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寒山冷冷道:“高家兄弟执行我的命令,你却长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种人杀不足惜。”
这时高天顿脚道:“高某兄弟刀艺不精,愧对寒老大,今晚既已落败,也没面子呆下去,就此告辞。”他与高地向寒山抱拳拱手,转身向外走。
“站住!”寒山阴森地喝住高氏昆仲道:“败在名震江湖的白面书生手下,并非见不得人的事,世上能与白面书生为敌的,已不多见,你们兄弟又何必惭愧。”
白云霄微微一笑,道:“寒兄抬爱,在下愧不敢接,刚才实是逼不得已,还望高氏兄弟原谅。”说完便向高氏昆仲抱了把拳。
寒山却冷冷道:“高氏兄弟技不如人,他们可以原谅,而我却不能原谅。”
白云霄道:“哦!”
寒山道:“命令是我下的,荣辱自然由我承担,高家兄弟已败,就轮到我寒某人了。”
白云霄苦笑道:“寒兄执意要为难小弟,小弟也只能勉为其难,但动上手之后,无论胜败,小弟这人伙之事,恐怕就——”
寒山没有理会这话之意,盯住白云霄道:“刚才你与高家昆仲动手是以指为剑,若我出手呢?”
白云霄肃然道:“兄弟若是出手,自然不同。”
寒山道:“哦?有何不同?”
白云霄道:“我剑在心中,以心为剑,以指使剑。”他把刚才在对高家兄弟的话颠倒过来。刚才是代以指为剑,以心使剑。现在反过来,是“以心为剑,以指使剑”粗听似乎无多大区别,可是以指为剑,还可以看见手指,而以心为剑,则便看不到剑了,这岂非又高了一层。
心为剑,意念所至,剑已击敌,因看不到剑,也就根本无法躲避还击。
寒山的眼光闪烁不定,他无法确定这一战的把握,究竟有多少胜算?像他这们的绝顶高手,对没有把握的事、就要多作考虑了。
寒山此刻目光紧紧盯住白云霄,像两把杀人的利刀,似乎要看穿白云霄的心底,是不是在吹牛。这一触即发的紧张,不但高氏兄弟透不过气来,就连观战的胭脂女也感到心脏快要停止跳动。
她突然上前横身在两人当中,道:“好了好了,给小妹一个面子怎样?大家各让一步,岂不成为好兄弟?”
寒山道:“我能让,但不知白大侠能不能让?”
白云霄平和一笑,道:“寒兄居然能让我三分,白某若再不领情,岂不让人笑我白面书生不知好歹。”
寒山这时也让步道:“母女二人只能先带走二个,剩下的一个等兄弟从龙寺回来,入伙之后才能带走,白兄意下如何?”
白云霄苦笑道:“既是如此,白某也不便强求,就失带走紫姑娘的母亲韩夫人吧1 她是杀祥龙和尚的主谋。该由她去顶罪。”胆胭脂女想不到好色的白云霄不挑嫩的却挑老的,不由一愕。
寒山道:“老的小的随你,唐夫人,去把那老的带来交给白大侠吧!”胭脂女点了点头,立刻向后面石室走去。
片刻,一妇人随胭脂女走进了大厅。
只见那妇人身穿黑袍,长发垂肩,容貌虽是憔悴,年届中年,但那优雅的风姿,清澈的目光,及一张平滑如镜的鹅蛋脸,无论貌魅力,都称得上是绝世美女,比起妖艳的胭脂女来,有过之而无不及,由此可想,年轻时不知曾让多少男子为她沉醉。
白云霄一生中不知见过多少美女,此刻也不禁看痴了。
一旁的胭脂女醋意地道:“韩夫人,他是白云霄,就是要带你走的那人。”
韩夫人只淡淡看了白云霄一眼,又垂下了头。
白云霄这时躬身道:“夫人请。”
白云霄带著韩夫人又回到了龙寺。
这一去一回,不过整整三天。就这短短的三日,似乎已过了三十年,狻有景物依旧,人事全非的感觉。
难道祥龙和尚一死,连一丝人情也没有了?真是人在人情在,人亡情也亡。
韩夫人似乎也看出了寺中众僧的那种死意气氛。
当白云霄携韩夫人踏上大雄宝殿的台阶时,一声宏亮的佛号在殿中响起,只见众僧纷纷退开,立于两旁,宏伟的殿中,走出三位黄衣僧人,正是青龙、紫龙、黄龙,独缺能与白云霄一席长谈的白龙大师。
他不禁暗暗叫苦,自忖免不了又是一番口舌之争。
只见青龙大师手持禅杖,怒立在殿门,沉声道:“施主这么快就回来了,莫非这名女子就是元凶?”
