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近五年来,江湖上还从未有外亲眼目睹过淩夫
的风采!无
的岁月,会不会已经逐渐消磨掉了这位绝世美
的姿容,就像是消磨掉了自己的雄心壮志那样?
他越想越觉得大有可能,眼前不自禁的浮现出了一个身材臃肿、满脸福态的中年
形象。果真如此的话,他说不定会懊恼的把眼珠子都给挖出来!
一盏茶的时光过去了,任东杰终於鼓起了勇气,伸手推开了房门,缓步踱进了灯火通明的厅堂。在这一刹那间他已打定了主意,要是真的看见了大倒胃的黄脸婆的话,马上施展出最强的轻功溜之大吉!
可惜的是,他还来不及看清什么,闪耀的剑光忽然就已晃花了他的双眼!八柄长剑!雪亮的剑锋齐齐出鞘,只发出了「噌」的一声响,如疋练空般,一下子就笼罩住了他的全身!
任东杰没有动,淩厉的剑气已迫在眉睫,他的眼睛里彷彿也有剑光在闪烁。
「住手!」随着一声温和柔媚的清叱,八柄剑猛然间顿住了!剑尖划了任东杰的衣衫,已经触碰到了他的皮肤,可是他竟连眼角都没有眨一眨!
执剑的是八个身穿白衣、窈窕秀丽的少,她们正狠狠的瞪着任东杰,好像怎么也不敢相信,世上会有如此大胆不要命的男
,竟对森寒锋利的宝剑视若无睹!
「任公子请勿怪,为了贱妾的安全,这几个丫总是这样,谨慎小心得过了
……」温柔动听的声音娓娓诉说着,语气又娇媚,又亲和,就像是长姐慈
的安抚着幼弟。
──这也许不是世界上最悦耳的声音,但却是任东杰所听过的最令难忘的声音,彷彿一缕连绵不断的清泉,直接的渗进了他的五脏六腑……
长剑已移开,刺骨的杀气也消解於无形。任东杰缓慢地抬起,凝视着不远的正前方。他终於看见了这位艳名远播、姿色无双的江南美
!
她就站在绚丽多彩的灯光下、名贵珍的傢俬边,乌黑的秀发随意地披散在肩部,脸上泛着礼节的淡淡笑容。可是,不管多么耀眼夺目的珠光宝气、黄金钻石,也掩盖不了她那从内心
处焕发出来的雍容气质,和举手投足间蕴育的优雅风姿。
黎燕的美,在於「妩媚」;方婉萍的美,在於「韵味」;韩冰的美,在於「冷艳」;然而淩夫的美,却在於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清丽脱俗的不带丝毫烟火气,就像是个远离尘世的
!
「见了夫的面,我才知道什么叫作「倾国倾城」……」良久,任东杰才从梦幻般的凝眸中惊醒,由衷的道:「在下这一生中,本来从未妒忌过任何
,现在却忍不住妒忌起淩帮主来了……」
淩夫轻轻一笑,嫣然道:「却不知任公子妒忌的是什么?是拙夫的财雄势大呢?还是他的红
三千?」
任东杰微笑道:「六宫黛无颜色,荣华富贵梦一场。和夫
本身比起来,那些东西不过是过眼烟云罢了,又怎值得在下妒忌?」
淩夫的俏脸略红,低低的垂下了白皙的
颈,柔美的妙目中似乎浮现出了一丝哀怨,幽幽道:「该如何取舍,连任公子都知道,可惜拙夫……他却永远也不明白……」
任东杰呆了呆,随即安慰她道:「或许淩帮主不是不明白,只不过是不好意思说出来而已……」
「不好意思?」淩夫的娇躯突然开始颤抖,隆起的酥胸急剧地起伏着,彷彿在极力地控制着沸腾的
感。她强抑着晶莹的泪珠,讥嘲的说道:「他能对妾侍、对
、对风尘
子说的话,却不好意思对名媒正娶的妻子说?普天之下,有没有这样的道理?」
任东杰无言地听着,又同的歎了
气。他看得出来,淩夫
的
是落寞的,脸色也太苍白了些,显然已很久没有承受过阳光雨露的恩泽,没有享受过和丈夫举案齐眉的温馨了!
