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红的脸蛋已恢复正常，一双漂亮的眸子里
出坚毅的光芒，让
不敢
视。
龙红灵用手指在腋下捅了捅他，附在他的耳边，道：“谢榛是和李攀龙、王世贞齐名的诗，名气很大的。”
李攀龙、王世贞是什么物，方学渐也是印象模糊。他凑到龙红灵的耳边，吃吃笑道：“这位大姑娘连王妃都不想当，宁愿跟瞎了一只眼的穷老
子私奔，那个福王爷不是阳痿早泄，就是挺而不坚，坚而不硬……哎哟！”却是被大小姐在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下。
他轻轻咳嗽一下，把窘态掩饰过去，笑眯眯地望着地上的
子，道：“不是拐骗，那也是私奔，根据《大明律》，也是不小的罪，两位如果不想继续的话，还是先把衣服穿上，下了这一场雨，天气可冷多了。”转望了高瘦汉子一眼，“高大侠，不知道你打算怎样处理他们？”
“我的任务是把他们带回去，至于怎样处理，那是王爷的事。”姓高的汉子对两个同伴打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上前拿。
两条汉子点了点，快步奔出大门，到马背的革囊里取绳索。一对私通的男急忙爬起身，背对众，捡起地上的衣裤，手忙脚
地穿戴起来。
方学渐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贾妃光溜溜的圆
上，
蜜色的肌肤发出美玉一般的光泽，让
舌燥，怦然心动。一条大红纱裤从圆润雪白的大腿升上来，把大好的一片春色裹得朦朦胧胧、望眼欲穿。
直到一条玉色羊皮挑的鹅黄银条纱裙子彻底隔绝了最后的期盼，方学渐这才收回贪婪的目光，咽下一唾沫，轻叹一声，道：“锦衣玉食的金丝雀不做，却喜欢做一只奔波劳碌的海燕，唉，我真不知道有些的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贾妃正在整理上的发髻，闻言身子微微一顿，转瞥了他一眼，柔声道：“如果这只金丝雀是关在笼子里的，而海燕能够在天地间自由翱翔，你选择做哪一样？”
方学渐一时语塞。龙红灵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想个办法，帮帮他们。”
方学渐伸出手臂搂住她的腰肢，贴着她的耳朵嬉笑道：“还说不是淘气包，这是别的家务事，你也要
上……”话音未落，院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奔将过来。
五扭望去，只见“
山雕”仇五岳跌跌撞撞地奔到门，手中握着一捆麻绳。他抬脚正要跨过门槛，突然直挺挺扑倒下来，砰地摔在地上，身子一阵痉挛，便即气绝，背上的一尾箭翎却兀自颤动不已。
仇五岳的嘴角慢慢淌下一
鲜血，在地上很快积了浅浅的一滩，火光照耀之下，血
居然是绚丽的紫红色。箭上显然抹了一种很厉害的毒药。
雨势和缓多了，淅淅沥沥的细雨像一把柔软的毛刷，轻轻抚摩屋顶上的每一块瓦片，丝丝轻响。祠堂内一时鸦雀无声，五目瞪呆地站在原地，看着紫红色的血从“山雕”缺了两颗门牙的嘴
里流出来，粘稠的血虫一样蠕动，慢慢爬上一块花岗岩，然后是第二块。
众的耳朵边仿佛能听到体汩汩流淌的声音。
高瘦汉子突然大叫起来：“仇弟，仇弟……”跑上去扶起仇五岳的身子，拼命摇晃。仇五岳瞪大着眼睛，连瞳孔和眼白都成了绚丽的紫红色，看上去诡异之极。
高瘦汉子悲愤难当，站起来高声叫道：“韩智，你这个乌
王八蛋，有种就明刀明枪和高爷爷决一生死，躲在乌
里暗箭伤算得什么好汉？韩智，你是没胆子的孬种，你是没卵蛋的阉货，我
你十八代……”
