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念左手茶壶一举,“听使唤倒茶。”便将茶壶一倾,将宁斯同面前茶盏续满。
宁斯同脸色一言难尽,向苏秀扬声道,“藏剑楼的下如今已无
管束了么?”
苏秀目光在崔述和舒念身上打了几个转儿,作了个闭蚌壳不吱声。
舒念偷眼看崔述面无愠色,越发胆壮,嘻嘻笑道,“宁堡主何必生气?这再好的酒,也要了知音之
腹,才算得宜,小吴侯不喝酒,您要硬劝,我这儿想喝几杯,却被您来回喝斥,是个甚么道理?”
宁斯同大怒,“甚么东西敢在本座面前撒野?”一掌便朝舒念肩拍将过去。
舒念早知宁斯同脾气欠佳,过来时便提着一气戒备,眼见他袖
微动,正待躲避,忽觉臂间一紧,被一
大力拉扯,让到一旁。即便如此,仍觉一
强劲的内息扑面而来,胸间立时一窒。
定睛看时,崔述挡在自己身前,鬓发如墨,半边侧脸晶莹若雪——
崔述缓缓收掌,“巡剑阁中,不劳宁堡主管教。”
一室哗然。
苏秀站起身,“师叔?”
崔述回,“楼主,这是我前
新收
阁的使
,名叫——”他迟疑一时,转脸看向舒念。
她这名字是多没有记忆点?舒念无语,“苗千语,我叫苗千语。”
崔述重复一遍,“名叫苗千语。”又向宁斯同道,“宁堡主看在梧栖薄面,休要计较吧。”
宁斯同左手抚着右掌,吊着嘴角道,“昨未见真容,原来这便是那个苗
?”
“不错,”崔述倾身坐下,“堡主今既见了,
后便当好好记得。”
武忠弼圆场道,“宁堡主确实莽撞,不过这小丫也需得好生管教,小吴侯与宁堡主说话,一个下
擅自
,成甚么体统?”
“武门主教训得是。”崔述回向舒念道,“方才宁堡主不领
便罢了,你替我敬武门主一杯。”
舒念从善如流,捧杯上前。
武忠弼被崔述一句话堵得发梗,本待不理面前这个小丫片子,然而
家是“替小吴侯奉酒”,也只得饮了,不住拿眼睛打量舒念。
苏秀招手唤,朝崔述身畔指了指,“给苗姑娘加个座儿。”
舒念方才见崔述被宁斯同一激,真要喝了那杯酒,脑子一热便提了个茶壶出来打岔,一路懊悔不迭,又如何肯在这扎眼睛的地方坐?匆忙推辞,“不必,我还要——”
“坐着吧。”崔述瞟了她一眼,“你还要去哪?”
舒念立刻老实。
侍已将桌案抬过过来,在崔述身侧安置妥当。满屋子目光热辣辣聚在舒念身上,着实抗不住,只得老实坐了。看苏秀安排各家新秀捉对登上风雨台较量,越看越是无趣,倒是案上一只玉兰含苞杯
巧可
,便拿在手中把玩。
崔述将酒壶移过来。
舒念一怔——她这是个加座,只放了杯箸,酒菜都在崔述身前——便伸手接壶,小声道,“多谢小吴侯体贴。”提壶斟酒,自娱自乐。
崔述看她喝了两杯,拾箸往她面前瓷碟中布了个菜,“少喝些。”
舒念道,“多不了,这东西在我这儿比蜜水儿也强不了多少。”
崔述摇,“方才从何处过来?”
“水房。”舒念朝身后指了指,“听说此地诸山舍会,便央求都亭带我来瞧瞧热闹……”转念一想自己昨才做了
家使
,这般悠哉恐不大合宜,便殷勤道,“既是做了藏剑楼的使
,在里间帮忙照顾些茶水,也是应当的。”
崔述“喀”地一声将箸撂回案上,“你跟着我,几时做了藏剑楼的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