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过,小师傅大人大量,饶恕过妾
身等罢。」
与玄奘席位相邻的健壮老者,此时已是默不作声的将自己的几案撤到一边,
配着侍候的红衣童子,快手快脚的在空位上添加了一张几案,新布上了酒菜瓜
果,正眼巴巴的看着辩机,只待他有暇便请他入座。
辩机瞧着在身前垂首奉酒的花十一娘,又侧头瞧了瞧那新付添加的几案,嘻
嘻一笑,伸手接过了酒杯,就那样侍站在玄奘身后,捧着杯子慢慢的啜喝起。
花十一娘脸上的笑容依旧娇媚,纤美的身子却有些发僵,她立在原地,一时
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帷幕内的其它人等,呆呆的看着慢慢啜喝冰酒的师徒二人,
大气也不敢喘。
玄奘喝完杯中的冰酒,将杯子置在几案上,站了起来,对花十一娘笑了笑,
又向帷幕内的一众异人十行礼,朗声说道:「贫僧师徒蒙花娘子及诸位招待,
感激不尽,如今兴已尽,贫僧师徒就此别过了。」
他说毕,也不管那一众不知所措的异人,领着辩机缓缓走出帷幕。
看着玄奘师徒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帷幕的入口,那一众异人方如梦初醒,闹哄
哄乱七八糟的说道:「恭送禅师。」「吾等多有得罪,禅师勿要见怪。」「禅师
仙法惊人,我等万分仰慕……」
玄奘师徒顺着狭道,出到九里亭,又自沿着官道上路。
行走了一段路程,辩机忽然忍不住嗤笑了起来,对玄奘说道:「师父,徒儿
在想,那花十一娘为何会请师父参加那劳什子集会?」
玄奘笑笑说道:「为师接连看破了他们幻戏班子的两拨把戏,再加上咱们师
徒一路上喝酒吃肉的,一付不守清规的酒肉和尚行径,多半是被他们认作是招摇
撞骗之流。他们请为师参加集会,定是想看看是否意气相投,适的话便请为师
入伙。」
辩机嘻嘻哈哈的笑了一会,说道:「这些人倒有些眼光,俺老孙就不说了,
师父虽然年青,然而身具威仪,一望便知是有道高僧,他们这些江湖卖解耍把戏
之流,居然也想要拉师父入伙,眼光虽然是好,却是不自量力,笑死个人了。」
辩机笑过一后,又自啧啧的说道:「那花娘子体态风流,韵味倒是十足,
还有那对会轻身功夫的双胞胎姐妹,也是诱人得很,可惜师父就这样走掉了,若
不然,那花十一娘为了招揽师父,说不定会以色相相诱。」
秃的一声,玄奘举手往辩机的光头敲了一记爆栗,痛得他龇牙咧嘴,双手抚
头,眼角挂着泪花,才摇头说道:「徒儿,你又自乱说话了,心性看来还待修炼
也。」……
43侍寝
玄奘师徒二人一路行走,至日暮时分,来到了一处名为文乐的小镇。
这文乐镇位于官道旁,占地不广却颇为繁荣,各式店铺林立,此时虽是天色
近晚,街道上仍自有不少商旅行人来来往往,街道两侧的大部分店铺也犹在开门
营业。师徒二人打望着这镇子,思找一家干净的客栈落脚。
此时,一名在道旁等候的中年男子快步迎了上来,对着二人深深一揖,含笑
说道:「小可见过两位禅师,可是玄奘禅师和高徒辩机禅师当面?小可已恭候多
时了。」这中年男子留着三缕雅洁的长须,衣履华美,未语先笑,温文世故,他
身后跟着一名十来岁的清秀小厮,小厮手里提着一只尚未点燃的灯笼。
玄奘师徒对视了一眼,均有些疑惑,玄奘十还了一礼,说道:「贫僧正是
玄奘,后头的便是小徒辩机。不知尊驾如何称呼?为何在此等候贫僧师徒?」
中年人男子说道:「小可姓范,乃是这文乐镇长春客栈的管事,此番是专程
前来迎接两位禅师的。栈里已为两位禅师安排好了宿处和酒食,两位禅师请随小
可前往。」
玄奘稍稍一怔,皱眉说道:「贫僧师徒并未预定宿处,这等安排是何缘故?」
那范管事对玄奘又是深深一揖,赔笑说道:「小可奉命前来迎接两位禅师,
来之前栈里已经为两位禅师安排了最好宿处,备下了精美的酒食,并且钱财已是
付讫。至于是何人所安排,小可不便分说,不过这一切的安排,只是让两位禅师
能够更舒适的歇息,绝无任何歹意。」
那范管事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露出一抹苦笑说道:「小可来之前被告知,
无论如何也要请到两位禅师来栈里落脚,否则就是办事不力,要受责罚的。小可
如今是实话实说,万望两位禅师慈悲则个。」
玄奘略一沉吟,点头说道:「即使如此,去看看也好。」说着就让那范管事
前头带路,师徒两人缓缓跟随其后。
长春客栈位于文乐镇的西侧,正对官道,背依一片森密的树林,店面颇见规
模,八开的大门占了大半条街道,门前一字排开的站着七八名招呼顾客的店伙。
宽大的店门之后,是一片占地亩余的前庭,供来往商旅的此停留上落货物之用,
不过此时只有寥寥数名行商在卸载货物。
穿颇开阔的前庭,便是客栈富丽堂皇的大堂,大堂上倒是人影憧憧,十分热
闹。
穿过客栈前庭后,范管事打发了小厮,又殷勤的引着玄奘师徒二人,也不走
那大堂,而是顺着一条白石铺就的精致走道,绕到了客栈的后方,此处分布着数
个华美舒适的院落,乃是专供达官贵人落脚歇息之用。
范管事引着玄奘师徒来到其中一处院落。这院落不甚阔大,庭院中布置有假
山水池,绿竹花木,环境清幽精雅,范管事将师徒二人引至院落的大厅,含笑说
道:「此处便是为两位禅师安排的落脚之处,两位禅师看可适?」
玄奘打量厅中的布置,笑着问道:「此处的宿费不知几何?」
范管事连忙作揖,赔笑说道:「禅师说笑了,一应的花销已是付讫,两位禅
师放心享用便可,不必牵挂这等俗事。」他一面说着,一面从精美的红木圆桌拿
过茶具,为玄奘师徒二人奉上热茶,又陪着说了一会话儿,才拱手说道:「两位
禅师请稍坐片刻,酒食马上有人送上,小可先行告退了。」
范管事离开后,辩机摊开双腿坐在一张铺有软垫的矮榻上,舒服的叹息了一
声,笑嘻嘻的说道:「此处好生豪奢,师父,这莫非是崇拜你的金山寺善信所安
排的?」
玄奘坐在圆桌旁的凳子上,拿过一杯热茶啜喝,摇头说道:「这般藏头露尾
的,非是信徒所为。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咱们师徒就静静候着,到时便知分
晓了。」
辩机眨巴着眼睛,带着几分迟疑说道:「师父,若是那暗中安排之人心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