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小笔,就够齐鸿轩想借的金额了。
可惜,就算有吴静雅的大方支持,齐鸿轩还是没能等到幸运女的眷顾,连刚借来的五万元也丢得精光。
虽说最后输的都是她的钱,但吴静雅并不急,反过来还安慰齐鸿轩,胜败乃兵家常事,以前又不是没赢过,今天输了也正常。赌,看的除了技术还有心态,整理情绪,下次再来,总会转运的。
她甚至都没提自己那五万元,在她想来,齐鸿轩家里不可能只有那么点积蓄,几万元,小意思,下次见面他一定会还。
齐鸿轩苦笑,但也不能当着吴静雅的面抱怨自己其实已经「破产」。像吴静雅这种豪门少妇,如果知道某个男人会为区区几万元而为难,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一定充满鄙夷,他可不想在这个被自己无数次征服在胯下的女人面前丢那么大的脸。
输得灰头土脸,也没有再去开房的兴致了,吴静雅怏怏而去,齐鸿轩也没有急着回家,把车停到离家不远的停车场,闷在车里盘算起来。
如今积蓄已空,又添了五万元外债,该怎么办?
宋斯嘉虽然从来不会查他的账,可夫妻俩每个月都要盘点共用账户和生活缴费账户里的钱,看看是不是需要补充。自己现在哪还掏得出钱来呢?宋斯嘉最多到下个月初就可能会发现这个亏空,到时他该怎么解释呢?再说,欠吴静雅的钱,短时间内也还不上,欠得久了,面子上也很难看。吴静雅未必缺这点钱,但肯定会鄙视迟迟不还这么点钱的男人。
该怎么办?
齐鸿轩一筹莫展。
现在的关键是弄一笔钱,不管是直接拿去还吴静雅,还是充当赌本再搏一把,至少手头得有钱。
宋斯嘉有存款,但齐鸿轩不敢打这个主意。「钱」这个字,现在的他压根不敢在妻子面前提起,牵涉到别的女人,又牵涉到赌博,正在夫妻俩关系紧张的阶段,齐鸿轩哪敢再惹火上身?
父母当然也有钱,但同样不能轻易开口。母亲虽然从小溺爱他,可父亲对他的要求一直很严,而且这老头子精明,家里动用这么一笔钱,不可能完全瞒住他,到时候自己又该怎么解释?
到底该怎么办呢?
齐鸿轩脑海里突然浮起一个念头,把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这想法,太不靠谱了。
齐鸿轩苦起脸,重重晃了晃脑袋,像要逼自己把那个念头从脑海中赶出去。
各条路都走不通,齐鸿轩能想到的,就只剩下找朋友借钱了。
令他苦恼的是,身边能一次性借给他几万元的朋友,实在也没几个。最靠谱的,就是陆优和钱宏熙。
因为帮过陆优一个忙,齐鸿轩首先想到的是他。没想到连打了两个电话,都没人接,好不容易拨通了,却是陆优的助理接的,说陆总这段时间都不在中宁,至少一个多月后才会回来。
齐鸿轩失望之余,发现这样一来,选择反而变简单了。
只剩下唯一的选项。
实际上,齐鸿轩是想避开钱宏熙的。前几天刚意气风发地请他出去玩,才过几天啊,就要开口找他借钱,齐鸿轩觉得这事挺丢人。
然而,他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
钱宏熙从没想过还会有齐鸿轩上门借钱的一天。这些年两人走得不近,但毕竟从初中就认识了,钱宏熙自问很了解这家伙的个性,既有些装,又有些轴,再加上家中虽不豪富,但也绝不算缺钱,所以打死他也想不到,齐鸿轩居然能拉下脸来开口借钱。
再想到就在几天前,这货还大喇喇地充大款,钱宏熙有些哭笑不得。
