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有了决断:「我父亲是我父亲,我公公是我公公,他们和您之间怎麽论,是长一辈之间的事。我呢,还是老老实实从我自己这边论起,我该叫您『院长』!」
严鹤侠哈哈大笑。
因为院长对她表现出了极大的善意,甚至把关系都定在了「师兄妹」的份上,宋斯嘉免不了要多敬他两杯。这样一来,对那些和院长同桌的其他领导,她也不能再像过去那样混在几个同事中随大流地敷衍,只好一个个地敬酒,一圈下来,足足喝了十几杯红酒,好在每杯的量都不是很多。等她回到座位,已微有醉意,总算智还算清醒。
聚餐结束後,坐在邻桌的方宏哲有意无意地出现在宋斯嘉面前,像是临时注意到她喝了不少酒,主动提出要送她回家。宋斯嘉婉拒了他的好意,在人丛里找到林倩,上了她的车离开。
望着宋斯嘉远去的背影,方宏哲心中失望,但脸上还是尽可能装作漫不在乎,在别人看来,他只是做了一个热心同事该做的事,被婉拒也很正常,并没有其他心思。
对宋斯嘉,方宏哲从不曾死心。
在上海向她承诺今後不再纠缠,这并不是方宏哲的真心话,只是以退为进的小手段而已。经过半年多来的挫败,他的信心差不多也被打到了谷底,原本颇为自信的魅力值,在他心里也已悄然重新打分。眼见勾搭宋斯嘉非但没有成功,还明显有将她越推越远的趋势,方宏哲只能选择一切推倒重来,反其道而行之。他能主动提出今後只当普通同事来往,而且之後一小段时间里确实说到做到,也算是表现出了风度,这学期最後几个星期,宋斯嘉待他虽然还是很冷淡,但两人的关系总算变得自然了许多。接下来虽然暑假将至,但因为同处一个课题组,还会经常和宋斯嘉见面,方宏哲相信,每次见面都会是进一步垒实好感的机会。
方宏哲反复劝告自己,之前就是太心急,风物长宜放眼量,耐心耐心再耐心。
和苏淩艳结成的那个搞垮齐、宋家庭的小联盟,依然存在,只是两边的进展都不顺利,完全不符合预期。几天前,两人又约了见面,对接下来各自的行动做了番新的规划。
苏淩艳其实也挺沮丧,照她事先的估计,勾引齐鸿轩不会太难,没想到至今对方还没有上钩。难道是自己表现得太隐晦了?还是齐鸿轩脑子搭错连自己已经非常露骨的暗示都看不透?或者这男人现在转了性变成居家好丈夫了?又或者宋斯嘉驭夫有术,把他管得死死的,只敢动贼心,完全不敢有任何实际动作?
不管是什麽原因,总之苏淩艳这边没有任何进展,面对同样灰头土脸的方宏哲,两人半斤八两,只能一起开动脑筋,商量接下来该怎麽办。
相较之下,苏淩艳觉得还是齐鸿轩这边更有突破的可能,正面攻克宋斯嘉的难度太大了。其实这很正常,像宋斯嘉这样本身世界观、人生观成熟健康,家庭安宁、生活稳定的现代女性,不是说出轨就出轨的。
所以还是想法勾引齐鸿轩更靠谱。只要让他出轨,哪怕只有一次,就不愁把他勾住。一旦拿住齐鸿轩出轨的铁证,再拿这个去刺激宋斯嘉,方宏哲就多了那麽一丝击破她心防的可能。
如果夫妻双双犯错,那这段婚姻又还能延续多久呢?
