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欲狂,心里又是一阵惭愧。烛龙老妖觊觎本族久矣,数次三番挑唆内,指使
谋弑父王,当
事败,自不甘心,才又想出此等歹毒的
谋来。可恨我初闻噩耗,急怒之下竟不能明辨是非,险些错怪了蚩尤兄弟。”
说到此处,姬远玄忽地转过身来,朝王亦君拜倒,沉声道:“王兄弟、蚩尤兄弟于本族有大恩,姬某居然不明是非,险些误中之计,恩将仇报,实在羞愧之极!这几
来,本族中许多将士言行不恭,多有冒犯,姬某在此恳请王兄弟原谅。”
众哄然,王亦君急忙将他扶起,感激愧疚,无以复加,叹道:“姬兄这一番话,更让我羞愧难当了。蚩尤虽然中尸蛊之惑,才铸成大错,但黄帝终究是被他所杀,实在……实在罪孽
重。”
白帝慨然叹道:“姬公子……太子仁厚高义,谦恭自律,大荒有如此少年俊彦,实在是天下苍生之幸!”
众以为然,纷纷微笑点
。
姬远玄行礼谢过,又道:“蚩尤兄弟渐渐不支,忽地被三个黑影齐齐击中,重伤摔飞。纤纤姑娘极是着急,央求我出手相助。我震碎巨石,冲了出去,岂料那五极是厉害,方甫听见声响,便立时鬼魅似的包抄而来,瞬间将我经脉尽数封住。他们真气
邪诡异,彷佛寒流冰水,我周身冻结,当即倒地。纤纤姑娘也随即被他们制住了。”
“便在此时,外突然响起几只怪鸟的叫声,一个唉唉叹道:“死了这么多
,今天鬼界驿站又要客满了。”
另一只鸟冷冰冰地叫道:“冤枉冤枉,都是枉死鬼,六月飞霜,六月飞霜。”
内五
一惊,森然暍道:“是谁装弄鬼?”
一只乌鸦尖声笑道:“嘎嘎,我们本来就是鬼,还装个哩!蠢蛋,咱们都是老乡,出了九泉就不认俺们这些穷亲戚了吗?没良心,嘎嘎。””“那五
狞笑道:“既是鬼界冤魂,我便送你们回老家吧!”
五道彩光而出,将
的冰石炸得
碎。
那三只怪鸟咿呀叫着逃之天天。继而一道碧影电闪冲
,
内“乒乓”大作,那五
竟被打得节节溃退。我心下大喜,不知是什么高
相助,正想奋力冲开经脉,忽然
内一阵惊天动地的轰响,气
迸
,将我震晕。
再度醒来之时,便听见陆虎在外的话语。
内空空
,只剩下我和纤纤姑娘两
。于是我奋力冲开部分经脉,抱着纤纤姑娘从
冲了出来。”
众听到此处,对此事已经大概明了,只是尚有些许细节不知究底。想到烛龙在金族境内借刀刺杀黄帝,一石数鸟,用心歹毒,都是惊怒愤慨,沉吟不语。
姬远玄再次拜倒,含泪道:“烛龙老妖在金族境内弑杀我父王,乃是为了挑起金、土、龙三族的怨隙,其心可诛。回顾数月以来,木族雷蒙冤,东荒大;火族赤帝驾崩,裂土分疆:寒荒洪水泛滥,叛
滋生;而今我父王遇刺,土族风雨飘摇,无一不是拜老妖所赐。老妖野心勃勃,为一己私欲,不惜涂炭生灵,劫难天下,其罪滔天,实是大荒公敌。小侄恳请白帝、王母主持公道,为天下
除此巨
!”
众面面相观,满脸尴尬犹豫。白帝与西王母亦沉吟不语。西王母徐徐道:“姬贤侄,此事尚不足以定论,且相关重大,稍有不慎,只怕便要引起大荒浩劫。且容我们仔细计议。但黄帝之事,我们定当查个水落石出,决不姑息凶手,姬公子敬请放心。”
姬远玄颇为失望,只得拜谢席。众
默然半晌,各自无语,当下饮酒用膳。王亦君喝了几杯酒,只觉得甘香辣烈,回味无穷,脱
道:“好酒!”