开口就是十万元,这个数字连钱宏熙都有点挠头。
当然,他不是拿不出这笔钱,但也得看是为什么。如果是买辆新车犒赏自己,买件珠宝送美女,或者去包养个女人,对钱宏熙来讲,花十万元甚至更多都值。可这年头,把十万元随便借给别人,就得好好想想了,尤其是借给朋友,到时候可能不方便催人还钱,还不好意思提利息,总之麻烦一大堆。
从本心出发,钱宏熙真不想答应。
齐鸿轩看出了他的犹豫,赶紧表示自己可以拿车甚至是拿房子作抵押,只求暂借一笔钱周转。
钱宏熙看出他确实急着要用钱,仔细想想,毕竟也是认识十几年的老友,终于松口答应了,他也没要齐鸿轩真拿房子作抵押,甚至连利息都不要,只让他写了张欠条,注明一个月为期。
认真想想,钱宏熙觉得不用怕齐鸿轩赖账。熟人间借钱,最难堪的是情面,要不回钱,一方面可能因为借钱的人品太次,另一方面也可能是因为借出钱的太要面子,不想伤朋友间的和气。钱宏熙自问和齐鸿轩之间的交情没到这一步,到了该要钱的时候,他不会讲半点客气。
而且,跟知识分子讨债,应该比较轻松。这种人既说不出「要命一条」这种狠话,也干不出弃家跑路的烂事,更要顾忌自己在亲友、同事那边的臭清高,那还剩下多少赖账余地?
单就齐鸿轩而言,就算他本人还不出钱,区区十万元,冲着他的父母、岳父岳母,总有退路让他走,自己这笔钱,怎么都不可能鸡飞蛋打。
从钱宏熙那边借到这十万元,齐鸿轩几乎在一瞬间就改了主意。
他原本的想法是先把借吴静雅的钱还了,拿剩下的钱再去赌场搏一把,看能赢回来多少。
可当手头真的又握有十万元,齐鸿轩突然觉得这笔钱没有自己之前想象得那样多。要是先还吴静雅的债,就剩不下多少赌本了。赌本少,就意味着冒险的空间小,回钱慢,这对急于翻本的齐鸿轩来说,很不利。
拿着借来的钱,去还别处的债,不就是拆东墙补西墙吗?齐鸿轩觉得聪明人不该做出这种选择。
不如以这笔钱为本,再去赌一把!
自己不可能永远那么倒霉,齐鸿轩对自己的赌技和赌运还是有一定信心的。
心情复杂地再赴「金煌」,选了自己最有把握的「德州」,可残酷的现实是,他一把把地输,都快输得恨不能夺路而逃了;狼狈地换到「百家乐」,依旧输得面如土色;收拾了最后一点赌本,孤注一掷全压上「轮盘」,齐鸿轩最终把手里的钱输得干干净净。
走出「金煌」时,差不多将到下午五点。
八月初的天,渐斜的夕阳依然能射出猛烈的光,齐鸿轩迷迷糊糊地对着阳光站了一会儿,眼睛发酸,眼角泛起两滴泪珠。
窟窿没赌上,欠债反而更多了。
吴静雅那边,没打过借条,但事关男人的面子,别说赖账,拖都不能拖太久;钱宏熙这边,他写了欠条,虽然不必马上还,但撑死也只能延后一个月,虽说是朋友,但根本不必指望对方会把交情看得比十万元更重。
这下真是焦头烂额了。
齐鸿轩惊恐地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一条更窄的路上。原先他还能向朋友借钱来腾挪周转,现在呢?朋友的钱已经借了,局面却更糟了。
老婆、老妈……之前已经被枪毙掉的两条路重新摆在面前,这两条路都走不通啊!不然他又何必丢下面子去找钱宏熙借钱呢?
还有,还有一笔钱……
那是一条不能走的路!
恍惚地拿起手机,齐鸿轩也说不清自己现在想什么,任何动作都像是下意识的,没有明确的目的。
宋斯嘉在微信上给他留了言,不止一条。今天齐鸿轩起床后就出了家门,大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