我准备的是咱们这边的特产点心，还有一首小诗, 感恩骆家的悬壶济世, 祝愿他们前路顺遂。”
点心她最拿手的只有一种, 就是曾经在秦王府里也做过的茶点，三角形的小米糕。
边角圆润，颜色
黄，
感软糯。
至于那首诗，说是小诗，其实篇幅不短，字句都经过仔细推敲雕琢，是她近期最满意的作品了。
不自谦地说，既可以摆在厅堂里供客
欣赏，也足够流传在街巷让百姓称颂。
苏栖禾垂下睫毛，突然想起，最先发掘出自己的笔墨还有这些用处的，就是江寻澈。
而且她家这种小门小户，能得到骆家传的医治，也完全靠的是秦王殿下的面子。
但是另一方面......
她费心思写了这样一首颇为满意的诗，却连名字都不敢主动署。
毕竟不知道京城里关于她的流言蜚语演化到了什么地步，贸然署名，害怕反倒会对骆止寒不利。
脑海里猝然冒出曾经听过的那些谩骂和非议。
孩努力眨了眨眼，将如同海
一般瞬间冲上来的
绪又压了回去。
转过
，视线移到刚出炉的小米糕上。
回想起来，自己在秦王府里也做过两三次这种点心。
那些热腾腾的蒸气和酥软微甜的内里，其实都是少懵懂而小心翼翼的心思。
但江寻澈一次也没吃过。
就连碟子摆在桌前的时候，他自始至终，都没有侧眸看过一眼。
还没过去三个月，那些刻在心底的伤痕尚未彻底恢复，偶尔被牵动出来，还会给她一些猝不及防的失落。
远离痛苦，是每个的本能。
所以现在，秦王殿下屡次三番想暗示她进京，到底怀着什么目的，苏栖禾都已经不愿再去猜想了。
照顾好母亲，过好平凡而波澜不惊的生活，就是她心里最重要的事。
骆灵收拾东西准备上路，临走前接过她递来的糕点和写诗的稿纸，一起塞进小包袱，动作中，不知想起来什么，忍不住扬起唇角笑了一声。
苏栖禾见她模样娇憨，忍不住问：“你笑什么？”
而小姑娘脸色微红，声音不自觉地软了一点：“马上就要见到少爷了。『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
她的眼睛水光盈盈，任是谁来，都能看得出里面流转的意。
同样是少青涩羞赧、带着期待的仰望和暗恋。
原来都这么明显，藏无可藏。
苏栖禾感觉自己勾起唇角，无声地笑了笑，不悲也不喜。
送小医上车之后，她将家里打扫一番，掌灯之后，等到母亲睡下了，便重新回到桌前，开始构思那个琴曲。
上次那位少
把她带到茶楼里，包了间宽敞的雅室，确认过周围无，这才请出一张桐木琴。
随便伸手轻拨两下琴弦，便有乐音婉转，动听非凡。
就算苏栖禾不懂乐理，也能看得出，眼前的少大概是抚琴多年，功力
厚。
她坐在对面，语气友善和平，却听不出真实绪，好像隔着好几层无形的面纱。
“真正的江月琴不能带过来，只有这个。乐音难免有损，不过调子是不会错的，我只弹一遍，请苏姑娘听好。”
苏栖禾很懂事地没有多问，只是垂下眼睫，竖起耳朵，半屏呼吸，聚
会地听着，等待着完成自己的任务。
《江月曲》的调子其实非常哀伤，痛惋。
像是坐在屋檐下等回来，等了一宿也没能等到，只有淅淅沥沥的大雨，一直在耳边回
，暗示着无可挽回的悲剧结局。
有的，此生已经见过最后一面了，之后再也不会有重逢的机会，纵使望穿秋水，也不会等到故归来。
乐音顺滑地流淌在房间，充斥着苏栖禾周身，曲调里蕴含的绪丝丝缕缕渗出来，莫名生出几分无可奈何的沉重，拉着她的心也逐渐下落。
一曲毕后，琴师抬起，“有什么感想吗？”
孩这才回过来，将自己的绪抽离，斟酌了一下措辞，不知是该表达得直接还是委婉，最后说：“听起来像是在怀念故，有些悲伤。”
少微微一哂，也没说对还是不对。
收了琴，准备开始转
正题，也就是讲述一个故事，要她为此填词。
苏栖禾拿出纸笔，很客气地讲：“如果故事很长的话，我的记忆可能会有遗漏，请问，可以麻烦您把内容简单留在纸上吗？”
这还是她做代写的时候得到的经验，比如帮忙写一封家书，让对方在白纸上把要点大概罗列一下，不会写字的话用符号也行，这样不会导致疏漏。
完全是好心的、别无所图的建议，然而对面的少不仅岿然不动，抬看她的时候，眼中甚至还多了几分冷冰冰的戒备和审视。
就仿佛......留下自己的笔迹，将来会成为罪证一样。
孩却没想着嘛多，一见贵眼不爽，赶紧道歉道：“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不方便也没关系的，您讲吧，我一定努力记住。”
好在少也没再纠缠，将故事娓娓道来。
某朝某地，两个青梅竹马的少年少，门当户对，早早定下了婚约，所有都觉得他们会是一对仙眷侣。
然而，长大之后，那个少年事业顺利，平步青云，孩子却停留在原地，甚至身边有了其他陪伴。
分消磨，分道扬镳似乎是必然的事。
就当少跟未婚夫提出取消婚约的当晚，男终于后知后觉，明白了自己的感。
他毅然放弃所有功名利禄，归隐山林，只为重新追回她。
讲到这里，对面的少停顿了一下，让苏栖禾猜一猜后面的结局。
从曲调的走向上看，整个故事肯定会以悲剧收尾，所以她心里明白，恐怕有不能终成眷属。
琴师微微颔首：“是的。那位男主公，没过多久就死在了山里，无为他敛骨，甚至没记得他的名字。”
“就连相
过的，也将他抛在了脑后。”
一死才知万事空。
果然是足够悲伤的故事。
苏栖禾颔首表示了解，但不知怎地，眉心一抽。
好像从叙述里感觉出些微妙的不对劲来，但又说不清缘由。
少却不容她再多问，径直收拾好东西就离开了茶楼：“两
之后，将稿子拿到这里来。”
孩注意到，她把自己喝过水的杯子和净手的茶巾都谨慎地处理掉了。
回忆到此中断。
苏栖禾在小屋桌前点灯熬油，伏案写了好几个时辰，终于把这个有点微妙的故事表达了出来，按照曲调和韵脚，改成曲词。
给曲子填词的唯一作用就是抚琴时伴唱，所以她没有单独再取名。
于是，这篇词的名字，也叫《江月》。
两之后，她如约将稿子
出去，拿到的润笔费给母亲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