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本善,未必不能将黑道巨魁的风雷堡主也改变过来,何况黑鹰令送到之後,风雷堡主正惊得手足无措?
所谓员雄,除非度力不如,否则决不甘居人下,若能侄风雷堡主转而加入白道,对整个武林末始不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里,自觉心安理得,脸上不禁泛起一丝笑意。
红娣可不知他心里想的什麽,只见他一对俊目投向自己脸上之後,竟然泛起笑容,也不由差得俏脸腓红,暗自一咬牙根,薄嗔道:「你是怎麽了?还不快走。」
巴大亨心意已决,微笑道:「小可要走,量必能走得了,但若此时一走,岂不连累姑娘受责?再则小可意欲劝请令尊弃恶向善,共同对付黑鹰凶徒,也不愿在这时就走。」
红娣初瞧巴大亨的一刹那,便觉得这少年风流儒雅,一团正气,不由为之芳心悴动,情不自己地一再表露关切,不料对方也关心自己受责,更加心头猛跳起来,一缕热气立即由舟田冲上脑门。
冲击得鼻恩咻咻,双耳嗡嗡作响,指尖也剧烈发颤,竟然昏头失,没听到巴大亨下面说的是什麽。
巴大亨见她忽然面红耳赤,身子发头,微惊道:「姑娘可是身子不适?」
红娣秋波拢烟,以已沉醉在一个绮梦里,陡地端起她爹爹留在几上的冷茶一饮而尽,对丹田之火平抑下去,幽幽地轻喟一声。
巴大亨留她一切举动,见她脸色由火赤转同红润欲滴之这才放心下来,泰然道:「姑娘若是身子不适,请合同去歇息。」
红娣摇一摇头,轻声道:「你方才说了些什麽?请再说一遍。」
巴大亨怎知道这位娇艳如花的姑娘仅届二八之年,然因家境豪富,羞尊处历,所见的都是声色犬马,早把戏曲中一切唱词舞态牢记心中,暗地里也懂得嗟风叹月,恨不得早日遇上一个风流才子,俊美英雄。才致被一句关心的体己话弄得如饮春胶,几欲即享温声一刻?
巴大亨闻言微徽一征道:「小可曾问姑娘是否觉得身子不适。」
红娣又一摇头道:「不是这句,你说什麽此时要是走了……」
「哦!」巴大亨点点头道:「小可恐怕此时走会连累姑娘受责,再则也想劝请令尊弃邪从正,共同对付黑鹰凶徙。」
红娣脸上红湖又起,微带颤音道:「你劝不动我爹的。」
巴大亨愕然道:「令尊难道甘心从恶?」
红娣蛾眉紧皱道:「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能够令我爹俯首听命,而你与这人又势不两立!」
巴大亨一怔道:「姑娘说的可是黑鹰令主?」
红娣点头道:「你猜对了,我爹认为黑鹰令主在五十年前能一举而毁灭双龙令主,并又连续屠杀二十年,无人能够相抗,最近黑应令再度出现江湖,第一支就毁了州第一剑手……」说至此,猛然想起州第一剑手正是巴大亨的父亲,急忙住口,星眸里也透出关切的光芒。
巴大亨淡淡一笑道:「姑娘说下去吧。」
红娣本想间一问扫叶庄的情形,却被他一句话堵住,接著道:「第二支黑鹰令又毁了蒋家庄,可见黑鹰令主堪居武林第一人而无愧色,因此我爹深为倾慕……」
「岂仅倾慕而已。」风雷堡主的笑声由合外传来,二人都惊得同时站起,红娣更怕方才的话全被听去,脸色变得一片苍白。
风雷堡主飘然入阁,见二人愕然相对,向巴大亨拱手道:「老朽不该打扰小侠与小女密谈,只因酒筵已设,特亲来促笃。」
巴大亨看看此老的阿谀态,觉得红娣所说不差,也证实自己进堡时的猜疑无误!风雷堡主不但对黑隐令主佩服到五体投地,道一个黑鹰令使也可令他卑躬曲节。
