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丘壑,
“你上次生日时去哪里玩了?”江聿森把目光挪开,故作轻松地问。
江南却呛了口,咳咳地咳嗽,“我……我去婺源了。”
“婺源?哎,伯母老家是不是就是那里?呵呵,婺源还真是出美女呀。”江聿森替她拍拍后背说道。
“婺源出不出美女和我有什么关系……”江南嘀咕,放下了遥控器。全部是日语,看不懂听不懂,哪个频道都无所谓了,还不如看看广告了。
江聿森也不知该如何接话,“你是不是崇拜周恩来?岚山的一个公园里还有他的诗碑。我当时发现的时候下了一跳。而且有段时间,岚山景区是不许高层宾馆的住客入园的。”
江南果然问为什么。
“因为当时刚刚有高层建筑,京都人认为这些楼破坏了京都的古典美,是不和谐的。所以拒绝这些人参观,以示抗议。”
江南正要喝牛奶,结果听他这么一说,又想笑,牛奶没入口,却洒在了身上。
江聿森关了吹风机,想帮她,却无从下手,只好无措地看着江南跳起,抓了纸巾擦来擦去的。
衬衣本就能隐约勾勒出江南的玲珑曲线,之前头发滴水打湿一片,牛奶又打湿一片,几近于透明了。
江聿森脸不自觉地微红,别过头去看电视。偏生江南把频道停在一个成人节目,广告播完后正好是一段火辣的激情戏,江聿森尴尬地再次扭头,又看见江南诱人地站在那里。他心中一阵莫名烦闷,突地站起,生硬地说:“我去睡觉了,你也早点睡,明儿见。”
第 40 章
来日本没有赏樱花,是件很遗憾的事。但江聿森安慰江南说:春赏樱花秋赏红叶,岚山公园的红叶是令人赞叹的美。
第二日,江南起床时便有些头痛咽喉痛,想昨天江聿森那么兴奋地推荐岚山,如果她不舒服取消的话,未免有些扫兴,就扫了些胭脂,带了副平光眼镜来遮下病容出门了。
江聿森没有察觉江南身体染恙,只觉得她兴趣缺缺。江南安静地听他解说,微微点头而已,不置评语。所以江聿森领她去了嵯峨野附近的枫尾后,取消了去大原的计划,改为去返程路上的东映太秦映画村。
“去哪里做什么?”江南不解。
江聿森点了她鼻子一下,“保你满意就对了。”
进入映画村,江南感觉仿佛时光倒流般。各式电影中才会出现的日本古建筑完好地矗在她眼前,还有许多穿着传统和服的人交错地往来。
江聿森将江南领到一处艺妓变身馆,交给了一个年经妇女,嘱她说:“不知道两个小时够不够,我的小艺妓,莉香会照顾好你的。”
江南拉住他衣袖,“我要去扮艺妓?那你呢?你扮什么?”
江聿森双手一摊,“艺妓老板?”
她扑哧笑了,“你就一定要管着我?”
纯白的浓妆,嫣红的嘴唇,幽黑的眼眸,江南抬起头,几乎不认识这个镜中人。繁复的着装过程,她只觉得莉香一层层将她束缚住。
待的她拿小扇掩嘴而出时,江聿森已经等在门口了。江南一见他,便不顾形象的大笑出声,被他一个凌厉眼神瞪回来,又忙端好艺妓的身段。
江聿森戴了假发,几缕散发垂下,穿破衣烂衫扮作了日本大侠模样。
“我的BOSS,今天我们要去哪个酒肆?”江南走近他,嗤嗤笑说。
“酒肆的名字叫江南。”
江南捶他,旁边却有闪光灯一下亮过。
江聿森一惊,原来是莉香为他们俩照了合照。
江南怪他大惊小怪,他只勉强笑笑,和莉香用日语交谈了几句话后,脸色才和缓过来。
“你们说什么了?嗯?”
“没什么,她说会尽快把照片给我们。”
“还说了什么?”
“没有了。”
江南嘟嘴,小步跟着他,“讲了那么久……”
总不能告诉她莉香说他们俩是天造地设般的绝配吧?
他们穿着这身在映画村里闲逛了圈,江南脚吃不消才停下,找了处背阴的木廊坐下休息。
头顶有风信子,风过时吹响了脖颈间叮铛的银铃。江南扬起头,一只手臂撑着木地板,一只胳膊努力往上够,想触到那个小风信子。
“江聿森,你知道一休的女朋友叫什么吗?”
他想了想才试探着说:“小丸子?”
江南一下子喷笑,失力倒在了高架着的走廊上,“是小叶子。”
江聿森明白过来也忍不住乐了。
“你说,一休和小叶子长大后会怎样?”江南索性躺在了地板上。
“只希望不是悲剧。也许小叶子会嫁人,也许一休会还俗。”
江南望着他的背影,觉得他们的关系很可悲,如同一休和小叶子一样进退维谷左右为难。
“他们会不会像我们这样?”江南忽然冒出一句,江聿森不明意思,回头去看她,江南却已经软软地贴上他的后背,双手环着他。
“江南!”江聿森身体僵硬,声音也僵硬。不知为何,江南行事这般不合常理的诡异。
“江聿森!”江南把脸更深地靠近他的背,手也不自觉的收紧,“你要骗我到什么时候?是不是我不问,你就打算瞒我一辈子?”
“你说什么?我不知道,你先放开我。”江聿森心里透亮,却还要硬挺。
“我不是江家的孩子,你知道的,你早知道的。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有权力知道,你不能这样。”江南努力忍住眼泪,光盈盈的泪花擒在眼眶。
江聿森没再说话,只任由江南依着他。
他们直坐到落日熔金,夜幕四合。
坐了那么久,他也不觉得。脑袋被抽空了便失去了感知时间的能力。她竟然知道了,他把这个秘密藏的这样谨慎,她竟然知道了。他辛苦熬过日夜的思念,被她这样简单几句话就驳回了。他左思右想下的决定,此时看来幼稚又无辜。
江南已经哭花了妆,有一下没一下地抽泣,氤湿了江聿森的衣服。
“小南,我刚知道时,心里有团大大的乱麻,我失眠了两夜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当初再遇易飞时,你不肯告诉他真像,不是也怕他受伤害吗?我也一样。”江聿森缓缓回身,握住江南的肩头,“可是,不告诉你?维持现状?这对大家似乎都是好结果。但是,对易飞呢?是不是有些苛责?”
江南情绪业已平复,只听着江聿森解释。
“后来,我找到他,把事情和盘讲出来,希望他能理解。所幸的是他答应了。”
江南偎进江聿森怀里,温柔得小鸟依人。“你呢?你是怎么说服你自己的?”说服你自己做这个愚蠢的决定。
“你不吃不喝的样子是我长久以来的梦魇。”他迟疑着用手抚上江南的后背,“噩梦做一次就够了。”
江聿森向后扭转着坐,姿势有些别扭,可江南却一副绝不放手的架势,他只好顺势横抱过江南坐正。江南一下被他抱起坐在了他腿上,脸红辣辣地烧。
他心情还不错的样子,说:“不过看上去,你现在过得还不错。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给你输血时注意到咱俩的血型是一样的。我之前没有验过血型,只听我爸说是O型便一直以为是O型血。我爸和我妈都是B型血,我虽然生物医学懂得不多,但是基本的血型常识还是有的。两个B型血的人,不可能有一个AB血型的孩子的。当时你在养伤,郑晓东和郭郭又相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