所以方宏哲现在采取的那个以退为进的策略,苏淩艳是赞同的。他们两人现在的分工就是一攻一守,她争取拿下齐鸿轩,方宏哲的任务是不断积累宋斯嘉对他的好感度,至少要在她心中争得一定地位,这样才能确保当夫妻感情出现问题时,如果宋斯嘉需要找人安慰,方宏哲会是人选之一。
计划就是这样,至於方宏哲能不能做到,别人就帮不上忙了,全靠他自己的手段和魅力。就像要勾引齐鸿轩,苏淩艳也只能靠自己努力。
商量完毕,苏淩艳没理会方宏哲去酒店开房继续「深谈」的暗示,自顾自地走了。她倒没有别的约会,只是没兴趣应付这个无趣的中年男人。
周末这两天,施梦萦过得很躁,等待令她心焦,临时出现的小意外也使她不快。
终於到了周日与人相约的时刻,她却坐在一家奶茶店里,面前一大杯波霸奶绿几乎已经见底,这都已经是她要的第二杯奶茶了。
约的时间早在十几分钟前就过了,但她还是没有起身。原本只是因为没到约好的时间,才进这家奶茶店坐坐,现在坐了快一个小时,灌了一肚子的奶茶,眼看约定时间已过,但她始终垂首缩身坐在座位上,许久不曾改变姿势。
她真的有点犹豫。
今天约的这个人,对她来讲,比周旻更讨厌。前天主动去找他是因为灵光一闪後按捺不住激动,隔过这两天,情绪平复了些,她又多了几分踌躇。
昨晚和徐芃约会都令人很不愉快,等会要去见的那个人,会不会让自己的心情更糟呢?
昨天晚上,徐芃接她到了一家西餐馆吃晚餐。
点过菜,徐芃玩笑般问她:「知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施梦萦没想到原来这天还有特别说法,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天有什麽特别,只好等徐芃揭晓答案。
徐芃说:「去年今天,我们两个第一次单独共进晚餐。」这话大出施梦萦意料之外,但算来果然如此,原来不知不觉整整一年过去了。徐芃没把话说完整,但施梦萦能补上他话中的未尽之意:那餐饭後,她被带着去开房,那也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和一个并不相爱的男人上床。
对施梦萦来说,这不是值得纪念的事,但徐芃能把两人首次单独约会这件小事记得如此清楚,隐隐又使她产生了些许怪的感动。
这顿晚餐开始的气氛还算和谐。
但很快施梦萦就开始觉得不耐烦,徐芃一直试着劝说她停下报复沈惜的尝试,改变当下的生活状态,这是她现在无论如何都听不进去的。听着徐芃从裴语微给公司施加的压力,慢慢转到关心她本人的情绪和未来,施梦萦听得很烦,又不能直接甩脸子走人,只好随口应付着。
实在耐不住的时候,她生硬地插了一句:「我跟周旻说过了,以後别来骚扰我。」
徐芃一楞,他今晚约施梦萦出来,是接受了何毓新的建议,尝试劝说她回到自己能掌控的轨道上,本以为要费些气力,没想到她在听自己说话时看上去漫不经心,可给予的反馈还是很令人满意。
原来她已经主动想要断绝和周旻的来往了吗?
事情进展得过於顺利,徐芃倒没注意,施梦萦只说警告周旻不要再骚扰,没提今後还要不要继续报复沈惜。
晚餐快要吃完时,施梦萦少见地主动开了个玩笑:「既然是周年纪念,那要不要再去开房?徐老师你指点一下,看看我还是不是一条『死鱼』。」
徐芃大为吃惊,他从没想过施梦萦竟然会开这种玩笑,更没想到一年前自己那句「死鱼」的评价,她竟然一直记到了今天。
不过这也挺好。正好一年过去,徐芃觉得还是从这个日子开始,把施梦萦重新变成自己胯下的玩物,倒也合适。他讨厌之前隐隐然萦绕在心头令人心烦的感觉,他绝对不想对施梦萦产生任何「爱」的错觉,像她这种没脑子的女人,只配成为下贱的肉便器,徐芃无法接受自己竟会对这种女人产生善意,甚至爱意。他再三提醒自己,之所以要劝施梦萦改变状态,不是为了她好,只是要在周晓荣强力介入的态势下,争取把施梦萦重新变回只由自己掌控的贱屄。就算以後再让她去给别人操,那也必须由他主动去分享,而不是把掌控权平白送给别人。
所以对施梦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