白帝微微一笑道:“此酒叫“三更到”三更一到,酒意发作,不管平素如何谦文有礼,都要原形尽露。王太子、姬公子可要小心了。”
众莞尔,王亦君心中一动:“白帝温和淡泊,长者风度,怎会突然开如此玩笑?难道他另有所指,暗示让我们三更到此吗?”
与姬远玄对望一眼,又惊又喜,笑道:“既是三更才发作,眼下管他做甚?且让我痛饮三百杯!”
众微笑,纷纷举杯。
三更时分,月华如水,王亦君与姬远玄飘然掠上碧螺峰顶,避开众侍卫,穿海
般起伏的雪杉林,绕崖疾掠,从悬崖外侧跃上恒和殿的檐顶。忽听一
微笑传音道:“两位贤侄果然聪颖过
,快快请进吧!”
窗子悄然打开。
王亦君二大喜,翻身穿
。月光斜照,殿内一角清辉中赫然站了白帝、西王母二
。四
在案前坐定,白帝沉吟道:“烛真以尸蛊
控蚩尤公子,刺杀黄帝,几已是定论,但却缺乏有力证据。姬公子与纤纤姑娘虽然都曾听见真相,偏偏又都是此案的重要关系
,水族大可以死不认帐,倒打一耙。眼下最为紧要的,便是找到蚩尤和那几个黑衣
……”
王亦君突然想到方山顶上遇见的秘黑笠,心中一动,“是了,此事中还有一个疑点,我一直不甚明了。”
白帝道:“太子请说。”
王亦君遂将当时遇见黑笠时的诸多怪细节一一讲来,“以我分析,那黑笠
当是水妖无疑,也必定与蚩尤魔化之事契契相关。但他为何要从北海真手中抢走三生石?北海真为何又对他如此惊恐骇惧?最为重要的一点——他为何要杀了烛龙独子烛鼓之?”
众动容,白帝叹道:“王太子的疑虑与我们不谋而合。三生石倒也罢了,但杀烛公子实在匪夷所思。”
姬远玄眉微皱,沈声道:“毒蛇噬手,壮士断腕。倘若烛鼓之当真是烛龙老妖下令杀死的呢?”
王亦君吃了一惊,失声道:“什么?”
灵光霍闪,突然明白他言下所指,惊骇更甚。
姬远玄道:“寒荒国之变,烛龙老妖谋败露,极为被动。挑唆金族内
、引发西荒洪水、嫁祸谋害少昊太子,罪大莫焉。倘若在蟠桃会上,白帝、王母以此三条罪状中的任意一条诘责老妖,便足以让他狼狈不堪,百
莫辨。以烛龙老妖之
毒,必定要设法堵住金族之
,甚至反戈一击。”
西王母淡淡道:“姬公子言下之意,烛真为了扭转被动局势,不惜派在昆仑山下击杀独子,使得金族蒙背黑锅,自觉理亏,不敢追讨寒荒之事?”
姬远玄斩钉截铁道:“正是!”
众沉吟不语。
姬远玄望了王亦君一眼,又道:“况且烛鼓之在钟山密室迷木族圣
未果,一旦被抖露出来,亦是死路一条。与其被他族
杀,倒不如自己动手,化被动为主动。”
白帝与西王母对望一眼,缓缓道:“实不相瞒,自烛公子在昆仑毙伊始,水族便屡遣使者,诘难问罪,气势咄咄
;又乘势以诸多无理条件相要挟,迫使我们就范。这几
来,金族
势大转被动,一如公子所料。”
王亦君心下骇讶凛然,在姬远玄点之前,他实在料不到烛老妖竟会狠辣至此。但此刻想来,这一招“壁虎断尾”实是厉害之极。烛老妖连亲生独子都舍得下手,天下实无他做不出的事
了。
沉吟片刻,西王母淡然道:“蟠桃会在即,我们乃东道主,而此聚会又素来是大荒五族欢好联谊的盛会,自然不能发生任何不愉快之事。”
王亦君、姬远玄点恭声道:“那是自然。”
岂料西王母话锋匆地一转,淡淡道:“不过蟠桃会上,若其他各族之间有什么意外争执,身为地主,我们理当公正调和,决计不能让得逞。”
姬远玄大喜,微笑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