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朝暮和毛三在村下了出租车, 步行至家门
,敲响了院门。
吕四的声音很快就从门内传了出来,相当警惕:“谁呀?”
司徒朝暮高声回答:“我和毛三儿!”
吕四的语调一松:“来啦!”
安静的小院内立即传来了渐行渐近的脚步声。
一切都是如此的谨小慎微。
毛三疯狂脑补着院内的画面, 激动紧张又不可思议地对司徒朝暮说了句:“师父不会把那群全给绑起来了吧?”
司徒朝暮惊诧一愣:“啊?那不成绑票了么?”
“怎么能是绑票呢?”毛三还挺理直气壮的, “咱们又没着他们来, 是他们主动来家里坐客的!”
司徒朝暮:“……”好, 好好好,我算是看出来了, 你们碧屿村的,骨子里都挺野蛮的。
安装在大院门上的那道小门很快就被打开了一条仅能容纳一进出的小缝,司徒朝暮和毛三做贼似的静静悄悄地鱼贯而
,然而院内的真实
况并不像是他们脑补的那般黑暗严峻。
顾晚风并没有将那六个以花臂男为首的彪形大汉捆绑起来。他们每一个都是自由的, 但是吧,也没有完全自由。
司徒朝暮一进门, 就看到自家小院的南边墙根下并排站着六个正在艰难扎马步的壮汉, 一共十二条手臂,除了被打残的手臂之外, 每一条手臂都直板板地平举在了半空, 手背上皆放置着一枚蛋。
六的脑袋上也都顶着一枚
蛋。
几乎每一个的脚边的地面上都掉落着几枚碎
蛋, 每一个
的身上都残留着几道被藤条抽打的痕迹,有衣服遮挡的部位还好点,只是衣料被抽
,皮肤仅仅被抽了个青紫,
露在外的部位直接被抽了个皮开
绽……不消多想,一定是顾晚风要求他们并排扎马步站好,且不能有一丝摇晃,以
蛋为重心定位器,谁敢掉落一枚
蛋,就用藤条抽谁。
下死手地抽。
啧啧啧,这可比直接绑票狠多了呀。
看得司徒朝暮直皱眉。
而且扎马步这个动作是真的累,浑身上下的肌
都在调动,尤其考验下盘。那六个壮汉们无一不是满
大汗、面红耳赤、牙关紧咬,狰狞的五官上写满了“我很痛苦”这四个字。
但即便双腿肌都已经要紧绷到炸裂了,他们也不敢随便动一下,连微弱的一丝摇摆都不敢有,不然
蛋一掉,还要挨抽,又是一番皮开
绽。
顾晚风却相当的气定闲,再度恢复了仙风道骨的清冷模样,不问世事地坐在洁白无瑕的梨花树下,淡定从容、专心致志地磨刀。
如果,不是因为他脚边放着的那根带血沾的藤条,谁都看不出来他才是令那六位彪形大汉畏惧不已、苦不堪言的始作俑者。
真是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司徒朝暮和毛三进来小院之后,吕四就迅速关上了院门。顾晚风终于停下了磨刀的手,抬看向了司徒朝暮,关切询问:“检查结果怎么样?”
能明显的感觉到,站在墙角下的那一溜壮汉也挺关心这个问题,却又不敢转动脑袋来看她,只敢谨慎地转转眼珠。
六道眼似箭一般齐刷刷地定格在了司徒朝暮的身上。
司徒朝暮勉力忽略了这六的目光,只对顾晚风说:“暂时没什么大碍。”
顾晚风舒了气。墙下那六位壮汉紧跟着也舒了
气,却又不敢大
舒气,生怕动作幅度过大导致身体摇晃,
蛋一掉就完蛋了。
哪知,司徒朝暮紧接着就又说了句:“不过医生说有些症状可能不会立即发作,要回家观察几天才能确定到底有没有问题。”
于是乎,六位壮汉的心脏再度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顾晚风继续找他们的麻烦。
但司徒朝暮就是为了恐吓他们几个才故意这么说的,因为,她又看到了自己的车。
一台可怜的、不幸遭遇无妄之灾的,小车车。
前后左右的车窗和挡风玻璃全被砸烂了,就连座椅和胎都没放过,全给捅烂了。原本流畅平整的车身也被砸得坑坑洼洼的,仿若月球表面。
真可恨啊!
顾晚风从木凳上站了起来,虽一言未表,却给吕四使了个眼色。
吕四瞬时会意,立即跑进了屋子里,再度跑出来时,手中多了三样东西:笔、本、计算器。
他直接跑到了毛三旁边,把计算器递给了毛三,自己则一手拿笔一手拿本,如同一位经验老道的账房先生一般,静待师父吩咐。
顾晚风面无表地看向了南侧墙根,冲着那六
淡淡启唇:“都起来吧。”
六壮汉大喜过望如蒙大赦,当即就卸了力,却无一能够站直身体,悬置在手背和
顶的
蛋砸落在地上的同时,他们六
的
也都重重地砸落在了地上,一个个都像是卸了气的皮球似的,弯腰驼背、气喘吁吁、愁眉苦脸,再不似初来乍到时那般凶悍张狂,双腿全都在止不住地抽动发颤,像是得了癫痫。
顾晚风都被这六的反应气笑了,转而就看向了司徒朝暮,自嘲着说:“看来我在仇家的眼里,连这群货色都打不过。”
司徒朝暮:“……”虽然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您的仇家,已经给您配置了最高等级的打手呢?
紧接着,顾晚风又哂笑着说了句:“我自幼习武,刚年满十一岁的时候就能顶着蛋练梅花桩了,他竟然安排了一群连马步都扎不稳的废物来找我的麻烦。”
六壮汉:“……”
司徒朝暮沉思片刻,似懂非懂:“所以,你是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