很多年前,当她带着「江南第一美」的响亮名声,义无返顾的下嫁给淩家时,是否有想过今
的
闺寂寞呢?
是,把相
的两个
结合在一起。可是,
也常常在把两个
结合之后,自己却悄悄的抽身溜走了!这本来就是
生的悲哀……
好半晌,淩夫勉强笑了笑,轻声道:「任公子,贱妾找你来,原意不是想说这些的……」她停顿了一下,俏脸上已完全恢复了平静,淡淡道:「拙夫离失踪,贱妾遭
行刺,这一切的真正原因是什么,恐怕公子还不知道吧?」
任东杰动容道:「夫若知道的话,在下愿闻其详!」
淩夫凝视着他的双眼,一字字道:「是为了一宗数额巨大的宝藏!」
*** *** *** ***
就在这同一时刻,迎宾酒楼的天字第一号房外,隐藏在大树枝叶间的黑衣渐渐等得不耐烦了。他已经守候了整整两个更次,腿脚都站得酸痛无比了,房间依然是什么动静也没有。
从他处身的这个角度望过去,正好可窥见那顶巨大花轿的全貌。低垂的轿帘就像纹丝不动的栅栏,严严密密的遮挡住了所有的视线。
「他妈的,这娃儿可真是好耐
,这么长时间闷在里面不出来!难道她连喫喝拉撒都忍得住么?还是她就在轿子里面大方其便?」黑衣
嘴里低低的嘟囔着,勉力振作
继续监视着花轿。
忽然,他觉得左肩上被轻轻一拍,大惊之下,正想反掌挥击,耳边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七弟,是我!」
他立时松了一气,回
一看,月光照耀下,一个身材极为瘦小的汉子盘踞在身后的树枝上。这
颧骨高凸,额上生着块丑恶的
瘤,赫然竟是风帮的六当家──「怒剑鼠」左雷东!
几个时辰之前,在风月小筑里,左雷东被任东杰重重掷於地下,当时似乎伤得不轻,要姬们抬着才能离开。谁知这么短的时间内,他竟又浑若无事的跑了出来,看样子功力也丝毫未损,这岂非怪事一件?
──是他服食了什么疗伤圣药?还是他当时伤的根本不像外表看起来那样严重?
黑衣却不知他曾经受挫,所以也没有丝毫疑心,喜道:「六哥,你怎么来了?」
左雷东笑道:「来接替你的班呀!我想你监视了大半,一定累得很了。快回去好好睡个觉吧,这里的事
给我好了!」
黑衣正感到思睏倦,於是也不推辞,低声道:「那就有劳六哥了!小弟告辞!」
左雷东忽地抓住他的手腕,脸色凝重的道:「七弟,我只能代替你监守到天亮辰时!你务必要在那个时候之前返回,今晚接替的事也不必对任何提起,明白吗?」
黑衣点了点
,展开轻功身法,悄悄的从枝叶间跃了出去,自行返回风帮总坛。
左雷东待他走得踪影不见后,忽然双足一蹬,整个在空中横掠了三丈,从窗
纵进了天字第一号房。
花轿里立刻传出了一个娇慵柔和的声,缓缓道:「你迟到了!」
左雷东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只要目的能达到,时间上的偏差又有什么要紧?」他边说边举目四望,疑惑道:「咦?你那些手下都到哪里去了?」
轿中子道:「我已经把他们支开了。这样机密的谈话,怎能让他们听到?喂,我要你查探的事,你进行的如何了?」
左雷东鼠须一撇,得意道:「已有眉目了。眼下就请姑娘移架出轿,听我细说分明。」
轿中子轻声一笑,慵懒的道:「我行走江湖一年多了,从来都懒得离开这花轿。你要我出来,不怕把本小姐累坏了么