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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罗伯特,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我会尽力照顾好你的。」我收起了那副
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表情。情不自禁的换上一幅恭恭敬敬的态度。就像面对我
的姥姥一般恭敬,但又带点调皮的腔调。
「嗯?因为害怕迪芭生气?」妮娜带着一脸的坏笑看着我,问道。
「嗯……?额……不。我并不怕她,不过……好吧,我怕她烦我。我要是照
顾不好你,她一定像只苍蝇一样,天天在我耳边嗡嗡。我实在受不了人女在我耳
边絮絮叨叨。」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所以……你懂我的意思啦。」说完,我
耸了耸肩,又叹了一口气。
「额……能问你个问题么?」我看着妮娜说道。
「什么问题?只要不是侮辱性的,你随便问。」妮娜带着疑惑的表情,很大
方的说道。
「关于……你的英语……」我有点支支吾吾,不知道这个问题是不是算是侮
辱性的。毕竟印度的文化和习惯不同于中国。
「哦……我们以前是英国殖民地,所以我们的官方语言是英语。而且现在也
是。所以有点身份的,都会英语。」妮娜解释完,一脸疑惑的看着我,反问道
「这个问题还需要支支吾吾的问么?」
「因为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侮辱。而且你们的文化和我们的文化不一样,而
且这也算是一种全国的侮辱,所以……」我带着友好的表情看着妮娜,让她不会
误会我的意思。「我只知道印度的官方语言是英语,但是我不知道这么普及,而
且你们老人竟然也能说的这么好。」
「坐着说话吧。迪芭给他倒杯水。」妮娜亲切的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在她身
旁的沙发上。
「我自己来吧,谁知道这毛手毛脚的小丫头能干出什么来。」说着,我做了
一个稍等片刻的手势,走向厨房。「你吃姜么?」我刚走几步,突然想起什么,
转头问妮娜。
「我什么都吃。」妮娜点点头,做了一个肯定的表示。
我在厨房里轻车熟路,好像在自己家里一般,很快的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
开始弄萝卜茶给妮娜喝。
「萝卜是好东西。是通气的上佳食物,而且不伤身体。」我看着妮娜一边喝
着萝卜茶,一边讲解着萝卜的好处和做法。「我吧萝卜榨汁之后再放点红糖,就
是这个了。」
「嗯……不错,口感不错,就是味道有点怪怪的。还有么?我再来一杯。」
妮娜看上去很喜欢这饮料。
「不好意思,没有了,不过……我希望你能再尝尝另一份饮料。」我面带微
笑看着略显失落的妮娜。转身到厨房,开始忙碌起来。
「这个事白木耳,鸭梨,混在一起煮,等凉下来之后混入红糖,倒在凉粉里。
可以清热,化痰。尝尝看。」我站在妮娜身旁,小心的服侍着。
「罗比……我不出声你就当我不存在么?我的那份呢?」迪芭向妮娜要求分
享的要求被拒绝之后,把满腔的撒在我身上。
「额?你不是说你不喜欢么?所以我……」看着迪芭满脸的怒火,我把后面
的「没做」咽嗓子里。
「不喜欢不代表我不吃啊,你……」当迪芭看见妮娜责怪的表情时,把话憋
住了。只能恶狠狠的瞪着我,无可奈何。
「女人善变,这丫头还没变成女人呢,怎么就这么善变了?」我小声嘀咕着。
「真好吃,谢谢。」妮娜吃完,美美的咂咂嘴,优美的掏出一块手帕,擦了
擦嘴。
「罗伯特……嗯………」迪芭愤愤不平的横着眼,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提
醒我做晚饭的时间到了。
「晚饭好像不包括在内把?」我大声抗议着。
「罗伯特,你就做晚饭吧。我也想尝尝地道的中国饭。昨天晚上就听迪芭说
你做饭好吃,我还不信。说出来,实在羞愧,刚才试过之后,我实在忍不住想要
试试你的厨艺了。晚饭……」妮娜倚老卖老的请求,让我根本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来。
我一边在厨房做饭,一边想着,突然间明白了为什么我会感觉妮娜喝我的姥
姥很像的原因了。
来到澳大利亚之后,我心里牵挂最多的竟然是我的姥姥,而不是我的父母。
在我最寂寞无助的时候,我总是幻想着我姥姥在我身边安慰和鼓励我;遇到艰难
的时候,我总是想要依靠一下我姥姥的瘦弱臂膀;当我想打退堂鼓的时候,我总
是可以看见我姥姥那双充满支持和鼓励的双眼。
我和我姥姥的通话时间的零头,也远比我和父母的通话时间长。说来也奇怪,
别的孩子都是和父母在电话里说个不停,但我和父母的通话时间只要短短的三分
钟就可以结束;而我和我姥姥的通话时间不管多长,也总觉得不够用一般,不住
嘴的说两个多小时,也觉得时间不够用。
原本以为,早就习惯说后会有期的我,会毫不在乎的离开中国,毫无牵挂的
投入新的生活,但是每当我想起我的姥姥,我就会黯然神伤。
虽说算命的话不能全信,但是我让几个算命看过我的生辰八字,这些算命的
都说我是个流浪儿的命,不到三十以后,绝对不能在一个地方呆够五年。
但是现在细想起来,还真是这么事。小时候刚生下来三个月,我就被送到
远在他乡,住在烟台的爷爷手里。我在爷爷家里待到一周岁的时候,我就被父母
接自己下乡时所在的农村家里。
在我四岁的时候,我的父母调动工作,到了济南,而我也被送到了住在济
南,我姥姥的手里。在姥姥的看护下,上幼儿园,上到小学二年级时。原本平静
的生活,却因为我弄断了自己的胳膊,而翻起巨浪。
老天总有安排,我刚弄断胳膊没两天,我老爹就被上级调动工作,送到深圳
工作。而我也在医生的建议下,来到深圳,这个四季如春的热带城市,一边在园
岭小学上学,一边在医院做理疗。
等到我上到小学五年级,我又到济南完成小学学业,进入济南第五中学,
开始上初中。然后,我已优异的成绩考进省重点高中,试验中学。高一刚上完,
我就惹了大祸,被天怒人怨的一脚踹到澳大利亚。
仔细一算时间,我还真没有在一个城市连续待五年以上。
我不禁摇头苦笑,人们都说命运,有命有运的叫命运,二者缺一会怎么样呢?
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管它是什么,反正……我就要走下去,老子手脚还健全着,
那些不健全的人,不也在人生路上爬行这么?人家爬的都不怕,我怕个屁。
「罗比,你在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