黑暗中突然传来几声轻微的弓弦震动的声响，仿佛袅袅飘落的叶子被突如其来的急风骤然绞碎。在弓弦声响起的同时，大门同时燃起了一道亮如白昼的匹练，雪亮的刀光犹如蛟龙出海，急风骤雨般飘摇舞动，严严实实地覆盖了他周身三尺的方圆。
五根快如流星的利箭狂奔而来，还未近身，已被瞬间涌起的刀
绞成齑
。这就是雪山派见愁、鬼见鬼怕的一百零八式“断风碎雪刀法”，式式断风，招招碎雪，威猛犀利，无坚不摧。
方学渐这时候才知道，为什么那个卤莽的“山雕”仇五岳见到这个高瘦汉子，好像老鼠见了猫一样。
刀光骤停，高姓汉子已冲了出去。黑漆漆的院子里很快响起了两声凄厉的惨叫，然后是一些物体坠落地面的声音。
“快躲起来！”方学渐心中怦怦跳，这些进攻的敌不知道哪一路马，万一被流矢击中，那就死得太冤枉了。他拔刀在手，一脚踢翻供桌，招呼三躲到桌子后面。
贾妃和谢榛虽然偷
时胆子很大，现在被几声惨叫一吓，早就六无主，双腿发软，难以举步。方学渐苦笑一下，抓小
似的一手一个，提到供桌后面。
龙红灵的脸色有些发白，躲到贾妃身边，朝他招了招手，道：“你也来躲一躲。”
方学渐微笑着摇了摇，提着钢刀在供桌前慢慢踱步，全贯注地探察周围的一切动静。
门外的雨渐渐停了，偶尔风过，檐下的几点残沥摇晃着跌落下来，嗒、嗒、嗒，在沉闷的黑暗中，水滴敲打着石板，分崩离析的声音听上去格外惊心动魄。
箭矢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箭矢上的毒。防不胜防的箭加上见血封喉的毒药，这才是致命的。从明亮的屋子里望出去，只能看到一院子的黑，彻彻尾的，好像浓墨一样的黑。
方学渐缓缓转动身子，晶莹的汗珠从他的脸上一颗颗滚下，他甚至顾不上擦一擦。
嗡的一声轻响，细微的弓弦再次震动，这一次却来自顶。箭矢呼啸，一缕劲风
空而来，方学渐只来得及挥动一下刀鞘，嚓的一声，一根一尺二寸长的利箭已把犀牛皮的刀鞘了个对穿。紫红色的箭发出绚丽夺目的光芒，与他的太阳
相距不到半寸。
方学渐僵硬地站在那里，不敢确信自己是不是中了箭，直到听见龙红灵啊的一声惊呼，这才斜了斜眼球，哈的一笑，其实只是张了张嘴，然后轻轻地舒了气。
左前方的屋顶上有一个脚底板大的黑孔，因为靠近一根横梁，不仔细看很难发现。方学渐自然不会给他发第二箭的机会，长刀脱手而出，银光一闪，撞碎了黑孔旁的一块瓦片，飞逝。
屋顶上很快响起了一声杀猪似的惨嚎，一个重物砰地摔倒，压碎了一大片屋瓦，灰尘、碎石梭梭而下，黑孔旁的十几根横梁被震得“咯吱、咯吱”响，然后沿着斜坡骨碌碌滚了下去。
沉甸甸的尸身从屋檐上翻滚而下，摔在湿漉漉的石板上，“嘭”的一声，水花四下飞溅。水花映出屋内的烛光，漆黑的院里陡然一亮。一条瘦长的影蓦地蹿起，鬼魅般的长刀飘摇飞舞，左首一棵柏树的枝叶在狂啸的急风中纷纷坠落。
叮的一声，然后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几块支离碎的残体从枝杈间先后掉落下来，空气中顿时飘满了血的腥味。狂风骤停，几片徐徐飘落的叶子恋恋不舍地在空中挣扎几下，然后轻轻舔上湿润的泥地，漆黑的院子里又重归寂静。
火苗渐弱，血色的木炭在盆子里“毕剥、毕剥”的响，火星一蓬蓬的窜，屋子里越来越暗。
方学渐左手握一块椅子面，右手提一根椅子脚，倒也攻守兼备。他缩缩脑地躲在木板后面，一双眼睛骨碌碌转，一边贼溜溜的东张西望，一边竖起耳朵注意屋顶上的风吹
动。
他缓缓转动身子，突然感觉有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在注视自己，低下来，却见大小姐从桌沿上探出半个脑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