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关心我是否会被闷死。我只是一件物品,被运输,被放置,在等待新的主人。
等待是我过去一年半中的最常见的状态,被紧缚、吊起、固定在各种刑架上、打包装箱、关入各样的黑牢中。我在站立、躺下、跪着、趴着、狗爬、倒吊、反手吊、水平吊、开脚、桃缚、一字马等等姿势下,一次次地等着那个人的到来。
这一年半的时光因为太无聊又太过刺激,在我回忆中被无限拉长,仿佛亘古以来,我就一直在一次次等待他的到来。
有的时候我会陷入迷惑,更早之前的那个人真的是我么?是不是我在受刑过程中自己给自己编制出来的一段记忆?好让我觉得自己不只是一头等待受刑的母畜?还曾经是一名正大光明的人?那么我究竟是王美香么?还是别的什么人?
不过事到如今,我已经被大武律剥夺人的身份。过去的身份究竟是谁,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一头引颈待屠的畜生,谁会在乎她的过去与未来呢?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消磨,宝贵的天地灵气从箱子通风口(如果有的话)和缝隙中进入,再经过严厉封闭的头套缝隙被我吸入。我贪婪地小心翼翼地吞吐着这些灵气,维系着自己的生命,生怕有一丝丝地浪费,我还有不能死去的理由,就是有点想不起来了。
终于,我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似乎在交接我这箱物品。一段时间后,他们将我搬下车厢,再过了片刻,有人打开箱门。我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灵气,看来要见到新的主人了呢。我没有好,没有期待,没有抵触,没有愤慨,只有彻彻底底的死心和虚无。
回忆被一阵震动所打断,我虽然内力被封,但是身体素质还在。我的身体触觉比盲人敏锐十倍,往日江湖争锋,这种触觉可以帮我提前感知危险,但是沦为刑畜的这一年来,敏锐触觉在药物的放大下,让我吃尽苦楚。
我仔细感知的这些震动,居然是有人将武道意念包含在一次次震动中来画画。这种意念太过微弱,只有我们这个层次的人才能感知,也只有我们这个层次的人才能画成功。要知道,华夏文字本身就是一幅幅小画呀!
我辨认着这些文字,组合成一句话,内容是:“新来的,你好!”每句话开始说之前和说完以后,都会传来两个强烈的空白震动,估计是我有话要说和我说完了的意思。
等对方说了三遍,我在她说完这一句后,用额头撞击面前的地板,先一步发出了自己的信息:“我很好,你是谁?”
就这样,我们隔着厚实的监房墙壁,开始了交流。
对方:“我住在一号监房,你可以叫我一号。名字在这里并不重要。”
我:“好的,我今天才进入三号房,那么我就是三号了。”
一号:“对,其实我们之间还有二号,但是她这两天心情不好,不爱说话。二号,出来跟新人打个招呼吧?”
二号:“三号你好,欢迎。”
我:“你们好,请问你们住进来多久了?都是因为什么原因住进来的?”
一号:“住在这里的第一条禁止事宜就是不要打听其他人的过去。你会愿意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么?”
我:“...不愿意”
一号:“好了,聊点开心的事吧,今天你刚进来,看守们都去喝酒了,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么清闲。平时都是二更后这一层的看守去睡了,无暇折腾我们,才能聊一会。”
我:“哦,前辈,请问在这里坐监要注意点什么么?”
一号:“没什么,每天被拷打,干活,羞辱。就那些,我已经习惯了,比起在哪个人手中还要舒服一些,每天都能上街走一走。”
我:“是么,我已经很久没上街过了,好想要出门看看呀。”
二号:“没用的,管教计划都是哪个人制定的,我们永远逃不出他的掌心,只有等待十年之约到来,到时候就可以彻底解脱了。比起上街被人羞辱,我更愿意呆在黑牢里面。”
一号:“哈哈哈,二号你就是太悲观了,快乐一点不好么?昨天都没问你,你是接单还是被轮奸?我昨晚可是被五十人以上轮了,好多人都是熟悉的味道,哈哈哈。我还乘机吃了不少精液当夜宵,赚到了。”
我有些吃惊于一号的低俗和洒脱,毕竟身为女性,能肆无忌惮地说出自己被轮奸,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我:“会被轮奸么?我们不是哪个人专属的玩偶和宠物么?他从来没有让人轮奸过我呀?”
一号:“估计他玩腻了吧,想换换口味?或许已经有新的姐妹在他的密室里面了。反正我被玩了两年多点就被送到这里来的,比你们来的都早。你被玩了几年?”
我:“...一年半吧。看来大家都是被玩腻的玩偶。”
二号:“我比较冷漠,所以只有一年,他就放我出来。”
一号:“无所谓了,当你习惯后就会喜欢上这里,至少不会太无聊。对了,你阴阜上被纹上了多少钱?”
我:“三文,怎么了?”
一号:“哈哈哈,我是四文,比你高,这个价格就是我们被轮奸一次的价位。二号是两文。顺带说一下,要是兽交根据体型会翻倍甚至翻几倍。”
二号:“啰嗦!”
我:“什么!还要兽交!我不要这样!啊啊啊啊!!????”
一号:“没办法,你也没法拒绝,还是看开点吧。我个人经验,公狗和公猪的尺寸还不错,公马的有点太大了,公驴的实在太夸张,直接都被戳坏了,回来修养了十天才好,从此手册更新了,禁制驴子、公牛、骆驼、大象等明显大尺寸动物!哈哈哈,多亏了我吧?哈哈哈哈哈????”
二号:“无量...唉,一号谢谢你。”
我能从一号疯狂的笑声符号中感受到她的悲凉。我们从天之骄女沦落到要被无知畜生轮奸,从而赚取几文钱。但是我没法安慰她,毕竟我也自身难保,说不定明天就会被强迫接客。我有不能自杀的理由,相信她们也一样。
我:“说点别的事吧,今天他们给我戴上了一套鼻钩鼻环,我能猜出来自己的相貌会多么丑陋,这样不会有几个男人有兴致吧?还是说,接客的时候会被去除?”
我忽然悲哀地发现,就这么短短一刻钟,我便可以自如地说出接客这样的词,是我的适应能力太强大了么?还是我本身真的是淫娃荡妇?
一号:“如果你外出接散客,所有装饰都不会改变,哪些底层人士可不会在乎你的容貌,如果你看见我现在的样子就会明白了,唉??”
二号:“如果有权贵点名你,就会将你根据对方的要求洗漱打扮送入地上的客房。当然也有猎的那类型人喜欢保持原样。服务他们会很惨。”
一号:“你才来,今天晚上应该会去陪老胡,他是监丞,基本上就是这里最大的官。你还是顺从他一点比较好,不然冬天少给点煤就够你受的了。他喜欢鞭打和捆绑做爱,都没什么。鞭打的时候你叫声大一些,惨一些,他就会轻一些。做爱的时候你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好了。反正我们都不干净了,也出不去了。”
二号:“是的。还是顺从点,少吃点苦头较好。”
我们就这样聊着,大家渐渐熟悉起来,一号还给我们讲笑话,她让我也说一个,但我过去的人生中,似乎很久很久没有说过笑话了,二号也一样。最后就剩下一号一个人喋喋不休地说了很多冷笑话。那个夜晚,是我生命中久违的温暖,让我感觉到自己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