要想将此老改变过来,除非假借黑鹰令主的命令行事,否则立即反脸成仇,智机一转,已有计较,也拱手立礼,道:「何敢当老丈隆情,只消一位已足。」
「好说,好说。」风雷堡主受宠若惊,笑逐颜开道:「老朽不敢怠慢令使……咳……老朽昏庸,竟忘了小侠忌纬……」
巴大亨决意当真冒充一番,然後见机而作,欣然道:「已进贵堡,也谈不到什麽忌纬了,不知宝眷与闲人等回避了没有?」
风雷堡主不知他存心要找将到的黑鹰令使交手,反以为有意保全,喜道:「除了拙荆与几位好友欲瞻令使丰采,并留下一班能歌善舞之女乐助兴外,余人全已暂时遣散。」
巴大亨知他欲以酒色贿赂,不皱暗皱眉头,故作从容道:「女乐虽可留下,但她们既不懂得武艺,又要声喧户外,最好是一并遣走。」
「是,是!老朽遵命。」风雷堡主连声答应,转向红娣道:「红儿陪令使过学稼堂来,爹先走一步了。」
红娣急道:「爹,我那两个丫头也遣走了麽?」
风雷堡主笑道:「秀英,秀美麽?她们在打扫翠云阁。」
「我那翠云阁也要打扫?」
「间你娘去吧!啊,这边的花兰,木兰也带过去好了。」说罢,向巴大亨一拱手,瓢然而去。红娣待她爹去远,转向巴大亨,微带娇羞道:「看这样子,爹竟是要请你宿在我的翠云阁了!」
巴大亨心头一震,急道:「哇操!那……那怎使得。」
红娣也心头狂跳,颤声道:「那也不妨,你要装得像个令使,就该答应下来,而且在我合理进出也比较方便,可恨的是我爹这样糊涂,若是来了真的令使,我一生名节可不被毁了。」
实在貌来,巴大亨也觉这位姑娘长得甚美,与施红英,赵唧卿,庄幼雄等三位少女比较起来,可说是春花秋菊各有胜杨,无分轩轻。他心无绮念,只敬重对方出污泥而石染的人品,也未加以深思,深感对方信任自己,当下道:「姑娘如此信任,小可应当更加自励。」
红娣含羞道:「不必多说了,妾薄命,与君同,今夜不知怎作区处,真的令使一别,骗局揭穿,只怕当真要同葬一穴了。」
巴大亨怔了一下,毅然道:「哇操!命该绝,那就没话说,否则五行终当有救。」
红娣以为他这只是安慰自己的话,报以一笑,召来花尔木兰两名小陴,叮嘱不可泄漏秘事,并令先行,然後和巴大亨并肩学步,穿花拂柳,不觉已到学稼堂前。巴大亨一眼瞥见风雷堡主带著十几人排立阶前迎候,急超前一指。
风雷堡主忙躬身一拜道:「何敢当令使多礼。」
红娣避过一边,笑道:「爹不要客套了,怏替他引见这几位叔叔吧。」
「女儿说得有理。」风雷堡主喜孜孜,由自己妻妾开始,逐一引见到最後一名,红娣的娘点头含笑道:「你这老糊涂,令使的姓名是什麽?」
风雷堡主面色微变道:「大妹你又来了,难道不知令主一向御下甚严,逐姓名都不许轻泄?」
巴大亨唇皮徽动,正待报出自己姓名,红娣却抢先笑道:「人家也叫做巴大亨,早就透露过了。」
红娣的娘笑道:「巴公子对你说的话为娘怎会知道,但你偏又说什麽「也叫做」,难道还另有一个叫巴大亨的人?」
红娣嫣笑道:「怎麽不是?剑手的儿子可不就叫做巴大亨庭?」
巴大亨暗赞这位姑娘够得上锦心锈口,仅仅多用一个「也」字,就替自己报了姓名,也替自己掩蔽了身份,令人起扑朔迷离之感,不觉报以微微一笑。
风雷堡主顿时春风满面,笑道:「大妹,鄙人说的如何,这位令使实乃天日之表,龙凤之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