白云霄道:“不,她是苗族黑犬部落的公主韩夫人,也曾是祥龙大师的故旧。”
青龙一哼,道:“贫僧施主有佳音回报,未料依旧不著边№,佛门不纳妇女,这位夫人请回吧。”
不料韩夫人却垂手施礼道:“白大侠宽恕为怀,稍事隐瞒,不瞒大师说,贱妾就是那刺杀祥龙方丈女子的母亲,说是元凶也可,今天随白大侠来负荆请罪的。”
白云霄听这番话,色不由大变,暗呼糟了,原来他与韩夫人在回龙寺途中,已猜出她八九不是主谋。他怎么也想不到韩夫人会包揽罪状,莫非她已存求死之心,或是代女受罪。
果然,几位高僧色皆巨变。
韩夫人继续道:“贱女在菩萨面前,焉敢欺骗大师,只求大师能容贱女一睹方丈遗容。”
青龙厉声喝道:“你既已认罪,贫僧就先成全你的悔过之心。”禅杖一横,就向韩夫人横腰扫去,杖风虎虎,竞已用了其力。
这种反应,本就在白云霄的意料之中,此刻他心中早有准备,身体一横,手腕略伸,已捉住青龙的杖头,道:“大师息怒,容在下一言。”
白云霄继续道:“据我所知,主谋并非夫人,而我赤隐隐知道主凶为准,只是眼下尚末找到此人,不便道言。”
一旁的紫龙大师冷笑道:“这倒了,你说她不是,她却自认主谋,不知该相信谁的?”
白云霄道:“大师虽然言之有理,但容我几天后再把她女儿带来,当场对质,岂不一清二楚。”
这时,紫龙、黄龙都向青龙望去。他们自然要看看二师兄的主意。
就在这时,一条人影飞奔入殿,竟是眉清目秀的白龙大师。他合什施礼道:“施主确是辛苦了,各位师兄,白大侠想必已近全力,他的请求也不为无礼,看在他与祥龙大师的情谊上,我们何不依了他,何况他所言的七七四十九天才过三天,时间上也不急。”
青龙大师冲著白龙,大声道:“既然你同意,这二人的一切就由你去安排吧!”
说完,他又瞪了白云霄一眼,转身走进禅房。
白龙转身附手合什道:“白先生对大师兄的情谊,贫僧耳闻目睹,施主与这位夫人请绕西院,随贫僧去休息吧!”
白云霄道:“你是让我住孤云精舍?”
白龙道:“大师兄生前视施主如上宾,再说孤云精舍除了施主这等雅人能居住外,谁还有资格呢?”
白云霄长叹道:“除了祥龙,龙寺中就只有你知我了,我自己去精舍,大师安顿好夫人后,勿忘来精舍一叙。”
白龙道:“遵命。”
龙寺中的孤云精舍,本是祥龙大师研经之场所,除白云霄外,别人是决不其居住的。
白云霄刚在舍中落坐,就有小沙弥来侍茶。
他不禁叹道:“祥龙一死,就没有酒么?”
话音末落,舍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